第43章：不可能
見我看他，他站了起來，我抿了抿唇朝他走過去，“那個，你先回去吧，我要過去步行街那邊。”
“去那幹嘛？”李海一臉疑惑。
“我姐夫過來接我，我去那邊街口等他。”
我話音才落，李海眼睛就瞪得老大，“姐……夫？”
本是很正常的事，但李海那眼神卻怪異的出奇，口吻也很怪異。
我蹙眉，“怎麽了？”
他眨了眨眼，微微別開頭，“沒什麽，我送你過去吧。”
“真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
許是見我態度堅持，他擰眉猶豫了會說：“行吧。”
我心裏籲了口氣，對他輕點了下頭，“快回去吧。”
他沒動，隻是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我心跳漏了一拍，立馬就想逃。
“我先走了。”我說著就轉身。
“林老師！”李海沒給我逃，兩步上前就擋在我身前。
“……”我蹙眉垂下眸沒吭聲。
李海頓了頓說：“那個……燃哥是真喜歡你，住院的時候就讓我們到處找你了，你考慮下吧。”
沒有驚訝，隻是身體微僵，思維有些停滯住。
“林老師？”許是見我半響不說話，李海輕喊了我聲。
我指尖攥起，滾了滾喉嚨抬起頭看他，“不可能。”
“為什麽？”李海眉擰死緊，一臉不解。
“我……我是你們老師。”
我話音才落，李海就不服氣的說：“老師怎麽了？老師不能交男朋友？”
能！但是對象怎麽可以是自己的學生呢？！
我無法理解他們的理所當然，也許他們也無法理解我為什麽覺得不可以一樣，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輕搖了下頭，說了句快回去吧繞過他就朝著步行街的方向走。
這次李海沒再追上來，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這種被看著的感覺一直到我走出很長一段距離才消失，而我也才小幅度回頭看。
遠遠的，我看到李海還站在那顆樹旁邊沒離開，我連忙轉回頭，加快了腳步。
沒多會我就走到步行街街口了，但沒見姐夫的車，想是還沒到。
我站了會，半響才敢朝水果街的方向看，距離是遠的，但筆直的街道我還能隱隱看到樹那裏已經沒站著人了。
我僵硬的身體在這一刻才放鬆了下來，半響低頭長長的籲了口氣，視線落在手上拎著的紙袋上。
我努力讓自己的腦袋放空什麽也不想，但臨走時瑾燃那冷冷的聲音和瑾燃媽媽問我的話卻還是不停的在耳邊腦際徘徊。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好似聽到有人叫，抬起頭就見姐夫的車停在公路對麵，車窗開著，姐夫一手拿著煙手搭在車窗上，側著頭就朝我又叫了聲。
我到這一刻才回過神來，連忙抬手輕揮了下，表示我聽到了，然後左右看了看見沒車快步過了馬路。
我才走近，姐夫就笑著說：“等很久了吧？”
“沒多久。”
“快上車。”姐夫說著，拿煙的手朝著副駕指了指。
“嗯。”
上車後，姐夫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和我說：“聽你姐說，你又來給學生做家訪，那學生是怎麽回事？”
我心一下就虛了，甚至還覺得特別羞愧，半響硬著頭皮吐出兩個字，“逃學。”
“嗬，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姐夫抽了口煙吐出，“六中也就那個樣，尤其是差班，你管不了那麽多。”
“……”我心底越發的難受了，感覺此刻的自己就是道貌岸然四個字的典範。
“小紓，我跟你說啊，你就隨便混下這個學期，等明年我讓張校長重新個給你安排下……”
姐夫後麵說了很多，我都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胸口說不出的憋悶。
到家的時候，兩孩子已經睡了，堂姐正躺在沙發敷麵膜。
見我們回來，坐起來說了句怎麽那麽晚才回來又躺下，聲音帶著睡意的沙啞。
“路上遇上三爺啦。”姐夫一邊換鞋一邊回，聲音裏又興奮。
剛躺下的堂姐刷一下又坐了起來，麵膜差點就掉了，連忙伸手扶，“北三爺？”
“你說呢！”姐夫直起腰，踩上拖鞋就朝沙發走，“運氣啊，你才打完電話給我，我就看到三爺的車停路邊，車胎爆了！”
“那你是……”
“正好三爺有事，就搭了我的順風車。”姐夫笑著坐下。
兩人說在興頭上，也沒注意我，我換了鞋就往樓梯口走。
“三爺坐你車回來的？”堂姐聲音也很興奮。
“嘿嘿……我先送的三爺去鴻源，然後才去接的小紓。”
“我就說了，難怪那麽晚。”堂姐輕點了下頭，忽的轉眸朝我看過來，“就要上樓了？”
“呃……有些累，我想洗個澡睡了。”
“那去吧。”堂姐話落，我剛鬆了口氣轉身，她忽然又叫住我，“對了小紓。”
“誒？”
“你別老沒事找事做什麽家訪了，這不是二中，根本沒用，還天天弄那麽晚，萬一出個什麽事我怎麽跟你爸交代？”
心髒一陣緊澀，我說不出話來，連一聲嗯都應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臉上太難看，正側身看著我的姐夫臉上的表情微僵，連忙轉回頭就對堂姐說：“行啦！我在車上已經跟她說過了，你別老一天重複。”
“我這哪是重複，我……”
“姐，我先上樓了。”我說。
她轉眸看我，輕點了下頭，“累的話洗了澡就早點睡，別看書了哈。”
“嗯，你們也早點休息。”
“行了，趕緊去洗澡吧。”
我沒再說什麽，轉身快步上樓，但樓下的他們卻沒再說話。
一直到我走到房間門口，堂姐壓低了的聲音才隱隱傳來。
“你幹什麽啊？我又沒說什麽……”
我開門的手微頓了下，輕輕擰開房門進了房間，打開燈又輕輕把門帶上。
我靠著門板，低頭看著手裏的紙袋半響才走到床沿坐下，取出袋子裏裝著的一個硬質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