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地下
電梯門打開，神秘的“地下自由交易中心”展現在了方雨橫眼前。
走出電梯間的一瞬間，方雨橫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高聳的石柱星布四野，各自沿著柔和的曲線，從纖細到粗獷，最終爬升到極高的屋頂上，像虯結的老樹一樣散開根須，把巨大的黃銅色穹頂，穩穩地架立住。
電梯並沒有下降太久，但整個地下空間的確極其高大寬闊。
照常理來說，地下設施與地麵之間，應該留存一定厚度的岩石土壤，以保證地下和地上間結構的穩定性，以及對聲響和震動的隔絕的效果。如果按照現實中的電梯速度來推測，這樣高大寬廣的地下空間，根本不可能在這麽淺的地麵深度下架設。
不過，參考永恒之都的其他反常識技術，這也就不奇怪了。
通過陽光進行傳送的運輸方式，“裏麵比外麵大”的電梯間，能夠直接感應人內心想法的主神，這些神奇的科技，任意挑出幾個來，都足以搭建起這個神跡一般的地下空間了。
也許這個地方，也應用了類似電梯間的空間技術，實現了“裏麵比外麵大”的效果。
又或者，在搭乘電梯的時候，方雨橫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被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也許，整個地下自由交易區，根本就不在永恒之都。
“別擋路！”
正看著天花板入神，方雨橫的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接著，一隻大手抬起，把方雨橫猛地推開。
方雨橫踉蹌幾步，抬頭看去，隻看到一個又高又壯的背影，匯入了人群中。
與此同時，方雨橫身後的電梯門又反複開關了幾次，期間，不斷地有人走出電梯，走進交易區深處。轉過身仔細打量，方雨橫才發現麵前的這扇電梯門，就鑲嵌在一根石柱上。
電梯人流量頗大，似乎不僅僅聯通著一個區域，也不僅僅聯通著一架電梯。
在數不清的石柱下方，除了用於交通運輸的電梯，還鑲嵌著其他各式各樣的門戶——奧利凡德槍械坊、解命雜貨店、加勒比海星艦訂製、殺手學院、刺客騎士團……
奇奇怪怪的店名，讓人摸不著頭腦，雖然可以大致猜測其功能，卻捉摸不透店名前綴裏，蘊含的個中意味。
店鋪的大門開開關關，有的店鋪異常火爆，有的則格外冷清。
在“殺手學院”的木雕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方雨橫挪了挪身子，朝裏麵一瞥，努力嚐試看清裏麵的景象。就在這幾秒的觀察裏，他竟似乎看到了，一個仿佛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宏大建築！
眼前的景象讓人驚訝，但不知為何，方雨橫的心裏，卻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裏麵比外麵大，這似乎已經成為永恒之都的建築物標配了。
方雨橫依稀記得，在江邊喝威士忌的時候，雷九曾和他提到過：永恒之都裏的這一係列空間技術，全部都來自於“圓桌”組織的其中一人……一名專精時空技術的萬象級科學家，輪回者們常把他稱之為“時間領主（TimeLord）”。
石柱之間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縱橫交錯的道路，把無數店鋪分成了幾大區域，包括科技、武道、藥劑，和知識等幾個區域。分區並非憑空而定，似乎與輪回者不同的強化體係有關，從雷九和主神那裏，方雨橫了解到：
從內在屬性來看，輪回者的能力都是以自身的以太和天賦為核心，來進行拓展和開發。
但是，在外在表現上，每一個輪回者的能力，又各有不同：
或長槍短炮，或揮舞刀劍，或身披鎧甲，或赤手空拳，又有如同弗蘭克林一般，以萬象層次的知識作為武器的學者，也有與千歎一樣，完全聚焦於自身以太開發的特殊能力者。
除此之外，每個輪回者的武裝，也有可能是多體係混合雜糅的。
就比如雷九，他以特殊的呼吸法，催動自身以太，綻放出可以強化自身，或傷害對手的雷霆。
這樣的呼吸法，屬於武道體係。
但與此同時，他用作武器的不知名刀刃：在未激發狀態下，是漆黑的匕首，然而，如果受到電流的激發，就能夠遵循雷九的意誌延展刀身、改變韌性。
這把特殊刀刃，就屬於科技體係。
除了某些擁有特殊天賦的輪回者，比如術士、學者和智者，其餘大部分輪回者，都會在這些，已經成熟的能力體係中，選擇一到兩個來武裝強化自身。
不過，在每個輪回者所選中的體係中，必然會存在主次之分：一者為核心，一者為輔佐。
究竟要選擇那一條路線，作為自己的能力核心，方雨橫還尚未確認。
說到底，他畢竟還不清楚：
自己的以太究竟擁有怎樣的性質，而自己的深度學習，又適合哪一類能力體係？
在江邊談話的過程中，方雨橫曾試圖從雷九那裏找答案，但雷九阻止了方雨橫提問，並告誡方雨橫，不要輕易將自己的天賦能力，告訴其他人。因為，天賦能力不僅是每一個輪回者的戰力之源，也更是他們的弱點。
隻要掌握了一個輪回者的天賦能力，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殺死他的方式。
但是，雷九告訴了方雨橫幾個名字，告訴他，在猶豫不決的情況下，可以先選擇去這幾個店鋪轉轉，多收集一些信息。
走在熱鬧的人群裏，路過五花八門的店鋪，對於該怎樣找到那幾家店鋪，方雨橫心下卻一片茫然。原本以為，地下交易區不會很大，況且也不清楚那裏的詳細狀況，方雨橫就沒有詢問店鋪詳細的地址。
不過，就在方雨橫默念著店鋪名的時候，主神似乎又有所感應。
一個半透明的箭頭，出現在了方雨橫麵前，指向某個方位。再一次驚訝於主神科技的神奇，但這一次，方雨橫也不禁，對這種無時無刻的內心窺探，感到了十足的恐懼。
就像時空科技來自“時間領主”一樣，這樣的心靈，想必也應當來自“圓桌”的成員之一。
但，它確切來自哪一位“圓桌”座上客，雷九從未提及。
並且，所有涉及“圓桌”的資料，也完全無法在主神那裏，找到痕跡。比起永恒之都、地下交易區，還有雲中殿，這樣切實存在的事物，神秘的“圓桌”組織，更近似於一個傳說。
在江邊，談及“圓桌”詳細情況的時候，雷九坦言：
他也從沒真正見過“圓桌”組織的成員，而僅僅是從弗蘭克林那裏，了解到這個組織的情報。
哐當！
方雨橫忽然腳尖一疼。
他低頭一看，發現踢到了地麵上某物。
那是一個小小的圓球，外殼呈現出金屬色澤。
它顫動了幾下，亮起兩個小光點，仿佛是一雙眼睛。眼睛朝著上方抬起，茫然地“看”了方雨橫一眼，隨著光點一陣閃爍，圓球露出不滿的神色，旋即，它又收回了眼睛，滴溜溜地滾到一邊，消失在了人群裏。
方雨橫無奈地攤了攤手，懶得和這個奇怪的玩具一般見識。
但，就在圓球消失的同時，主神提供的指引箭頭也隨之消失了。下一秒，一個破破爛爛、打滿補丁的招牌，出現在了方雨橫的視野中：
普魯士骨科——魔動外骨骼專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