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保險櫃
播報員一邊說著，一邊給了兩具屍體一個特寫，屍體燒的炭黑，完全分不清麵容，其中一具屍體的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消防員正準備將它抬起，它手裏就掉了下來。
霍歌湊到電視機前看了看，是手機，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嘴。
那個手機，分明是陳曉芳的手機，下午陳曉芳讓她輸電話號碼的時候，她還拿過那部手機。
所以，那條簡訊真的是陳曉芳傳給自己的，那兩串數字，很可能就代表著證據的所在地！
可是兩串數字又能代表著什麽？還有後麵那七個字，臨安街中國銀行？那兩串數字是卡號嗎？不對，如果是卡號，應該沒有那麽短的……
有人拍了拍霍歌的肩膀，讓霍歌猛地回過神來，她回過頭，隻見管家一臉為難地看著她：“少奶奶，要不要再給你盛一碗飯？”
“不用了。”霍歌搖了搖頭，往樓上跑去。
楚懷風站在她身後忍不住眯了眯眼，正想跟上去，就被零整攔住了，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零整訕訕地鬆開了手，解釋道：“你這麽瞪著我也沒用，你別碰上了嫂子的事腦子就全部丟進太平洋裏麵去了，她就是為了躲你才跑上樓的，你認為你現在上去，她會給你開門嗎？”
楚懷風的眉頭又緊了幾分：“管家那裏有鑰匙，我自己家我還進不去了？”
零整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嘟囔道：“真是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個視線盯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他尷尬地笑了笑：“我是說，咱們說不定又更好的辦法。”
“有屁快放！”楚懷風冷聲說道。
零整假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剛剛看見她手機上的簡訊了。”
吃飯的時候，霍歌為了躲楚懷風，特意選了零整旁邊的位置，跟楚懷風隔著一個位置坐，沒想到防了一個楚懷風，還有一個零整。
楚懷風一愣：“什麽簡訊？”
零整聳了聳肩：“兩串數字，後麵跟著臨安街中國銀行七個字。”
數字？中國銀行？
“卡號嗎？”楚懷風皺著眉頭問。
零整搖了搖頭：“不太像，那串數字也就四五個數字的樣子。”
四五個數字，又跟銀行有關，那會是什麽？
楚懷風突然想起霍歌昨天晚上聽見了自己打電話，以及在她的電話裏發現她跟許伊浩的通話記錄的事情，加上她剛剛看見那則新聞的反應……
他心裏一驚，垂在身側的手也跟著抖了抖。
見他反應那麽大，零整也跟著嚴肅起來：“你想到什麽了？”
“許氏的會計，估計死了。”楚懷風說著，意味深長地往樓上看了一眼。
也隻有許氏的會計死了，才會讓霍歌有那麽大的反應，如果他沒猜錯，她昨天晚上的電話，就是去跟許伊浩要那位會計的聯係方式了，然後好說歹說，把那位會計勸了出來。
沒想到中途卻被人尾隨了，於是，會計在回去以後，連人帶屋燒了。
零整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喂，不是吧？怎麽越來越危險了？你當初讓我幫忙的時候，不是說好不會出人命才這麽說的嗎？”
楚懷風低著頭，沒接話。
他確實是這麽跟零整說的，不會出人命，這也是他讓零整看好陳曉芳的原因，陳曉芳一消失，許博文肯定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又怎麽可能不采取措施來保護他自己？隻是楚懷風沒想到，零整居然連個小小的會計都看不住……
見楚懷風不說話，零整又開口問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楚懷風想了想，接道：“繼續！”
“還繼續？”零整激動得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楚懷風！我看你走火入魔了！”
“霍歌不會放棄的。”楚懷風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歎息。
零整瞥了他一眼，拖著他往樓上走去。
楚懷風皺了皺眉頭：“幹什麽？”
“你不是說霍歌不會放棄嗎？那麽，與其讓她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跑出去遇到了危險，還不如讓她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查！”
楚家二樓，霍歌關上房門後，這才慢慢地倚著房門蹲了下來。
她看著手機裏的那兩串數字，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如果她沒有跟許伊浩打聽陳曉芳的住址，如果她沒有插手這件事，如果很多很多事……
陳曉芳是不是就不會死？陳曉芳是不是就可以多活一些？
她突然想起自己離開陳家的時候，陳曉芳說的那些話。
“你是為了言言才要拉許博文下台的？”
“我不知道怎麽說，我知道這事有很多內幕，可是我不太希望許氏倒閉，我從大學畢業就在許氏工作了，到今年為止都有差不多十年了，對許氏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其實，身為一個會計而言，陳曉芳完全可以選擇無視這筆賬，隻要無視了這筆賬，那麽她就安全了，可是她的良心不允許她這麽做。
她對許氏有感情，所以她希望許氏更上一層樓，卻沒想到，正是這一份感情，把她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霍歌正想得入神，門外突然傳來了楚懷風的聲音：“你說陳曉芳有可能把東西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裏？”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有人接了楚懷風的話：“我想是這樣沒錯，畢竟她走得急，那些東西又不可能帶在身上，可是我不確定是哪個銀行，更不知道銀行保險櫃的號碼和密碼。”
接話的人是零整？
等等，剛剛楚懷風說陳曉芳把東西放在了銀行裏？而零整又說不知道號碼和密碼？兩人的對話中一再地提到一個詞——保險櫃！
霍歌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屏幕上的兩串數字，一個是三位數，而後麵的，是六個數字。
她隱約記得，臨安街就在許氏集團背後，從許氏集團的後門出來，過一條馬路就是那家銀行了。
假設這條簡訊要傳達的意思是：東西放在臨安街的中國銀行，多少號櫃子，密碼是多少。那這一切，是不是就說得通了？
霍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全身上下被莫名的興奮包圍，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悲傷。
這條簡訊，寄托了陳曉芳臨死前的所有希望……
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去洗漱了。
既然陳曉芳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做什麽事都猶猶豫豫，磨磨蹭蹭。
她必須盡快找回證據，因為她並不知道陳曉芳發出簡訊後有沒有將簡訊消掉，萬一放火的人事後想起去找陳曉芳的手機，那麽，那些證據就危險了。
第二天一早，連早餐都沒吃，霍歌就出了門。
楚懷風站在樓上看著她出去，這才不緊不慢地走下樓。
管家見他下來，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少爺，早上好。”
“少奶奶去哪？”楚懷風若無其事地問道。
管家搖了搖頭：“沒說，我說讓老王送她，她也說不用。”
“是嗎？”楚懷風抿了一口咖啡，嘴角的笑容似有似無。
大概是去銀行了吧。
門外的霍歌有些急切地找著空車，可是因為太早的緣故，路過的車子原本就沒有幾輛。
還有半個小時，銀行的保險櫃就開門了，萬一有人看到了那條簡訊，在她之前先到了，那證據不就落到別人的手上了？
霍歌正急的不行，眼角一瞥，就看到一輛卡宴停在了自己身邊。
車窗搖下，露出了楚懷風的臉：“去哪？我送你。”
霍歌略一猶豫，拉開後座的車門就鑽了進去：“臨安街！”
楚懷風也不多說，啟動車子，車子頓時猶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兩人一路無語，隻是從霍歌一直揪著安全帶的手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沒多久，車子就到了臨安街的附近，楚懷風開口問道：“哪裏停？”
“啊？”霍歌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要在哪裏下車。”他難得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霍歌想了想，說道：“許氏門口。”
她不太想讓楚懷風知道她去中國銀行的事情，從昨天楚懷風跟零整的對話聽來，楚懷風似乎也在調查許家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楚懷風勾了勾嘴唇，將車子停在了許氏的大門口：“那麽，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
霍歌點點頭，出了車子，卡宴一溜煙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看著卡宴消失在拐角，她這才往許氏的後門跑去，腳步有些迫不及待。
霍歌到銀行的時候，剛剛好八點，正好是保險櫃開啟的時間。
她給工作人員念了一串數字，工作人員便領著她進了一間房間，兩人剛進去，工作人員就扭頭把房間的門鎖上了，然後帶著霍歌穿梭在一個個格子當中。
走了一二十米，工作人員才停了下來，指了指一個格子：“就是這裏了。”
霍歌一抬頭，果然是陳曉芳昨晚發給自己的那個號碼。
她深吸了一口氣，按著簡訊後麵的那串數字輸了進去，保險箱啪的一聲打開了。
她拉開箱子，隻見裏麵規規矩矩地躺著一個檔案袋，除了那個檔案袋，什麽都沒有。
空空如也的保險箱，讓霍歌情不自禁愣住了，她伸手拿去那個檔案袋，晃了晃，袋子裏的東西似乎也不多，隻有一小摞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