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訂婚
楚懷風冷不丁被撞了一下，傷口本來就沒好全，結果又給他來這麽一下，他冷眼看了零整一眼：“好好開你的車，沒事瞎看什麽？”
零整嘿嘿一笑，沒說話。
見零整不說話，楚懷風這才把視線放到霍歌身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吧，就是過過形式，讓爸爸開心開心，婚紗的事我很抱歉自作主張，但是爸爸的身體，等不了了。”
霍歌一愣，楚天德的身體，居然差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她垂了垂眼簾，突然又想起了什麽，看向楚懷風：“這麽做，趙秘書同意嗎？”
“趙靜？”楚懷風的語調微微上揚，仿佛在驚訝她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提起趙靜。
這件事跟趙靜能扯上什麽關係？
霍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跟趙秘書在一起了嗎？新聞上都是這麽說的啊，上次我還跟林政一起看見你摟著她進維也納酒店……”
霍歌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抬了一下眼皮子，隻見楚懷風的臉已經黑了下來。
她果然不該說出來的，萬一楚懷風一個不高興，把怒火遷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不就……
楚懷風沉著臉，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我跟趙靜是清白的。”
霍歌點了點頭，壞人一般都跟別人說自己是好人，這種說法就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什麽差別，她懂。
見霍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楚懷風也懶得理她，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霍歌在想些什麽。
隻是他有些意外，跟林政一起看見他摟著趙靜進維也納酒店？
他那天是脊椎的舊傷突然犯了，趙靜擔心他出事，才提議帶他去附近的維也納酒店休息一會的，他的行程向來都是由趙靜安排，那天路過維也納也在趙靜的計劃當中，就連休息的酒店也是趙靜找的，如果說霍歌是跟著林政一起看到這一幕才會產生那種誤會的念頭，那麽，是不是可以假設趙靜跟林政聯手了？
想到這，楚懷風的臉色又黑了一層。
車內的氣氛寂靜無比，零整從後視鏡裏看了楚懷風好幾次，從楚懷風的臉色，再想到霍歌剛剛說的話，不難聯想到什麽。
趙靜啊……林政也真會挑人。
因為堵車的關係，車子走走停，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婚紗店。
楚懷風剛下車，婚紗店的店長就已經帶著好幾名員工等在了店的門口，齊刷刷地朝他喊道：“歡迎楚總大駕光臨！”
聲音的洪亮連霍歌都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往楚懷風的背後一縮，沒想到卻被眼尖的店長一眼就發現了。
店長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這位想必就是楚夫人了吧？長得真是傾國傾城，氣質脫俗。”
霍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抬眼看向楚懷風，卻見楚懷風也是眼帶笑意地盯著自己。
“對，就是她。我聽零整說婚紗到了，帶她過來試試衣服的尺寸大小。”楚懷風說著，自己先走了進去。
店長在後邊朝霍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霍歌連忙跟了上去。
能被楚懷風瞅上的婚紗店自然都不會是什麽小型婚紗店，霍歌一路走來看見了形形色色的婚紗，可是見店長跟楚懷風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她也隻好繼續走著。
店長領著兩人上了二樓，擺設布局跟樓下儼然就是兩個格調，如果說樓下是偏平民格調的，那麽樓上幾乎就是暴發戶，目光所到之處，幾乎都鍍上了金，整個大廳看起來金碧輝煌。
店長推開了一間房間的門：“這個婚紗就是楚總從意大利訂做的那款心與星願。”
霍歌瞟了一眼，就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乖乖，她算是明白零整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光是婚紗上的鑽石都得好幾千萬，潔白的婚紗上麵鑲嵌著小指甲大小的碎鑽，在燈光下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喜歡嗎？”楚懷風看向霍歌。
霍歌的眼皮跳了跳：“這也太貴了吧？”
不過是個假的婚禮，隨便擺個家宴就好了，為什麽還要特意訂做這麽昂貴的婚紗？
“貴嗎？”楚懷風揚了揚眉：“我愛的人自然就該用最好的。”
店長笑眯眯地在一旁應道：“就是啊，婚禮一生就這麽一次呢，當然是越盛大越好了。”
霍歌隻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店長說道：“試衣間就在裏麵，我幫你試試吧？”
她抬眼看向楚懷風，楚懷風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這平淡的模樣，倒好像這婚紗的錢花的不是他的一樣。
算了，錢也不是她給，就當做一天的新娘夢吧。
想到這，她便跟著店長進了試衣間。
因為拖尾太長的緣故，動用了兩個店員才將婚紗從架子上取下來，艱難地穿到了霍歌的身上。
“很適合你呢，楚夫人。”店長笑盈盈地說著，將一麵全身鏡轉到她跟前：“我們這裏有不少先生過來幫太太訂做婚紗的，一般倒後來都是要麽太小，要麽太大，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合適的。”
婚紗的拖尾足足有三十米，前短後長，一字肩的設計讓婚紗多了幾分嫵媚，可是肩膀上的羽毛又讓整體看起來多了幾分清純，配上那如繁星一般的碎鑽，霍歌整個人猶如墜落人間的天使。
霍歌看著眼前的鏡子，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楚夫人？楚夫人？”
耳邊傳來的連聲呼喚，讓霍歌模糊的視線也逐漸清晰過來，她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自己眼前的鏡子，而鏡子裏透出了兩個人影，一個是她，另一個，則是站在她身邊，負責今天婚禮化妝的人，她的專屬化妝師。
她垂了垂眼簾：“怎麽了？”
“妝已經畫好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化妝師的話音剛落下，化妝室的門就卡擦一聲被打開了，楚懷風出現在門口。
霍歌瞟了一眼一身西裝打扮的楚懷風，他胸口別著的那枚寫著“新郎”兩個字的胸花，在白色的日光燈下，顯得特別顯眼。
她，要穿著這一身婚紗嫁給楚懷風了啊……
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婚禮，可是還是忍不住感歎世事的變幻無常，明明幾個月前，她還在恨著楚懷風，希望跟楚懷風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如今，她卻要牽著他的手，走上那張紅地毯。
距離試婚紗那一天不過才過去一個星期，可是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在這一個星期裏，楚懷風回念歌集團上班了，上班的第一天就將趙靜找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當天下午，趙靜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念歌。
這些事，是趙靜離開的第二天，趙靜約了霍歌出來，親口告訴她的。
趙靜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嫉妒你。”
她說，楚懷風問她是不是跟林政聯手了，她承認了。
她說，她把所有的陰謀詭計全都告訴了楚懷風，看見的卻是楚懷風如同死水一樣毫無波瀾起伏的一張臉。
她說，她愛了楚懷風那麽多年，跟在楚懷風身邊那麽多年，將自己所有的青春知識全都貢獻給了這個男人，得到的卻是這個男人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的消息，她很不甘心，可是她別無她法。
沒有人知道趙靜為什麽離開念歌，就連楚懷風也不一定能明白那份心思，因為趙靜隻是說出了所有的陰謀詭計，在楚懷風問為什麽的時候，她遞出了一份辭呈。
霍歌至今還記得，趙靜跟自己說的那句話：“他已經成了我的一根軟肋，今天我會因為他而傷害你，那麽總有一天，會有人利用這根軟肋，反手給他致命一擊，倘若如此，我寧願親手拔掉這根軟肋，隻要他餘生安好。”
霍歌不明白趙靜為什麽要找自己出來，也許趙靜隻是為了走得安穩一些，她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的背影，霍歌總覺得有幾分落寞。
“在想什麽？”楚懷風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頭頂，她這才回過神來。
她斂了斂心神：“在想怎麽跟你算賬。”
“算賬？”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是說是家宴嗎？”
她來到酒店的時候差點被嚇了一跳，哪家的家宴能擺這麽大？光坐客人的酒席就坐了接近一百多桌，還不算楚家的旁係……
楚懷風輕笑了一聲：“這都是爸爸折騰的，他喜歡，就由他去吧。”
霍歌聽到這，才沒做聲，剛剛在門口她也看見楚天德了，楚天德的身體比起前幾日，雖然好了不少，可是依舊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楚懷風看著鏡子裏的霍歌，蹲在她跟前，將手裏寫著“新娘”兩個字的胸花細細地別在了她的胸前。
這一切自然不可能是楚天德準備的，楚天德的身體早就不允許他插手這麽多事情了。
可是要把霍歌穩住，也就隻有這一個理由了。
他抬頭看向鏡子裏的兩個人影，胸前的兩朵胸花上的字樣讓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酒店大廳裏，背景音樂持續回響在大堂內，伴隨著的，是斷斷續續的碰杯聲。
不知過了多久，主持人的聲音在巨大的廳堂內響起：“先生們，女士們，歡迎各位參加楚霍兩家的訂婚儀式。下麵有請雙方新人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