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檔案
倒不是怕出了什麽事,而是怕零整說的,楚懷風把這個男人弄醒了,那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楚懷風這才收住了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你們是怎麽知道我被關在這裏的?”霍歌有些好奇地問。
阿南嘿嘿一笑,把手勾在楚懷風的肩膀上,說道:“這你可就要問這小子了,是這小子把我們兩個喊來的。”
楚懷風?霍歌有些驚訝地看向楚懷風,楚懷風臉上飄過兩抹可疑的紅暈,嘴上卻是涼涼地說著:“你們兩個還是出去給外麵的演員發錢吧。”
“對對對,我出去發錢咯。”阿南說著,往門口走去。
“發錢?”霍歌更奇怪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零整好笑地解釋道:“你親愛的老公擔心你被人弄傷,又不敢貿貿然地衝進來,隻能想了一個最笨的辦法,找了一堆的群眾演員,讓人家把整個客廳的位置都坐滿,這樣他就有理由去跟那個男人搭訕了啊。”
霍歌一噎,這種辦法,也就隻有楚懷風才想的出來。
楚懷風嫌棄地往零整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直接將他踹出了包廂。
包廂內瞬間又恢複了一片寂靜,他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霍歌,抬手夾了一個紫菜卷遞到她嘴邊:“張嘴。”
霍歌順從地張開嘴,剛想說什麽,紫菜卷就這麽被塞進了她的嘴裏,她艱難地將紫菜卷吞下肚子後,這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跟朋友來這裏吃飯,看見你進了這個包廂卻一直沒有出來,就給你打電話了,結果你連電話都關機了。”楚懷風隨口互掐道。
霍歌這才想起自己被綁著的時候,電話確實震動過一次,原來那時候,是楚懷風打來的啊,她還以為是許伊浩呢。
對了,許伊浩呢?她正想去找手機,才想起手機已經被男人扔進了水桶裏,早就不知道在水桶裏泡了多久了。
霍歌正想跟楚懷風借手機,身體猛地被楚懷風一拽,兩人的身體在空中換了一個位置,隨即砰的一聲,槍聲在霍歌的耳邊響起。
有溫熱的液體濺到霍歌的臉上,讓她也跟著微微失神。
角落裏傳來了男人懨懨的聲音:“嗬,我就說怎麽那麽巧合,這家酒店平時人都那麽少,今天突然滿客了,原來是救人來了啊!”
霍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也被臉上的血染紅了半截,血腥味在空氣裏四處飄散。
“不是要救人嗎?那就看看你還有沒有能力把她帶出去了!”男人說著,猖狂地笑了起來,可是因為體內的藥效還沒過,笑聲聽起來有些虛。
門外的阿南和零整聽到槍聲衝了進來,就見倚在角落裏的男人手裏拿著槍,而不遠處,是摟著楚懷風的霍歌,楚懷風胸前的白襯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異常刺目。
男人原本還想舉槍抵抗,見阿南的身後跟著一大群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雖然任務沒完成,不過好歹拉了一個墊背的!”
說著,還沒等阿南反應過來,男人舉起槍,朝著自己的太陽穴再次扣動了扳機。
阿南看了看濺了小半麵牆壁的血跡,臉色跟著沉了沉。
沒出人命還好,一旦出了人命,想要瞞下來可就不容易了。
他又看了看楚懷風的傷勢,低聲吼道:“叫救護車!”
“不能叫!”虛弱的聲音從霍歌的方向傳來,可是說話的人卻不是霍歌,而是霍歌懷裏的楚懷風。
阿南皺了皺眉頭:“你現在的傷勢……”
“我說不能叫!”楚懷風剛說完,就引起了一連串的咳嗽聲。
去了醫院,今晚的事情必定就會流傳出去,到時候先不替霍歌的處境有多危險,就是剛剛搶救過來的楚天德也折騰不起,還有念歌集團的股票價格,阿南的工作……
“好好好,老子不叫!你悠著點!”阿南說著,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零整看了看楚懷風,又看了看霍歌,說道:“去我朋友那吧,我有個朋友是開診所的,雖然不能跟大醫院比,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去診所了。”
阿南點了點頭,撥開人群:“趕緊的,去兩個人幫忙抬楚總。”
人群裏鑽出了兩個小警察,一個抬頭一個抬肩膀的,抬動過程中大概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口,隻見楚懷風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接一滴地流了下來。
車上坐不下太多的人,所以阿南就讓該忙的警察都去忙了,隻帶著兩個警察和零整還有霍歌上了零整的車。
診所離這一帶不遠,位置有些偏僻。
車子剛停穩,零整就打開車門朝診所喊道:“齊安,有病人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診所的玻璃門被拉開了,一個燙著大波浪的美女跑了出來:“什麽病人啊?零整,你小子又欠收拾吧?”
“不是,這回沒跟你鬧,我兄弟中槍了。”零整說著,打開了後座的車門,隻見楚懷風蒼白著一張臉躺在霍歌的腿上。
齊安被嚇了一跳:“這麽重的傷你往醫院送啊!你往我這送幹什麽?”
“這小子不肯去醫院,隻能看你齊醫生的妙手神醫了。”零整一臉無奈地說道。
齊安瞪了他一眼,說道:“趕緊抬進來啊,你這事想等著他失血而死嗎?”
零整一聽,連忙招呼著人把楚懷風抬進去。
楚懷風的傷口不算嚴重,傷口在肩膀,隻是子彈還殘留在身體裏麵,加上他中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都在忍著,有些失血過多。
“子彈在你的肩膀裏麵,現在已經出現了部分肌肉組織壞死,如果不及時處理恐怕後果會很嚴重,癱瘓也是有可能。”齊安皺著眉頭說道。
一旁的霍歌聽的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那,動手術就能取出來了吧?”
齊安睨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你們不是說了嗎?是不肯去醫院才送到我這兒來的,我這隻是個小診所,麻醉藥什麽的根本不可能備有。”
言外之意,如果真的要動手術,楚懷風必須在整個人清醒的狀態下,忍受著疼痛,熬過這場手術。
霍歌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突然在想,剛剛男人被灌倒的時候,她為什麽就不趁機把男人的槍拔出來了?這麽重要的問題,她怎麽能忘記?
如果她沒有忘記,楚懷風也不會受這麽嚴重的傷了……
捕抓到她臉上的愧疚,楚懷風伸手握了握霍歌的手,這才對齊安說道:“動手吧。”
齊安的臉上劃過一絲嚴肅,指揮著兩個警察把楚懷風抬進手術室,便轉身領著零整去準備手術用具。
房間沒有開燈,拉著厚厚的窗簾,四周一點光線都沒有,霍歌看著這個環境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正準備開口,齊安已經拿著手術用具回來了,順手打開了門口的燈:“怎麽也不開燈?”
突如其來的刺目讓霍歌抬手擋了擋眼睛,放下手時,齊安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楚先生是吧?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你能承受得住這種疼痛?”
“可以,動手吧。”楚懷風答道,因為虛弱,聲音已經有些虛了。
齊安解開楚懷風的襯衫,從托盤上取出一瓶類似雲南白藥一樣的白色粉末,撒到了楚懷風的傷口上。
手術室裏靜悄悄的,誰也不敢說話,生怕打擾了齊安工作。
齊安從托盤上抽出一把匕首,拿出打火機點燃烤著匕首的刀尖,一分鍾後,她舉著刀尖靠近楚懷風的傷口。
“等等,這是幹什麽?”霍歌連忙阻止道。
齊安停下來說道:“子彈還在楚先生的體內,難道你要任由子彈在他體內生根發芽嗎?”
“沒事,你動手就是了。”楚懷風淡淡地說著,同時朝零整看了一眼,示意零整把霍歌拉出去。
齊安也不囉嗦,把打火機放回托盤上,然後開始動刀,沒有麻醉藥也沒有任何消毒的器具,匕首慢慢挑開楚懷風的肉,然後朝著裏麵挖。
楚懷風的表情始終淡淡的,仿佛齊安不過是在給他撓癢癢,可是細看之下,卻能看見他的臉色蒼白的如紙一般,細細的汗珠不斷地從他臉頰兩邊流下。
齊安的動作十分麻利,一看就是沒少處理這類傷口,一分鍾的時間過去,楚懷風肩膀裏麵那顆沾滿血液的子彈已經取出來,還冒著熱氣。
隨著那顆子彈掉落在托盤上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幾乎都鬆了一口氣。
齊安利落地給楚懷風撒了一層止血的藥粉,又用繃帶結結實實給他包裹起來了,邊包邊囑咐道:“三天內最好都不要碰水,一會我給你一瓶消毒藥水,每天記得擦一下,還有,可以的話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齊安,謝謝你了。”零整嬉皮笑臉地走了過來,卻被齊安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就知道給我找事!”
零整一臉無辜:“出了這種事,我也隻能想到你了,誰讓你以前有事沒事就往邊境跑?”
“我那是去戰場上給受傷的災民幫忙,能一樣嗎?”說著,齊安又瞪了零整一眼,扭頭出去拿了藥水。
阿南看了看跟出去的零整,又看了看屋內的楚懷風和霍歌,隻好說道:“你們等等我啊,不是說拿藥水嗎?我也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