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姐姐

  女子拉開車門,一邊往裏邊鑽,一邊說道:“都那麽重的感冒了,讓你別來,你還來幹什麽!你是不是要打架!”


  林政一愣,又見車裏的女子抱著駕駛座上的人吧唧一口狠狠親了上去,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人家是在等女朋友啊,看來,確實是他多想了。


  林政瞅了一眼馬路對麵的餐廳,鑽入了車內,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車後的桑塔納裏,戴著口罩的人見林政沒有懷疑,這才鬆了一口氣,紅衣女子正要說什麽,他看了看自己震動的手機,突然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楚總,您好。”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傳出了楚懷風的聲音:“伍偵探,三天過去了,我拜托你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


  “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我想,您聽到這個消息,一定很感興趣。”


  “哦?是嗎?”電話裏的楚懷風語調微微上揚,明顯是被伍偵探吊起了胃口。


  他為了雇這個伍偵探,可是花了好一筆錢,不過如果這筆錢能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那麽倒也無妨。


  伍偵探也不多說,扯開嘴上的口罩,將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些內容一字一句地重複給楚懷風,電話那邊,極為安靜,他有些疑惑地停下了敘述,開口問道:“楚總,你在聽嗎?”


  楚懷風也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個鼻音:“恩。”


  伍偵探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暫時發現的就是這些了,還有什麽需要我注意的嗎?”


  楚懷風的手指不經意間轉動著桌上的一隻鋼筆,開口問道:“你剛剛說,林政一直盯著馬路對麵看?”


  那人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對,他似乎是在看許家二少爺,許二少在跟一個女人吃飯。”


  楚懷風擔心伍偵探會對霍歌造成什麽傷害,所以雇伍偵探的時候,並沒有將他和林政以及霍歌三人之間的關係告訴伍偵探,隻是給了他一張銀行卡,以及說了自己的要求。


  所以這一點伍偵探也是想不明白,難不成,傳說中的林二少其實是個基佬?還是說,林政看的,其實是許伊浩對麵那個女人?這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跟在林政身邊那個秦淮,比這個女人好看多了。


  楚懷風聽著,手上的筆突然卡擦一聲,被他硬生生掰斷了,一張臉卻黑得跟炭似的。


  能讓林政一直盯著的女人,除了霍歌,他想不到第二個了!該死的,又是跟許伊浩在一起!他明明警告過她,要遠離許伊浩!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

  “楚總?”


  電話裏傳來伍偵探的聲音,打斷了楚懷風的思緒。


  楚懷風黑著一張臉,不爽到了極致:“幹嘛?”


  聽出了楚懷風聲音裏的那份不悅,伍偵探有些奇怪,卻又不好多問,隻是弱弱地問了一句:“那麽,還要繼續跟蹤嗎?剛剛林少似乎有所懷疑了。”


  “跟啊!為什麽不跟?我請你們不就是為了跟蹤他的嗎?用什麽辦法我不管,我隻要一個結果,三天後再給我消息。”說完,還沒等伍偵探回話,楚懷風就直接掐斷了電話線。


  他有些疲憊地靠在老板椅上,看著電腦屏幕的那張笑臉,也跟著勾了勾嘴角。


  林政下一步的行動,輕而易舉就能估算到了。


  按照偵探說的描述,林政估計是跟許博文吵起來了,隻是林政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並沒有直接將事情攤上台麵,可是按照林政的性格,又怎麽可能甘心這麽被許博文壓著?


  所以,林政下一步的行動,必定是對許家做些什麽,更甚者,動手鏟除許家!


  他雖然不明白霍歌為什麽這麽緊張許言的事,甚至連許家的家事都想要插一腳,不過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不是嗎?

  一邊是霍歌在乎的,一邊是林政想要除掉的,兩者相撞,林政跟霍歌還有什麽機會在一起?到時候霍歌回到他身邊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他看著屏幕上那張笑臉,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啊你,真是個小妖精……”


  低沉的嗓音在辦公室裏旋繞著,像是一種警示,又帶著幾分不舍,A城的天空剛剛被一場雨衝刷得清澈透亮,整座城市漂浮著一種異常的平靜,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氣息。


  ……


  距離跟許伊浩出去吃飯那天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星期了,那天之後霍歌就沒再見過許伊浩,他似乎很忙,有時候發一條信息,好半天才會回,回的也隻是短短的幾個字,看不出語氣起伏。


  霍歌有些無奈地將那份檔案收好,起床換衣服。


  那天吃飯吃到一半,許伊浩就被電話急急忙忙地叫走了,等他走了以後,她才想起檔案還在她手上。


  可是東西是許伊浩借出來的,她貿貿然的進了警局還東西,好像也不太好,所以檔案袋就一直寄放在她這裏了。


  跟著許伊浩一起消失的,還有楚懷風。


  許伊浩不見了她倒能理解,可是要說楚懷風也不見了,她就很難不亂想了,畢竟前段時間還天天黏在她屁股後麵的人。


  而林政……


  想起林政,霍歌的動作一頓,隨後又繼續幹著自己的事情。


  林政再也沒有找過她,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林政,兩個人之間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又好像發生了很多很多一樣,明明隻是吃了一頓飯,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她換好衣服,像往常一樣打車到了公司,來得早了一些,不過辦公室裏麵已經來了幾位同事了。


  她一一打過招呼,目光停留在芳姐身上片刻,還是揚起笑容喊了一句:“芳姐早。”


  芳姐冷哼了一聲,繞過她,回了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傳平找芳姐說了些什麽,現在來到公司,芳姐也不跟她吵架了,她感覺自己每天的生活就猶如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霍歌已經對芳姐的無視感到習慣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剛坐下,田小雅就遞了一塊軟糖過來。


  “大早上吃糖,你也不怕胖?”霍歌挪移道。


  田小雅塞了一塊進自己的嘴裏,口齒不清地應道:“吃也胖,不吃也胖,那幹嘛要虐待自己?再說了,能吃是福!”


  霍歌被她這一番話逗笑了,順手將自己手裏的糖也塞進了嘴裏:“對,能吃是福。”


  田小雅瞥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你了,廖翠芳每天都是那副嘴臉,你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


  田小雅自從上次跟芳姐在公司裏當眾罵了起來以後,就直接喊起她的名字來了,用田小雅自己的話說了,管她什麽尊敬不尊敬,老娘舒心就好。


  “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了,我喊了是我的事,她愛理不理是她的事,到時候被人抓到了什麽過錯,錯的人也不見得是我。”霍歌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電腦。


  田小雅嘀咕了幾句,不過霍歌沒聽清,索性也就不理她了,起身到茶水間去倒水,順口問道:“我去倒水,你要不要?”


  田小雅搖了搖頭:“我剛回來呢,你趕緊去吧,晚點你去了她們又該說你遲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是盯著芳姐看的,霍歌哪能不明白田小雅說的意思?田小雅是在提醒自己,上次車禍都被別人說成無故曠工,這回倒水,指不定也被冤枉了。


  霍歌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拿著杯子出去了,絲毫沒有看見電腦桌麵彈出來的新聞。


  電梯左轉就是辦公室,而茶水間就在電梯右轉的一個小角落,她倒了一杯白開水,想到自己的小腹早上似乎隱隱有些作疼,為了預防,還是從自己的櫃子裏找到一包紅糖,加進了杯子裏。


  她一邊用勺子攪拌著,一邊往回走,剛進辦公室,就愣住了。


  站在辦公室正中央的人,不是許佩佩嗎?佩佩大早上來這裏做什麽?而且看她的眼眶紅紅的,似乎還是剛剛才哭過?


  許佩佩見霍歌走進辦公室,連忙大步走了過來:“小歌姐……”


  霍歌看著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跟我來吧。”


  她將許佩佩帶到會議室,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杯子,想了想,說道:“你等我一會,我去給你倒杯茶。”


  說著,就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兩步,人就被身後的許佩佩拽住了,突如其來的拉力讓霍歌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紅糖水差點溢出了杯子。


  “小歌姐,不用倒茶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霍歌見狀,眉頭又緊了幾分,她將杯子放到一旁,指了指椅子:“坐下說吧。”


  許佩佩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安心,臉上打了厚厚的一層粉,依舊能看得出眼睛周圍覆蓋著一層黑眼圈。


  她看了霍歌好幾次,嘴巴長了又長,始終沒把到嘴的話說出口。


  霍歌看著有些心疼,又覺得好笑,抬手握住許佩佩的手:“有什麽事就說吧,你能叫我一聲姐姐,你就是我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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