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怎麽回事
許伊浩以為霍歌問的是,公文包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所以便如實回答了。
霍歌卻聽得一愣,警察局也沒有說是什麽?隻說是一份資料?難道是因為,警察局那邊覺得這件事牽扯的人員太多,所以有意隱瞞嗎?
想到這,霍歌斂了斂心神,又問:“那,那份資料現在在哪?”
她剛剛大概看了一下檔案袋裏的東西,並沒有林振彪貪汙一案的證據,難不成是那份資料太重要,被分開保管了?
許伊浩搖了搖頭:“我記得我當初陪著姑媽去警局的時候,公文包裏確實是裝著東西的,隻是警局那邊不讓看,所以到底是什麽資料,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後來聽韓江說,東西丟了,,警局那邊怕惹事,於是就對外謊稱公文包裏沒有任何東西,為了這事,韓江還跟他上司鬧過好一陣子呢。”
所以呢?所以新聞上才會報導,公文包裏沒有任何東西?所以她才會一直以為,東西是被撞死她的凶手下車拿走的?
萬萬沒想到,拿走東西的,會是警局裏的人。
所有的東西都在,唯獨公文包裏的東西丟了!而公文包裏裝著的,是林振彪貪汙案的證據……
聽到這,霍歌有些慌了,她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東西丟了,最大的受益人,往往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按照林振彪的身份地位,他完全有辦法拿走這一點點小物證,不讓任何人察覺!
所以,其實,開車撞她的人,跟林振彪有關係,是嗎?跟林政並沒有關係,是嗎?
想到這,霍歌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是再想深一層,又不知道該說難過好,還是慶幸好。
林政的家庭觀念那麽重,真的能接受林振彪是凶手這個事實嗎?萬一不能,以後她跟林政之間又該如何相處?她是不是就要跟林政相愛相殺了?
想到這,霍歌忍不住扯了扯嘴皮子,牽出一抹苦笑。
見霍歌一直不說話,許伊浩彎了彎嘴唇,又說道:“不過,想來裏麵裝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資料吧?如果重要的話,警局那邊又怎麽敢瞞報?一旦被發現,這可是大事啊!”
不,這資料就是太重要了,才會被警局壓下來了。
那份資料,當年她是看過的,薄薄的幾張A4紙,卻足以顛覆整個A城的政局,這樣的資料,警局又怎麽敢上報?搞不好報上去了,換來的就是一場大清洗了,到時候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霍歌深深地明白這一點,卻什麽也不能說,她舉起水杯,跟許伊浩碰了一下杯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阿浩,這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說什麽傻話?這也是許家的事情啊,你比我還熱情,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許伊浩跟她碰了一下杯子。
霍歌聽著有些好笑,她總不能說她是在查自己的死因吧?別鬧了,就怕到時候說出來沒人信不要緊,還被人關進了精神病院。
“小歌,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子了。”許伊浩不緊不慢地說著,抬眼,卻見霍歌死死地盯著窗外。
他順著霍歌的實現望出去,除了來來往往的車子,什麽也沒看見:“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好像看見熟人了而已,也許是看錯了。”
霍歌口中的熟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酒店裏看見跟秦淮摟摟抱抱的林政,此時此刻,林政正站在馬路的對麵,看著跟自己隔了一條馬路,和許伊浩說說笑笑的霍歌,垂在兩側的手也情不自禁地緩緩收緊。
如果不是秦淮告訴他,在這一帶看見霍歌和許伊浩摟摟抱抱的,恐怕他現在頭頂還頂著一片青青草原。
許伊浩是嗎?不過是許家一個外來人,居然也妄想跟他搶女人?簡直不自量力!
林政正想得出神,兜裏的電話突然震個不停,他原以為是秦淮打電話來找自己或者是母親又打電話來講什麽大道理,正準備掛斷,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停留在掛斷鍵上的拇指略一遲疑,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舅舅?”
電話裏沉默了半秒,傳出了許博文的聲音:“小政啊。”
“是我,有什麽事嗎?舅舅。”林政說話間,又看了看馬路對麵的許伊浩和霍歌,兩人隻是簡簡單單地吃著飯,看起來並不像有什麽事。
難道是他大驚小怪了嗎?可是按照霍歌的性子,很少能跟一個異性走這麽近,而且秦淮也說了,看見兩人摟摟抱抱的,總不可能是秦淮騙了自己吧。
正想著,餐廳裏發生的事就讓他的臉色頓時一沉。
一個服務生端著菜盤上來,不知道是因為碟子太燙還是什麽緣故,手下一滑,一半的菜全部撒倒了霍歌的身上。
許伊浩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撲向霍歌,查看她身上的傷勢,這樣的在乎,又哪裏像沒事?
林政握著手機的手越抓越緊,手背隱隱露出了青筋,猙獰而可怕。
“小政?”耳邊的手機裏傳來了許博文的一再呼喚打斷了林政的思緒。
林政這才回過神來:“舅舅,抱歉,剛剛手邊有點事,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邊的許博文不太高興了,因為自己知道當年事情內幕的關係,林政向來對自己是屬於言聽計從的狀態,和他說話又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會心不在焉?
恰好林政身邊有車子經過,喇叭聲清清楚楚地傳進了許博文的耳朵裏。
他的臉色一沉,口吻頓時冷了下來:“看來,小言死了以後,現在連我這個舅舅也不被你放在眼裏了。”
他自然不會那麽傻,告訴林政,當年事情的真相,他隻是在許言出事以後,派人到警察局找出了那份資料,然後交給了林政,跟林政說,他知道是許言對不起林政在先,這件事也是許家先對不起林家的,所以他並不會追究,順便堅定了自己會幫助林政的立場。
除掉了眼中釘,又賣了一個順水人情給林家,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
林政突然有些累了,他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怎麽會呢?您永遠是我的舅舅,我敬重您就像敬重親舅舅一樣,這一點您還不知道嗎?”
許博文冷哼一聲,這才說道:“那就最好不過了,別忘了我當年為你們林家做的事情,我現在也不是當年的許博文了,你要是現在過完河就想拆橋,我照樣可以把你們拉下來!”
林政的手猛地收了一下拳,臉上向來溫和的笑容添了幾分猙獰,出口的話語卻依舊柔和:“舅舅多想了,舅舅當年為爸爸做的事,我一直記在心裏呢。”
“那就再好不過了!”
林政無聲地扯了扯嘴角,隻是嘴角的笑容有些冷。
許博文是真當他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了?出事後沒多久,他就在公寓裏找到了許言的日記本,也知道了那份貪汙案的證據為什麽會在許言身上,也是因此,他才無法在A城繼續呆下去,選擇去紐約進修。
A城充滿了他的回憶和愧疚。
他敬許博文是許言的舅舅,所以才對許博文的話比較上心,也沒有追究那件事,可是那件事,終究是在自己心裏埋下了一個隔閡,而這個舅舅,最近好像也有些過於得寸進尺了。
林政垂了垂眼簾,又恢複了以往的神色:“不知道舅舅找我有什麽事?”
經林政這麽一提醒,許博文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的初衷:“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剛剛吃飯,聽別人提起,念歌那邊似乎有意要進軍房地產行業,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林政彎了彎嘴角:“這事舅舅就不用擔心了,短期內念歌威脅不了許氏的。”
念歌集團要進軍房地產行業的事他早就聽別人說了,隻是房地產在A城是屬於自己父親管理的行業,楚懷風要想吃這一行飯,首先還得經過林家的同意。
至於許氏那邊……
林政抬眼看了一眼許伊浩,眼底劃過一絲精光,還是考慮考慮別的威脅吧。
許博文顯然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意思,聽見他說要阻擋楚懷風進軍房地產,連聲說道:“好好好,那就好,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林政彎了彎嘴,應了幾聲,這才掛掉了電話。
許博文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借著林家打楚家,好讓許家在中間漁人得利,可是要想坐收漁人之利,那還得看釣魚的技術,以及有沒有那麽大的胃口,吃的下這條魚了。
他將手機揣進兜裏,這才抬腳走向了停在不遠處的大奔,剛走進車子,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大奔的後麵還停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印象中,他停車的時候,這輛車就停在了這裏了,難不成這輛車是在跟蹤自己?
桑塔納的車子裏還坐著一個人,戴著一副誇張的大墨鏡和一副口罩,從擋風玻璃這根本看不清駕駛座上的人的容貌。
桑塔納離自己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因為車子熄了火,車窗又是開著的,如果對方真的是跟蹤自己過來的,那麽剛剛自己跟許博文的對話,就相當於毫無保留地被別人知道了!
林政越想越可疑,正準備抬腳走向桑塔納,一位穿著紅色大衣的女子從自己身邊跑過,直直地跑向了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