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按而不發
許伊浩點了點頭:“有點發燒,嗓子都啞了。”
許伊浩的話音剛落,一道鋒利的眼神就從楚懷風的眼睛射向了許博文身上。
許博文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又不好多說什麽,自好裝作感覺不到的模樣,說道:“這樣吧,把李醫生喊過來,林少先把秦小姐送回家,至於許小姐,我們幫你照顧。”
林政看了看許博文,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秦淮,點了點頭:“好,麻煩你們了。”
許家總不至於對霍歌下手,加上許佩佩和霍歌還有幾分交情,母親最近看自己看的這麽緊,肯定不會讓自己在外麵過夜的,霍歌留在這裏,總比回公寓要好的多,回了公寓也沒人照顧她。
楚懷風怒極反笑,把自己還在發燒的女朋友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卻急著送別的女人回家,這種混球才幹的出來的事情,怎麽感覺像是他當年的翻版?
隻是他也沒說話,和林政對視了一眼,林政這才帶著秦淮離開了。
許家的大門剛關上,楚懷風就大步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也不顧身後的許博文在叫自己,直直地走向霍歌休息的那間房間,隨即擰開門把,砰的一聲把門打開了。
霍歌正聽許佩佩說著她宴會消失時發生的那些傳奇事情,門口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嚇得她手上的動作一頓,許佩佩更是整個人跳了起來。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就見楚懷風大步往床邊走過來,邊走邊脫著自己的外套,那模樣,十足十就是一個強奸未成年少女的禽獸。
“你要幹嘛?”霍歌問道,身體下意識往床裏麵縮了縮。
下一秒,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她整個人被楚懷風從被子裏抱了出來,一陣寒意替代了剛才被子裏的溫度,讓她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楚懷風!你到底要做什麽啊!”霍歌掙紮著要往下跑。
楚懷風一手用外套裹緊了她,另一隻手將她扛過自己的頭頂,以肩膀為支撐,直接將她扛出了房間,把身後的許佩佩的都看愣了。
霍歌掙紮了好半天都沒掙紮開,隻好不甘心地在他後背上打了幾下。
楚懷風的臉馬上黑了下來:“你再亂動我就把你從樓梯上扔下去,讓你嚐嚐當年你幹的事。”
霍歌掃了一眼底下的樓梯,這麽光滑的程度,她要是被扔下去,估計不死也被摔個殘廢了,想到這裏,霍歌悻悻地噤了聲。
見她不再掙紮,楚懷風的臉色才算緩解了幾分,腳下的步子卻是一步也沒停地往樓下走去,路過大廳的時候,就見許博文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眯了眯眼,視線又移到了一旁的許寧悅身上,臉上的妝已經補過了,看來他上去了一趟,樓下進行過一番有趣的對話。
許博文指了指麵前的沙發:“楚總請坐,咱們不如坐下聊一聊?”
“沒什麽好聊的。”楚懷風淡淡的說道:“許總今天操勞了那麽久,想必一定很累了,懷風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說著,扛著霍歌又要往外走去。
許博文在後麵笑眯眯地補充道:“林少把人交給我們,楚總就這麽把人帶走了,似乎不太妥當吧?”
霍歌看著許博文那副笑臉,如果不是她知道了許博文是什麽人,她都差點要相信了許博文是真心要維護她的了。
可是偏偏當年的事情扯上了許博文,加上今天知道的遺囑事件,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她還是選擇跟在楚懷風身邊會比較安全。
突然,一道惡毒的視線射到了她的身上,讓霍歌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她順著視線回望過去,隻見沙發上的許寧悅一臉輕蔑的盯著自己。
霍歌突然想起了那一件事,十六歲那一年,許寧悅曾經給還是許言的自己下過藥,還讓自己差點因此被輪奸了,後來還是林政出現才救了自己。
那時候自己什麽都不懂,也不明白許寧悅對自己的怨恨為什麽這麽深,為此還特意跑去問了許寧悅,許寧悅當時的眼神就和此時此刻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垂眸笑了笑,低聲說道:“放我下來。”
楚懷風猶豫片刻,還是按她說的,把她放了下來。
霍歌剛接觸到地麵的時候,步伐有些搖晃,可是很快就穩住了身子,隻見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許寧悅的麵前。
許寧悅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狼狽,大概是認定了許家會因為某些原因而保她吧?霍歌說不上是欣慰還是心酸,許博文會一反常態地保許寧悅,是不是也恰恰地說明了,許寧悅多多少少也知道當年的事情。
許寧悅見霍歌自己送上門了,明顯是想要開口罵她,可是又忌憚她身後的楚懷風,隻好睜著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她。
霍歌笑了笑,俯身在她耳邊說道:“許言姐曾經跟你說過吧?讓你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別人,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霍歌故意說得輕描淡寫的,卻加重了許言姐三個字,然後靜靜地觀察著許寧悅的表現。
許寧悅的瞳孔因為驚嚇猛地縮小,雙手死死地握成拳狀,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這句話,當年許言確實跟自己說過,但是說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在場,這個女的又是怎麽知道的?按照許言的性格,許言更是不會向別人提起這些事才對,難道,她跟許言的關係就真的這麽親密?那為什麽當年自己根本不知道許言身邊有個她?
霍歌直起身子,定定地看了她兩秒,隨即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巴掌幹脆利落地落到了許寧悅的臉上。
打下去的那一刻,霍歌的整個巴掌都麻了,可以想象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當初她念及親情,沒有打許寧悅,如今的許歌跟許寧悅可沒有什麽親情可言,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察覺到她失蹤,想到要去找她,那個後果連她自己都無法想象。
許博文開始見霍歌好好的跟許寧悅說話,一顆懸著的心還算鬆了下去,結果啪的一聲,一巴掌就下去了,頓時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瞪著霍歌和楚懷風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霍歌看著許寧悅,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這一巴掌,是替當年的她給你的,也是替我今天的事情給你的,我沒有她那麽好的脾氣,你若惹我一分,我必還你三分。”
沒有人知道霍歌嘴裏的那句“當年的她”指的是誰,畢竟當年那件事並不光彩,知道的人也就隻有三個當事人。
大廳裏的人明顯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就連楚懷風也看著眼前這一幕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舉起雙手啪啪啪地拍起雙手來。
他這一拍,這才把在場的人都拍醒了,許伊浩看向霍歌的眼底閃過一絲欣賞,默默地上了樓。
許博文氣得整個人渾身發抖,今天絕對是他的受難日,好不容易請動了那麽多的大人物,結果這倒好,出了這麽多事,現在還敢當著他的麵把自家人給打了?
霍歌打完隻覺得整個人的心裏都痛快了,就連跟死老鼠過了半宿的怨氣都打完了,她轉身便要離開,楚懷風嘴角含笑地看了她一眼,自然也跟了上去。
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怒火中燒的聲音:“給我站住!”
霍歌被這麽一叫,腳下的步子也跟著一頓,楚懷風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扛出了許家,絲毫不顧身後氣急敗壞的許博文。
霍歌倒也不掙紮了,這種時候如果留下的話,會有什麽結果,不用想也能知道,許博文一把怒火就能把她燒得連渣都不剩了。
楚懷風扛著霍歌出了許家大門,直接將霍歌塞進了車子裏,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反身上了駕駛位。
霍歌也不跑了,低頭給自己係上安全帶,安全帶的扣子剛扣上,就聽見楚懷風打開車門的聲音。
她抬頭,看向楚懷風:“扛我出來有什麽目的?”
目的?
楚懷風聽見這兩個字,忍不住揚了揚眉:“霍歌,你確定你分清楚形勢了?你現在跟我談目的兩字?”
霍歌一噎,還沒來得及反駁,又聽見楚懷風說道:“其實吧,也沒什麽目的,或者說,你喜歡呆在裏麵,那就回去吧,這一次我不阻止你。”
說著,楚懷風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霍歌順著楚懷風的手看過去,恰好對上許家的大門,而許寧悅正站在許家大門處狠狠地瞪著這邊。
她剛剛才給了許寧悅一巴掌,楚懷風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了許博文的麵子,她現在跑回去,不就是等於把自己往虎口裏麵送嗎?她剛剛可都看見了,許博文瞪著兩人離開那個背影的眼神,恨不得把兩人都吃了。
想到這裏,霍歌拽了拽身上的安全帶,嘟囔道:“我又不傻。”
楚懷風見了她這反應,這才滿意地啟動了車子,往外駛去。
霍歌擰頭看向窗外,今晚的天空沒有星星,連月亮都看不見了,一路上的照明隻能依靠路燈來支撐。
她看了一會覺得無趣,加上發燒更覺得頭疼,索性將頭抵在車窗上,車子輕微震動讓她的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撞在車窗上,發出篤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