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機會

  許佩佩眼底的情緒她也是看懂了,許博文這幾年的做事方法她亦有所耳聞,按照她知道的這些的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將許寧悅推出台麵去當一個替死鬼,以此換取許家的平安。


  霍歌抿了一口粥,不再去想許寧悅的事情。


  居然僵持的這麽厲害嗎?還要在這裏過夜?


  ……


  許家,一樓的大廳內。


  正中間的沙發上坐著許博文,而他的一左一右分別坐著楚懷風和林政,這麽明顯的三足鼎立,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其中的僵持氣氛,這種氣氛已經維持了整整一個小時了,三個人就像慪氣一般,沒有人說過一句話,隻是靜靜地打量著對方。


  一開始三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還是許博文追著楚懷風下來的,口中還口口聲聲地喊著:“楚總,你再想想,衝動是魔鬼。”


  到了後麵,許博文回過身跟身後的林政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林政突然黑著臉上前拉住了楚懷風,說了一句“算了”,楚懷風似乎被林政的反應驚住了,微微愣了愣,很快就一拳打了過來。


  也正是這一拳,讓在場的不少賓客反應過來,許家今晚出事了!


  然而許博文到底還是太過年輕,隻是讓管家送走了客人,連理由都沒有跟人解釋,可想而知,今晚的事情如果傳出去,會演變成多少個版本。


  楚懷風巡視了一眼在場的幾人,在場的人除了三人以外,還有哭花了妝的許寧悅,再來就是林政的那位女伴,秦淮了。


  楚懷風懶洋洋地靠到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盯著林政。


  看來林政對這個女伴還真是緊張的很,那麽晚了,居然還讓秦淮留在他身邊,是準備親自送回家吧?


  林政被楚懷風盯的心裏發毛,臉上卻依舊掛著微笑,率先打破了沉默:“楚總這麽看著我也沒用,小歌已經是我的人了,討不回去了。”


  楚懷風被他的話說得輕笑了一聲:“討不回去?你怎麽就知道討不回去了?你不知道啊,小歌今天看見秦小姐挽上你的手的時候,那種傷心欲絕的眼神……”


  他說著,嘖嘖兩聲,眼神曖昧地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番,好像兩人真的有什麽一樣。


  林政搭在沙發上的手微微收緊,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嘴巴微張,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他當時確實沒有看到小歌的模樣,所以對於小歌的心理,他其實也猜不到多少分,如果霍歌真的表現得像楚懷風所說的,他也明白楚懷風後麵想說的話了,楚懷風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是“我有機會了”。


  秦淮的腳腫的老高,剛剛被管家敷了藥,這會正倚在沙發上坐著呢。


  之前幾人在書房的對話秦淮雖然沒有聽到,可是她來派對之前就在林家曾經聽林政的母親埋怨過,說霍歌是個結過婚的女人,怎麽配進林家的門?


  秦淮的情商是出了名的高,林政這一點小小的異常,馬上就讓她反應過來了,眼前這位念歌集團的鑽石王老五,恐怕就是霍歌的前夫。


  她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說道:“難不成,在楚總的世界觀裏麵,隻有戀人和夫妻才能挽手?閨蜜和兄弟就不能了?”


  “在秦小姐的世界觀裏,閨蜜和兄弟都是同一性別的人吧?否則秦小姐不會特意將二者分開來說,可是秦小姐和林少似乎……”楚懷風說著,眼神在兩人的下體掃了掃,曖昧地笑了:“就是不知道你們兩位屬於哪方麵的閨蜜了。”


  愣是像秦淮這種高情商的人,也招架不住楚懷風這樣一言不合就開車的人啊,秦淮當即臉紅了紅,把頭扭向一邊,不再說話。


  林政的臉色沉了沉,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秦淮,明顯是把楚懷風當成色狼來防了。


  秦淮雖然覺得不合適,可是也不好當著這麽多人拂了林政的麵子,隻好將林政的外套蓋到了自己的腿上。


  楚懷風倒是不在意這些,準確的說,除了霍歌,他誰都不在意:“好了,時間寶貴,不該說說解決方案嗎?”


  說是要解決方案,可是楚懷風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林政,林政哪裏會不明白,楚懷風這是在向自己討說法,因為他的那一句阻攔。


  林政暗暗地苦笑了一番,自己作的孽,到底還是隻能自己來償還,許博文說的那一句話很簡單,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別逼我”。


  可是這三個字卻讓他如同中了魔咒一般,陸陸續續地想起了許多塵封的往事,那些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想起的往事,一慌之下,他便伸手拉住了楚懷風。


  兔子逼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許博文這種老謀深算的狐狸?萬一把許博文逼急了,也隻是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罷了,畢竟當年的那件事,早就讓他和許博文成為了一條船上的螞蚱。


  “如同你所見,楚總,許小姐並沒有受什麽傷,這樣的解決方案,不是最好的方案嗎?”許博文笑眯眯地說道。


  許博文之前臉上的慌張已經找不到一絲痕跡了,如今林政站在自己這邊,那麽就算再來一個念歌集團,那也不是許氏的對手。


  “你也是這麽認為的?”楚懷風依舊直勾勾地看著林政。


  林政垂了垂眼眸,避開他的視線:“小歌沒受傷就好了。”


  楚懷風冷笑了一聲:“虧那個傻女人那麽相信你,你隨手將送她的一枚戒指扔進垃圾桶,她還會到會垃圾桶裏麵去撿,就連爸爸給她買了房子,她也不願意進去住,就是擔心你會亂想,結果你現在為了一個死去的前女友,居然就這麽把她拋棄了。”


  楚懷風自然不明白林政心底的那些小九九,他隻能把林政這麽做的一切原因,都歸咎到要袒護許言家人的頭上。


  楚懷風的話音,衣領瞬間就被人揪了起來,林政麵目猙獰的臉被放大了數十倍停留在他眼前。


  他抓著林政的手,一臉輕蔑地問道:“我說錯了嗎?還是說,惱羞成怒了?”


  林政的手緊了緊,什麽都沒說。楚懷風沒說錯,霍歌對自己怎麽樣,自己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在公文包裏找到那個首飾盒的時候,首飾盒是被一個小袋子裝著的,首飾盒的表麵還沾有一些汙漬,可以看的出來是被人用心的擦過了,可惜擦不掉。


  他無法想象,霍歌是在什麽樣的心理下,才會為了找這麽一個首飾,去翻垃圾桶。


  還有房子的事情,這件事,霍歌確實沒有跟他說過,不可否認,很多時候,霍歌在他心裏還是比不上死去的許言,也許是因為母親最近幾日一直在給他灌輸一個觀念,霍歌就是為了貪圖他的錢財才跟他在一起的,他的心裏也有些動搖了,如今突然聽到這麽一件事,腦袋就如同被一記重錘砸了一般。


  可是他卻不是為了許言才拋棄霍歌的,而是為了一己私欲,為了……逃避當年的事情。


  許博文看著林政的臉色從白變黑再變紅最後又變成了紙一樣的慘白,連忙上前分開了兩人:“好好說不就好了,何必動手呢?古人都會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楚懷風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君子,我是商人。”


  商人向來喜歡以最簡單,最低的成本,謀取最大的利益,武力也不失是一種好方法。


  許博文被楚懷風駁得一噎,嗬嗬一笑,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其實吧,楚總又何須動那麽大氣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好嗎?”


  楚懷風自然明白許博文說的過去,是指霍歌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那可真是抱歉了,他可沒這個習慣,更何況,這還沒過去呢。


  想到這,楚懷風挑了挑嘴唇:“許總你這可就不對了,剛剛還說起古人說呢,難道你不記得古人還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許博文皮笑肉不笑地回問。


  楚懷風斂起笑容,冷冷地看著他:“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楚總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許博文不樂意了:“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毀了你們婚姻似的,可是在我認識楚總之前,可就已經聽說了楚總離婚的事情了。”


  楚懷風勾了勾嘴角:“誰又會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呢?說不定明天的報紙頭條上就寫著我和小歌複婚的新聞呢,你說是吧?林少?”


  秦淮被他這話說的一驚,下意識看向林政。


  林政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是啊,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呢。”


  楚懷風心底的警鍾敲了一下,可是細想了一下,念歌集團和林氏並沒有什麽交集的地方,如果林政真的要跟自己硬碰硬,也在自己手上討不到什麽好處,因此他也就沒有多想了。


  秦淮掃了一眼林政臉上的戾氣,低了低頭,片刻,她扯了扯林政的衣角:“林政,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阿姨要擔心了。”


  林政點了點頭,突然好像想起什麽一般,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恰好看到許伊浩下樓,他迎了上去:“阿浩,小歌醒了嗎?”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