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嫉妒

  林政在對著她笑啊,這麽多年了,林政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這麽溫柔地對著她笑,她是在做夢嗎?還是說,林政回心轉意了,決定要喜歡她了?畢竟,需要已經離開了這麽多年,等了那麽多年,也夠了。


  林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兩人的麵前,最後停在了許寧悅,溫柔地朝她笑了笑,將手中的紅酒杯遞給她:“這是你的東西?”


  許寧悅像是小雞琢米一般瘋狂地點了點頭:“是,是我的……”


  “是嗎?”林政別有深意地看了看手中的紅酒杯。


  許寧悅還沒反應過來,林政手中的紅酒杯突然被他一把倒扣在她的頭上。


  酒杯和頭發之間還隔著一個肉色的乳貼,酒杯裏喝剩的紅酒沿著乳貼一直往下流,打濕了發絲,順著深V的乳溝一直流進衣服裏,那副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人群裏有客人率先反應過來,跟身旁的人低聲交流著:“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是啊,隻是一個乳貼飛到他的杯子裏罷了,換一個杯子就是了。”


  “就算身為市副委書記的兒子,這也太囂張了吧?”


  唧唧喳喳的討論聲絲毫沒有傳入許寧悅的耳朵裏,她的耳朵在那隻酒杯倒扣到她的頭上的時候,就轟的一聲炸開了。


  霍歌也被這個場景震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拉林政:“阿政,你幹什麽呢?”


  林政沒回答她的問題,鬆開那隻杯子,替霍歌理了理鬢發:“你要參加派對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帶你去選禮服。”


  杯子啪的一聲在地上炸的四分五裂,也炸醒了不少人,一群人看著林政舉止溫柔地對待這個衣著廉價的女子。


  “又不是沒有禮裙穿,這套不是也挺好的,我當初穿的時候你還誇我美呢。”霍歌說著,在林政跟前轉了一個圈。


  林政輕笑了一聲,抬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是了,我老婆最漂亮,最好看。”


  霍歌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許寧悅突然出聲道:“林政,你叫她什麽?”


  “叫她老婆,有什麽問題嗎?”林政一臉無辜地看著許寧悅。


  許寧悅的嘴巴抖了抖:“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霍歌看著許寧悅沒說話,眼底的情緒卻在明明白白地表明著一個意思:“宛如一個製杖。”


  客人們頓時反應過來了,這個衣著廉價的女子雖然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可是她既然是林政的女朋友,那就沒有必要再陷害許寧悅去引起林政的注意了,說不定相反的,做這一切的人,是許寧悅。


  議論聲頓時改了一個方向,開始對著許寧悅指指點點起來。


  而許寧悅哪裏還有時間關注這些?她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林政被眼前這個女人搶走了”,這個念頭就像是潘多拉寶盒一般,一旦打開,就牽引出了更多的情緒。


  她應該想得到的,當年她見許言喊林政阿政,於是她也鬧著要這麽喊,可是林政卻堅持要她喊全名,這一喊就喊了十多年。


  林政喜歡許言,好,她成全兩人,好不容易等許言死了,林政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出國了?那也行,她等。


  結果現在這算什麽?出國回來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

  就在大家對許寧悅討論的津津有味的時候,許寧悅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在場不少人都被下了一跳,紛紛看向她。


  霍歌脖子一縮,躲到了林政身後。


  她可不敢跟這個女人打架,從小到大,這個女人每次打架,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揪頭發,抓臉,好漢不吃眼前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林政見了她這模樣,有些好笑,卻也是配合地伸出手,不偏不倚地將她護在身後。


  許寧悅叫了好長一聲,才死死盯著躲在林政身後的霍歌:“你憑什麽跟林政在一起?”


  憑什麽?許寧悅這個問題讓霍歌愣了一下。


  她還真的不知道憑什麽,她和林政當年在一起,完全是受輿論所迫,加上你情我願,就在一起了。


  那時候,因為兩人經常在一起的緣故,好多人都誤會了兩人的關係,有一回她就問他:“你不解釋一下嗎?”


  她還記得,當時林政笑了,跟她說:“解釋什麽,事實有什麽好解釋的。”


  於是兩人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在一起了,至於憑什麽這種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林政似乎也想知道她的答案,看著她沒說話。


  霍歌想了半天,才弱弱地答道:“大概是憑我年輕漂亮吧?”


  頓時,周圍響起了不少噴酒的聲音。


  霍歌茫然地抬頭,恰好對上了林政的眼睛,他的眼底也能清楚地看見有笑意地存在,那絲絲笑意配上他深邃的瞳孔,看起來就像是漆黑的夜裏亮起了漫天的星星。


  林政將霍歌摟進自己懷裏,看向許寧悅,臉上的笑意頓時冷了幾分:“憑我愛她,夠不夠?”


  許寧悅的呼吸急促了一下,她伸手想要去抓林政,還想跟他說些什麽,林政卻摟著霍歌往別的方向離開了。


  一場熱鬧,來的很突然,也消失的很迅速。


  林政摟著霍歌走到一個角落,又在路上順手給她拿了一杯果汁,這才問道:“怎麽突然跑來許家的派對了?”


  他其實想問霍歌關於她接手念歌集團事務的事,可是想了想,就算問了又如何?難不成要霍歌去把這件事推了嗎?既然楚懷風要給她送錢,自然她也沒有不接的理由啊。


  “回國接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許家的,今天中午佩佩喊我過來,我想著晚上沒事,就過來了。”霍歌若無其事地說道。


  她有意地將許佩佩約她的時間說成了是今天中午,畢竟今天早上她和林政見麵的時候還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林政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下回要參加這種派對先告訴我,我也好叫人給你準備禮服,省得又招來今天這種麻煩。”


  林政這麽一說,霍歌的眼睛瞬間瞪了起來:“你還好說呢?是誰說晚上有應酬的?結果居然跑來參加派對了?還是有這麽多舊情人的派對,好啊你,林政,翅膀硬了?”


  林政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在她鼻子上捏了捏:“我原本確實是打算去應酬的,參加派對的人是哥哥才對,隻是對方指定了要哥哥過去,沒辦法,我隻能代替哥哥來參加這個有很多舊情人的派對了。”


  霍歌聽著林政特意咬重“有很多舊情人”這幾個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咬這麽重的音,倒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霍歌笑著說道。


  她也是猜到林家肯定會來人參加這個派對,畢竟林家和許家當年也算是感情頗好的兩家人,隻是預想中會是林政的哥哥過來,沒想到林政親自過來就是了,畢竟當年自己的那件事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林政見她笑了,這才說道:“那你呢?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喜歡這種地方才過來的,當年我千邀萬請都沒有把你邀為我的舞伴,現在一個許佩佩就把你拉到了這種地方?”


  霍歌低頭笑了笑,沒接話。


  自然不是因為許佩佩一句話她就過來了,她過來,一來是想趁這個機會接近許家的人,調查當年自己死亡的事情,二來,許博文這次大壽,必然會請不少名門大家,她想趁此機會多認識一些人,這樣以後她和林政在一起的阻力也能少一些。


  隻是兩個理由都不能說,第一個是不能說,第二個是不好意思說。


  林政見她不說話,正準備挪移她一把,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林少。”


  他回過頭,霍歌也跟著從他身後探出腦袋看了看,是一個沒見過麵的男人,地中海,啤酒肚,見林政回過頭看自己,正憨憨地對著林政笑。


  男人遞過來一張名片:“林少你好,我是柯氏下麵一家分公司的頭,你可以叫我靳安。”


  柯氏他倒是知道,這些年來A城有不少黑馬,柯氏就是其中一匹,不過柯氏是做攝影行業的,和林氏八竿子都打不著,這靳安來找自己是想要做什麽?

  林政接過名片,淡淡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果汁杯遞給霍歌,說道:“你去玩吧,我一會再去找你。”


  靳安這才看見一旁的霍歌,也朝霍歌憨憨地笑了笑,霍歌微微彎了彎嘴角,林政瞪了她一眼,她隻好悻悻地端著果汁杯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看林政,不過沒回頭也能察覺到林政注視著她的視線,霍歌覺得腦袋有些疼,端著杯子走了半圈都沒有找到許佩佩,倒是見到了許寧悅。


  她正準備轉身收走,衣領就被人從後麵揪住了,隨即從身後傳來了許寧悅的聲音:“跑什麽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又來了!又來了!當年許寧悅進許家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甜的膩人的聲音跟她打的招呼,對她說:“妹妹,原來我還有一個妹妹啊,我好高興啊!”


  那膩糊糊的聲音,讓她的心也跟著一軟,恨不得帶著許寧悅認識她身邊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一個林政。


  可是很快的,她就發現了一件事,隻要是她的東西,許寧悅都會拐著彎子跟她搶,小到一件衣服,新書包,大到媽媽的注意力,外公的零用錢,甚至連林政,許寧悅也想要插一腳,而每當發生這種事情之前,許寧悅都會用這種甜的發膩的聲音說話,仿佛是在對她發出預警一般。


  霍歌深吸了一口氣,順著許寧悅揪自己的那股力氣,瀟灑地轉了一個身,將手上的果汁全部灑到了許寧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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