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為什麽要害我?
“我怕黑。”楚懷風淡定地說道:“摸著點什麽就不怕了。”
霍歌一噎,冷笑道:“你怎麽不直接把手按胸上?那裏的肉更結實,更有安全感。”
“聽著好像很有道理。”楚懷風若有所思地應了一句,緊接著,一隻大手就直接按在了她胸前的兩團柔軟處。
霍歌猛地一抖,忍了好半天才忍下心裏的反感,沒有一巴掌糊到楚懷風的臉上,她將他的手從胸前拿下,伸手又按了按應急呼叫,依舊沒有人理會。
她自然明白,楚懷風不斷地提起天府雪山那件事,是希望她想起當初的情景,可是想起了又有什麽用?
他跟她之間的那些事,她一直都記得,從來沒忘記過。
他為她抓過刀尖,為她扛過雪潮,帶著贖金去見過劫匪。他也將她扔下過遊泳池讓她差點溺死,一次又一次地強迫著她讓她做那種事,在她不知道懷孕的情況下將她推倒讓她流產……
那麽多事情,算誰對誰錯呢?
既然如此……
“楚懷風,你放過我,好不好?”霍歌輕聲說道。
這句話三年前她就對他說過,她原以為,三年過去了,他會釋懷,畢竟他是個浪子,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楚懷風逐漸安靜下來,沒有動手騷擾她,也沒說話。
霍歌繼續說道:“三年前,我就跟你說過同樣的話,我們在一起本就是個錯誤,那個孩子……”
她一頓,沒接著說下去。
“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楚懷風的聲音有些冷。
她沒法說出那麽殘忍的話,那個孩子的存在更是個錯誤。
怎麽可能?算時間的話,那個孩子存在的時間,是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怎麽可能是個錯誤?那個孩子的存在,明明就是一份禮物,隻是,這份禮物來得不是時候。
楚懷風不依不饒地說道:“想說那個孩子的存在也是個錯誤?”
霍歌沒說話,隻是垂了垂眼簾。
楚懷風冷笑了一聲:“霍歌,你的心真冷啊,這樣子惡毒的想法你也能想得出來?”
惡毒?這算什麽惡毒?她說什麽了?
霍歌剛想說什麽,便被楚懷風打斷道:“你說你和林政三年前搞在一起,好,我忍了,你說我們之間是個錯誤,讓我放了你,我也認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拿孩子說事?”
楚懷風抓著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地說道:“這裏會痛的。”
啪的一聲,電梯裏的燈又恢複了,楚懷風的眼底還有沒來得及掩飾的痛楚,一覽無遺。
曾經,她以為,孩子是他害死的,所以她應該恨他的,可是仔細一想,到底誰該恨誰?死的是他的孩子,還是他親手害死的,指不定他比她更難過。
楚懷風鬆開她的手,緩緩說道:“你不是要我放過你嗎?那好,那請你先從我的心裏走出來。”
“什麽意思?”霍歌皺了皺眉頭。
“什麽意思?”楚懷風揚了八個調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是笑容有些苦澀,也有些嘲諷:“意思就是,要我放過你,很簡單,你先放了我。”
他的話剛說完,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楚懷風直直地走了出去。
霍歌在裏麵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楚懷風是在跟她告白?
三年前,她那麽喜歡他的時候,他把周婉兒捧成寶,把她當成草,如今她有了林政,他跑來跟她告白?
這算什麽?這個世界玄幻了嗎?霍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時候,外邊的楚懷風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還站在電梯裏麵,揚了揚眉頭:“站在裏麵發什麽愣?你還想再經曆一次墜梯事件?”
霍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出去,連忙伸手按了好幾下開門的按鍵,小跑著走出了電梯。
楚懷風的臉色不太好,走路的步子也微大,霍歌要小跑著才跟得上。
“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到底喜歡他什麽!”她在心裏嘀咕著罵道。
跑沒幾步,跟前的楚懷風突然停下了腳步,霍歌一個不留神,直接撞上了他的後背,酸楚頓時從鼻子處傳來,帶動了一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著。
“幹什麽啊?”霍歌不滿地開口問道。
楚懷風沒有回答她,隻是緊緊地盯著眼前的車子,霍歌皺了皺眉頭,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剛看了一眼,身體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銀色的蘭博基尼被人用車鑰匙繞著車身刮傷了一圈又一圈,而車蓋處,用紅油漆寫著一句話:“為什麽要害我!”
而被刮傷的車身周圍,也有亂七八糟地用紅油漆噴著一些侮辱霍歌的話語。
那個加大的感歎號就猶如一隻大手,緊緊地揪住了霍歌的心。
為什麽要害我?那個“我”指的又是誰?
霍歌莫名的想起精神病院裏的陳瑩瑩,隻有她才會對楚懷風有這麽大的怨恨吧?或者說,才論得上“害”這個字。
也就是說,陳瑩瑩逃出來了?
可是她又怎麽知道自己和楚懷風在東天?
霍歌的眼前突然閃過那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麵孔,可是很快的,又消散掉了。
楚懷風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從兜裏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劉經理,是我,楚懷風,你下來停車場一趟,我在D區等你。”
霍歌是真心佩服楚懷風,好好的一輛蘭博基尼被毀成了這樣還能笑的出來。
楚懷風沒敢打開車子,畢竟車子都被毀成了這樣,誰知道車子裏還有沒有裝什麽東西?他拉著霍歌走到了一個能看得見車子,又不至於出什麽事的距離。
他安撫了霍歌幾句,便走到不遠處去打電話了,霍歌想著是打給哪家保險公司的,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楚懷風撥通了手機裏的一串數字,那邊剛剛接起,楚懷風就說話了:“人確定是在你們醫院裏?”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回問道:“楚總,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句話你前不久才剛剛問過我們了,就算你再問一次,我還是同樣的回答,是。”
楚懷風的臉色冷峻了幾分,卻沒接話。
就如同電話那邊的人所說的,他前不久才剛剛打電話來問過了,而他口中的人,指的就是陳瑩瑩,打電話的那天,就是公司招模特的那一天。
當時他聽到對方自報家門的時候,也是抱著和霍歌同樣的想法,想著陳瑩瑩是不是整容了,跑出來了,可是打電話過去確認,對方隻是一再否認,甚至給他拍了陳瑩瑩房間的監控,人還好好地睡在房間裏。
見楚懷風久久不說話,電話那邊的人又試探著問道:“楚總,難不成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楚懷風懨懨地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看著通話結束的記錄,明顯鬆了一口氣。
楚懷風要找的人,早就在三年前就跑走了,而當時,他們擔心被楚懷風責怪,集體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反正被送進來的人大都會成為被遺忘的人,翻不起什麽大浪,到最後無非就是老死在醫院裏,很少會像陳瑩瑩一樣跑出去的。
而陳瑩瑩那樣的,就算跑出去了,也沒辦法跑回A城才是。
隻是沒想到,楚懷風最近會不時打電話過來問起陳瑩瑩的狀況,好在前段時間有個匿名的人過來給他們裝了一個監控器,而監控器上就是陳瑩瑩在病房裏的畫麵。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匿名的人要這麽做,但是至少不會被責怪,還能拿到錢。
想到這,那人放下手機,沒再想這事。
……
楚懷風掛了電話,又給保險公司打了一個電話,隨意說了幾句,這才往回走去。
霍歌明顯還有些心有餘悸,看了看車子,又看了看楚懷風,想了想,這才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
“你問。”
楚懷風答的是你問,而不是好,或者不好。
霍歌扯了扯嘴角,將久久藏在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當初那個陳瑩瑩,就是陳澤濤的女兒,你是不是把她送進B市的精神病院了?”
楚懷風抬起眼皮子看向她,沒回答。
霍歌又繼續說道:“我接到過她的求救電話,可是後來發生的一些事,也消除了我的疑慮,可是這三年來,我越想越不對勁……”
她還沒說完,楚懷風就打斷道:“別亂想了。”
霍歌垂了垂眼簾。
雖然一直清楚地明白真相,可是如今看到這麽一幕,她還是忍不住將這一幕和當初的陳瑩瑩聯係在一起。
見她沒說話,楚懷風又說道:“當初我就跟你分析過她心裏的想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你又想起了那個電話,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陳家的事是我做的沒錯,但是陳瑩瑩的事跟我沒關係。”
霍歌看見他眼底的保證,一愣,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沒說話。
大概是因為接到楚懷風電話的原因,劉經理來的很快,不到五分鍾人就到了兩人麵前。
“楚總。”劉經理笑眯眯地喊了一聲:“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楚懷風沒回答他的話,隻是努了努下巴,示意劉經理看向蘭博基尼。
劉經理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傷痕累累的蘭博基尼,頓時嚇得魂都沒了。
楚懷風的車牌他是倒著也能背的出來,更何況,東天的有錢人雖然多,開蘭博基尼的卻也沒幾個。
“這,這是什麽情況?”劉經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是,是在我,我們這裏的停車場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