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們已經離婚了
思緒一點一點回到眼前的空間。
陳瑩瑩看著霍歌和楚懷風消失的方向,嘴角扯了扯,牽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三年裏,她申請了無數個社交小號,進了霍歌的社交空間,對著霍歌的那些照片,學著那些照片裏的霍歌笑,做動作,比眼神。
直到三年後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楚懷風眼底的那份驚訝,她便知道了,她這三年的苦,這三年的累,沒有白受。
當初她在精神病院裏受到的那些苦,那些折磨,她要楚懷風和霍歌千百倍地奉還。
她好恨,她明明給霍歌打了電話,霍歌卻沒來救她……
她更恨,恨楚懷風為什麽要這麽對她?霍歌有什麽好的?這樣的女人,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陳瑩瑩至今還記得,父親被趕出陳氏的時候,她跑去DS集團,哦,不,如今應該叫念歌集團,請求楚懷風給自己一次機會,讓父親回到陳氏。
她自然明白,父親隻是陳氏的替死鬼,而這一次,都是因為自己和陳笑笑傷害了霍歌,陳家輝老來得女,而且隻有笑笑一個女兒,自然不可能將陳笑笑交出來,所以陳家輝隻能犧牲了自己的父親陳澤濤。
隻要楚懷風同意父親回去,她們家就有救了。
可是她說得口幹舌燥,楚懷風也隻是問她能做到哪個地步。
她以為楚懷風是指潛規則,也就暗示著問楚懷風,楚懷風隻是笑著看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當她所有的衣服脫完後,楚懷風隻說了一句話:“可惜你連霍歌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所以你還是把衣服穿上,不要自取其辱了,陳小姐。”
比不上是嗎?她倒是好奇,一樣的皮囊,一樣的性格,到最後,她和霍歌誰勝誰負。
一旁的店員見陳瑩瑩一直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眼神很是嚇人,咬了咬牙,還是走了過來,問道:“小姐,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陳瑩瑩剛想搖頭,可是轉念一想,又改口說道:“剛剛那位先生買的那條裙子,能拿給我試一試嗎?”
店員抱歉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那條裙子是我們品牌獨創的,一共就隻有三條,剛剛那位先生買了一條,另外兩條,一條在設計師女兒的身上,還有一條,現在正掛在總店的櫥窗裏展示呢。”
陳瑩瑩突然猛地抓住店員的手,說道:“總店櫥窗的那條能拿來讓我試一試嗎?我真的很喜歡這條裙子!”
店員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可是見她反應這麽激烈,猶豫了片刻,便說道:“您稍等一會。”
說著,便到店裏麵去了。
陳瑩瑩掃了一眼霍歌離去的方向,也跟著進去了。
店員正在店裏打電話,似乎是打給總店的,想著讓總店把掛在櫥窗裏的那一條裙子送過來。
總店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個分店的一個電話就答應這樣的要求,說沒兩句,那邊就以在忙為理由,把電話掛了。
店員有些愧疚地看著陳瑩瑩:“抱歉,小姐。”
陳瑩瑩有些不甘心,卻也隻是笑了笑:“沒關係。”
店員見她那麽好說話,不由得也對她多了幾分好感,說道:“我們總店離這邊並不遠,就在星河路那一帶上,如果您真的喜歡的話,可以到總店裏麵去試一試。”
陳瑩瑩眼底一亮,說了一聲謝謝,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
霍歌想著那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臉,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從照片上看起來,這個陳瑩瑩和自己最多也不過有八成相似,可是剛剛那麽一見,卻是猶如在照鏡子一般。
楚懷風察覺到她的異樣,伸手探了探她的體溫:“體溫正常啊,哪裏不舒服嗎?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似乎是剛剛看到陳瑩瑩開始。
想到這,楚懷風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般,看霍歌的顏色也變了幾分。
霍歌斂了斂心神,她想問楚懷風,當初那個陳瑩瑩去哪裏了,可是她不能。
萬一這個陳瑩瑩不是當年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那個陳瑩瑩,而且那個陳瑩瑩又還在楚懷風的手裏,那麽,她的話一旦問出口,那個陳瑩瑩就危險了。
想到這,霍歌垂了垂眼簾,說道:“聽到她的名字,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想起什麽?陳總的女兒?”楚懷風問。
霍歌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他:“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也想起了陳總的女兒,聽說工作混得不錯。”
不,不是的,陳澤濤的女兒明明就是在精神病院,當初還給自己打電話求救……
霍歌看了一眼楚懷風,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見她不說話,楚懷風便接著說道:“你如果不喜歡她,我就讓人事部將她辭退,不過是一個代言人罷了。”
“不必了。”霍歌答道。
人家又沒多大的過錯,混個生活也不容易。
再說了,她和楚懷風很快就會沒關係了,何必這麽麻煩。
“你是念歌的老板娘,既然你不喜歡,這個代言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楚懷風幽幽地說道。
“我們已經沒關係了,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字,分居時間也已經滿了三年,法律上我們是可以申請離婚的。”
霍歌的話剛說完,楚懷風就接道:“可是你沒有。”
霍歌一噎。
對,她沒有。
剛回國的時候她想到過這個問題,可是那時候的她還沒有見回楚懷風,自然也就沒想那麽多。
再往後,接了許佩佩的案子,這裏忙一會那裏忙一陣,再見回楚懷風的時候,她已經無暇去想這些細節了。
霍歌想說什麽回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楚懷風見她這模樣,輕笑了一聲,剛想說些什麽,兜裏的手機就突然想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隻見手機上的楚天德三個跳動在顯示屏上,似乎在告訴著他,有什麽好事要發生。
他揚了揚眉,往旁邊走了幾步,這才按下了接聽鍵:“喂?”
楚天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懷風啊,晚上讓小歌回來睡吧,我想了想,老睡別人家也不好,再說了,那個林振彪當年還是個被人抓進局子裏去調查的人,雖然說最後還是把人放出來了,可是到底還是進過局子的人,小歌跟他們走太近,對以後的事業也不好啊。”
楚懷風的嘴角揚了揚,眼睛也不由得看了霍歌一眼:“是啊,可是這種事情我跟她說也沒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初做的事,讓她對我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霍歌見楚懷風走到旁邊去接電話,還以為是什麽商業機密,自然也就沒有跟上去,隻是進了旁邊的一家店看起衣服來。
看著看著,後背猛地一涼,她順著涼意看過去,楚懷風正舉著手機在談笑風生,哪有什麽異常?
是自己想多了吧?霍歌鬆了一口氣,又接著看起了衣服。
楚懷風掃了一眼恢複正常的霍歌,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對著電話說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難不成她不願意回去我還要把她綁回去嗎?”
電話那邊的楚天德沉默片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聽到歎息聲,楚懷風趁熱打鐵地說道:“爸,我知道錯了,你也知道這幾年我過得怎麽樣,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小歌,我真的不想再過沒有小歌的日子了。”
“你這小子,知道錯了?當初小歌走以後,你扔小歌東西的時候不是扔得很爽快?怎麽沒見你這麽孫子?”楚天德在電話裏罵道。
楚天德指的,是霍歌剛走那幾天,楚懷風下令要家裏的傭人把霍歌房間裏的東西全扔完了的事,當時還是管家機靈,扔的時候就偷偷打包好,全都放到了別的房間。
有一天晚上,楚懷風喝醉了,抱著楚天德嚎了一晚上,來來回回就一句話,“爸,我後悔了,我不該把東西扔了”。
楚懷風沉默片刻,說道:“爸,我真的知道錯了……”
楚天德沒說話,良久,才接道:“我知道了,你把電話給小歌吧。”
楚懷風一頓,應了一聲,便拿著手機往店裏走了過去。
霍歌見他走了過來,舉著一件襯衣問道:“你看這件怎麽樣?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爸爸的電話。”楚懷風將電話遞給她。
霍歌一愣,接過電話。
剛將手機貼到耳邊,就聽到楚天德的聲音:“小歌啊。”
說話間還隱約有咳嗽聲。
霍歌皺了皺眉頭,剛剛吃飯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開始咳嗽了?而且聽這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似乎還病的不輕。
霍歌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陣吵鬧聲,似乎是楚天德差點摔了,引起了管家和女傭的一陣騷亂。
“叔叔,你怎麽了?”霍歌聽得有些著急。
剛剛聽聲音,楚天德似乎是在楚家才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想到這,她也顧不上細想,拉著楚懷風就匆匆地往店門外走。
“哎!你們還沒付錢呢!”店員匆匆地追了過來。
霍歌這才想起楚懷風手裏還舉著一件襯衣,她將襯衣塞回店員的懷裏:“不好意思,我們不要了。”
說著,拉著楚懷風大步地往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