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表白
霍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居然也愣在了水盆前邊，服務員叫了她兩聲都沒聽見。
“讓你加水，沒聽見嗎？”李興催促著服務員，生怕楚懷風一個不高興，到手的幾千萬就飛了。
服務員看了一眼霍歌，小心翼翼地將手中地熱水倒進了盆中，可是濺起的熱水，還是讓霍歌條件反射地把手一縮，打在了服務員的手上，服務員本就半蹲著，站不太穩，被她一打，半壺的熱水幾乎全澆在了霍歌的右手手腕上。
“啊！”霍歌忍不住叫了出聲。
原本雪白的手臂上被燙的一片通紅，有一小片甚至已經起了水泡。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忙道歉著，見地上的殘渣裏有冰塊，便撿了幾塊敷在她的手上，想要幫霍歌降溫。
“痛嗎？”楚懷風出聲問道，讓霍歌微微失神。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懷風，又見楚懷風臉上一臉冷漠，她看向霍歌的表情裏多了幾分憐憫。
又是個被拋棄的女人吧？用最後的自尊想要挽回男人。這種女人在這種KTV裏不少見了，年輕的時候以為傍上了富豪，結果到頭來卻是人財兩空。
楚懷風見她依舊不吭聲，眼底閃過一絲怒意，拿起一旁的暖水瓶，舉到她的手上，手一傾斜，剩餘的熱水沿著她的手腕流了下來。
“我問你痛不痛。”
痛嗎？哀莫大於心死大概指的就是此時此刻的心情了吧？霍歌甚至找不出什麽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隻是心裏有一種期盼，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抬眸望向他：“好玩嗎？”
“什麽？”楚懷風一時沒反應過來，擰了擰眉。
她起身，眼裏露出毫不遮掩的鄙視：“這麽踐踏我的身心，好玩嗎？”
要救她的人是他，說要她原諒他的人也是他，做了那麽多事想要好好過日子的人也是他，現在又跑來這麽折磨她？好玩嗎？
聽到她的話，他再次失笑：“霍歌，你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霍歌的手微微握拳，輕聲說道：“有話就直說，我智商低，聽不懂。”
“你也知道你智商低？”他冷笑道：“智商低還敢背著我搞那麽多小動作？”
小動作……
聽到這，霍歌猛地吸了一口氣。
“你要什麽，我便給你什麽，我以為可以滿足你了，沒想到你胃口比我想的還要大。”他的聲音越來越冷，眼中的殘忍也愈發明顯。
楚懷風的腦子裏全都是霍歌手機裏的那條信息：當然要，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擺脫他，遠離他嗎？
他哪裏做的不夠好？就是連她為了一條狗對他耍脾氣，他都可以忍了，她居然千方百計想要擺脫他？
想到這，楚懷風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而霍歌卻依舊停留在他的那句“小動作”裏，她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麽事，能夠激起楚懷風這麽大的怒氣了。
一旁的周婉兒臉上雖然依舊是一幅嫻淑的表情，手指的指甲卻是深深地陷入了掌心裏。
她從來沒看過楚懷風動那麽大的脾氣，楚懷風情緒波動越大，說明霍歌在他心裏占得分量就越重，不是嗎？
她突然鬆開了手指，上前挽著楚懷風，說道：“懷風，你這是在生氣嗎？”
“生氣？”楚懷風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笑了幾聲，說道：“為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生氣？”
正說著，包廂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楚懷風看向門口，眯了眯眼。
“學妹！”唐若氣喘籲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讓霍歌忍不住轉過頭。
楚懷風臉上的冷意越發的嚇人：“喲，這會是人齊了。”
奸夫，淫婦，原配，小三，夠上演八點鍾的黃金檔連續劇了。
唐若並沒有理會楚懷風，大步走向霍歌，拉起她便要離開。
楚懷風一把拽住她另一隻手，絲毫不管那隻手上還有被燙傷的水泡，疼得霍歌整個人微微抖了抖：“唐先生，你想帶著我的女人去哪？”
“你的女人？”唐若皺了皺眉：“你把她當人看過嗎？”
楚懷風一時失神，霍歌垂眸站在自己麵前問他，她和肉包的地位是不是一樣的模樣再次在他眼前浮現。
他斂了斂心神，沉聲說道：“把不把她當人看是我的事，你當著我的麵把我的女人拖走，不太好吧？”
唐若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原本傅月邀請他過來參加生日宴會他便直接借口有事拒絕了，後來接到楚懷風的電話，心裏居然有了隱隱的擔憂，給傅月打了電話，傅月把在鑽石遇到楚懷風的事告訴了他，他便馬上驅車趕來了。
“你對她做過什麽事，你自己清楚，你這樣，遲早會逼她再死一次。”
唐若的話，讓楚懷風的心跟著一抖，唐若趁機一拽，把霍歌從楚懷風手裏拽了過來，拉著她離開了。
包廂裏又恢複了寂靜，楚懷風坐回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喝了起來。
李興見狀，想了想，舉起酒杯，出聲道：“楚總跟周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一看就是一對璧人。”
郎才女貌？璧人？楚懷風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手上卻如同機械般地與李興碰杯，將滿滿一杯的威士忌喝了下去。
李興見楚懷風沒說話，嘴裏誇人的話更是一套接一套地吐出口了，把一旁的周婉兒誇的心花怒放。
周婉兒見他一個人在一旁喝悶酒，大約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出聲道：“懷風，別總喝酒嘛，喝那麽多，多傷身體。”
楚懷風勾了勾唇，又是一杯酒吞下了肚子。
“有些人並不值得你這樣傷害自己，再說了，她走了，你還有我呢。”她撫著他的臉，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舌頭趁機在他的唇上滑過
那火辣的情境，讓李興都忍不住臉紅。
楚懷風聽見她這麽說，腦子裏霍歌的模樣一閃而過，他擰了擰眉，將頭撇開，躲過了她的舌頭。
……
唐若拉著霍歌的手直接出了鑽石，抬手召了輛計程車。
司機回頭問道：“去哪？”
“海邊。”唐若說道。
司機在前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年輕人就是會玩，半夜三更地喜歡往海邊跑。霍歌並沒有仔細聽，窗外倒退的路燈一根一根地在她眼前晃著，腦海裏的思緒亂七八糟，根本連不成一片。
“學妹，你的手……”唐若的聲音傳進了耳朵，打斷了她的思緒。
霍歌回過神，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一灘大小不一的水泡分布在手背上。
唐若有些憤怒地問：“是他弄的嗎？”
她勾了勾唇，搖搖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道她們還要回頭去找楚懷風拚命嗎？
她隻是有些好奇，楚懷風口中的小動作，指的是什麽？倘若隻是自己查許言的死因，並不應該會將他惹起這麽大的怒氣才對。
“這個人渣！”唐若憤憤地罵著，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心疼。
計程車開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停在一個海灘邊，因為這一帶晚上人煙稀少，司機非鬧著要多收二十塊錢。唐若拗不過，隻好給了。
一下車，海風卷著魚腥味撲麵而來，把霍歌的頭發也吹得亂七八糟的。
唐若見狀，笑出聲，卻忍不住伸手去替她理了理鬢發。
遠處的海麵上有燈塔的燈在一閃一閃，警示著周圍的漁船即將到達危險區。
“學妹，教你一個方法。”
唐若的聲音伴隨著風聲灌入了霍歌的耳朵。
“什麽？”她看向唐若。
唐若看著她笑了笑，將兩隻手做成喇叭狀放到嘴邊，朝著大海大聲喊道：“喂！”
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把霍歌嚇了一跳。
“試試？”唐若把她兩隻手學著他剛才的模樣舉到她的嘴邊。
霍歌一頓，深吸一口氣，可是到嘴的呐喊卻成了蚊子般地叮嚀：“喂！”
“讓你對著大海喊，你這聲音就是跟我說話我也聽不見。”唐若吐槽道。
霍歌一糗，她實在不好意思當著唐若的麵這麽喊，也沒這習慣。
“來，再來一次。”唐若又把手舉到自己嘴邊，喊道：“喂！”
她見狀，也學著他喊了一聲：“喂！”
“不錯，有進步。”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接著喊道：“讓煩惱都滾蛋吧！”
霍歌彎了彎眉，他喊一句，她也跟著喊了一句。
“楚懷風去死吧！”
“楚懷風去死吧！”
“霍歌要永遠開心！”
“唐若也是！”
見她逐漸放開了自己，唐若也跟著勾了勾唇。
“霍歌是大美女！”
“唐若是大帥哥！”
“霍歌我喜歡你!”
“唐若我……”
她下意識地想跟著喊出來，卻發現不對勁，看向唐若，卻見唐若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唐若笑了笑，問道：“不跟著我喊了？”
“學長，我……”霍歌有些不知所措。
學長剛剛是在跟她告白嗎？
唐若輕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霍歌，你聽好了。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就開始喜歡了，久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從我第一眼看見你，你縮在那個黑暗的角落開始，或許是從你坐在校園裏不知所措的時候開始，又或許是後來經曆了一些事，你跟我坦白了那些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