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繼續追查
唐若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這都是我自願幫你的，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反而是我應該跟你說對不起，早上我發的簡訊，讓你受苦了吧？”
霍歌抿了抿唇，：“學長怎麽知道我會受苦？”
唐若將手機掏出，點開一條簡訊，遞給她：“看到這條簡訊的時候，我便知道我連累你了。”。
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是誰給的你勇氣?明明保護不了她還要拖著她一起沉淪。
沉淪？是啊，到底是誰拖著誰一起沉淪？
唐若苦笑道：“他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想起楚懷風在自己身上馳騁的模樣，霍歌扯了扯嘴皮子，搖搖頭：“沒事，他也不能對我怎麽樣。”
唐若想伸手去摸她的頭發，好像又想起了什麽：“學妹，你會怪我嗎？”
怎麽會怪？她又有什麽資格好怪的？唐若願意幫她，她已經欠唐若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她笑著搖搖頭，還想說些什麽，恰好上課鈴響，她朝唐若揮了揮手，跑進了教室。
傅月見她進來，生怕她看不見，半站著身子向她招手。
“來的怎麽那麽晚？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老師最討厭別人遲到了。”
“路上遇到一個認識的學長，聊了兩句。”霍歌答。
傅月眼睛一亮：“帥嗎？”
邱靜輕輕推了一把她的頭：“你就知道看外貌。”
“沒有外在，誰有興趣看內在。”她不滿地嘟囔道，說著說著，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整個人激動起來：“哎，你們知道新來的那個計算機老師嗎？聽說不光是枚小鮮肉，還是個黑客呢！”
黑客……
霍歌猛地一驚，想起楚懷風房間裏的那台筆記本電腦。
雖然楚懷風說了照片不在房間裏，可是直覺告訴她，照片就在電腦裏，隻是這屬於與生俱來的一種直覺，她自己也無法確定。
如果照片真的在電腦裏，那麽是不是可以找個熟悉的黑客入侵楚懷風的電腦，到時候被楚懷風作為把柄的那些照片，自然也就全都能刪掉了！
霍歌越想越興奮，然而，她能找誰？能找的，也就隻有唐若一個了。
想起最近給唐若帶來的災難，霍歌有些猶豫，可是又想到早上楚懷風對自己的行為，以及上輩子自己不清不楚的死因，她一咬牙，掏出手機，給唐若發了條簡訊。
“唐若學長，最近給你帶來太多的麻煩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明天請你吃個飯當做賠禮道歉，不知你可否賞臉。”
唐若的簡訊隻回了四個字，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人心：隨時恭候。
這應該是她這輩子做過最不齒的事，明知道前方是深淵，還將唐若推了下去。
霍歌驀然又想起了楚懷風說的那句話，明明保護不了她還要拖著她一起沉淪。
其實應該是她拖了唐若學長吧？為了逃離楚懷風這座深淵，不惜把學長當成了墊腳石。
她暗暗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包裏。
一抬頭，講台上的教授在黑板上麻溜地寫下了一串數字，嘴裏振振有詞：“做律師這一行，要想混的好，除了有足夠的能力，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這個號碼，是軍政號碼。”
霍歌一抬頭，整個人的腦子如同被一記重錘狠狠敲了一頓一般，疼痛而沉重。
教授生怕大家不記得，用粉筆在號碼上圈了幾個圈，重複道：“記住啊，軍政號碼。”
軍政號碼，軍政號碼，軍政號碼……
那分明是，她查醉意的號碼時，營業廳經理塞給她的那張紙條上寫著的那串數字啊！
這麽說來，是有人知道她在查許言的死因，所以特意將醉意給庇護起來了嗎？還是說，醉意一直就是軍方的人？
不，醉意不可能軍方的人，她和醉意探討車禍現場時，醉意明顯說了可怕一類的字眼，並且，她說出她是記者時，醉意並沒有避諱什麽，明明可以用微信小號或者QQ小號聯係，醉意卻偏偏將電話號碼給了她。
那麽，庇護醉意的人是誰？是害死自己的凶手嗎？還是……楚懷風？如果是楚懷風，那麽楚懷風為什麽要這麽做？楚懷風為什麽要阻止霍歌去查許言的死因？是因為背後的一些事，涉及到上一輩的恩怨嗎？
如果是，那麽，楚懷風跟凶手又是什麽關係？
霍歌越想越心驚，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冷汗打濕了臉頰兩邊的劉海。
“小歌？小歌？你還好嗎？”傅月擔憂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教授叫了霍歌半天了，霍歌卻絲毫沒有反應，這一點也不像霍歌平時的乖乖女作風啊。
邱靜掐了霍歌一把，霍歌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啊？”
“教授喊你回答問題呢，你沒事吧？”邱靜看著她一臉慘白的模樣，也跟著擔心起來。
霍歌起來，跟教授對視半天，支支吾吾地應了句：“我不知道。”
教授頂了頂鼻梁上的鏡框，無奈地說：“坐下吧。”
她有些茫然地坐下，耳邊響起的是教授的訓話，可是腦子裏回旋的，卻依舊是醉意的事。
醉意，醉意……
會不會，醉意其實就是凶手？跟她接觸就是為了試探她的身份？
一個想法在霍歌的腦中炸開，將她雷的體無完膚。
然而霍歌自己也無法完全否定這個想法，畢竟她並沒有見過醉意，甚至連醉意的聲音都沒有聽過。
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查許言死因一事，已經被有心人知道了，並且這個有心人還在暗中給她使了絆子。
是哪裏做錯了嗎？還是，她把事情做得太聲張？看來，調查一事暫時得先放下，而且再次進行時必須收斂一些了。
一旁傳來傅月的低聲驚歎：“哇塞，小歌，老師說是重點，你就在書上寫了那麽多遍嗎？不愧是學霸。”
她低頭一看，隻見身前的書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那串數字。
霍歌微微垂眸，黑板上那串數字還被粉筆圈了好幾個圈畫著重點，教授口中的課卻已經講到不知道哪個地方。
下了課，楚懷風不知道發什麽瘋，給她打了個電話。
聽到她那邊嘈雜的背景，楚懷風冷笑道：“不在宿舍好好呆著，又跑出去勾搭男人了嗎？”
霍歌抿了抿唇：“我剛下課，剛往宿舍走。”
電話裏傳來他一聲冷笑：“是就最好。”
她隻覺得心裏陣陣疲倦，輕聲應道：“你有什麽事嗎？”
楚懷風到嘴的辱罵一頓，他竟然突然有些心疼這樣的霍歌。
他甩了甩頭，他一定是瘋了。
楚懷風啪地掛掉了電話。
霍歌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有些莫名其妙，卻並沒怎麽上心，原本滿腦子都是醉意的事，楚懷風一個電話，倒讓她想起了跟唐若約好的事。
天空如同一張黑色的破布，霍歌心想，快了，這種日子快到盡頭了。
……
第二天早上沒課，霍歌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唐若的電話叫醒。
“學妹，起來了嗎？”
她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唐若學長，早啊。”
“小懶豬，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還不起來。”
霍歌有些不好意思：“學長有什麽事嗎？”
唐若輕笑道：“不是要請我吃飯嗎？我可是連早餐都沒吃就為了等你這頓飯哦。”
霍歌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昨晚跟唐若學長約好了今天要談事情。
她抿了抿嘴：“學長，你先找個地方等我，我馬上就到。”
說著，掛了電話，光速起床，洗漱換衣，可是再快，畢竟也是剛起床，待她忙完出現在唐若指定的地方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唐若學長，讓你久等了。”霍歌因為一路小跑過來的原因，有些氣喘籲籲。
唐若將餐牌遞了過去：“看看要吃點什麽。”
她隨意點了個飯，將餐牌放到一邊，沒吭聲。
“怎麽不說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她並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了就等於真的把唐若學長拉下這座深淵當墊腳石了，可是不說，她就永遠被困在楚懷風的身邊，生不如死。
唐若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將她從思緒裏拉了出來。
“還記得我那天給你發的信息嗎？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有我陪在你身邊。”唐若頓了頓，鼓起勇氣接著說道：“可是那天出的事情也讓我想了很多，最後如果沒有楚懷風，可能我也護不住你。我不知道天塌下來我能不能替你撐住，可是，我會竭盡所能，隻要有我在，我就會努力讓你少受一份傷害。”
唐若的眼底一片真誠，霍歌微微垂眸：“學長，我並不值得你這麽做。”
“值不值得由不得任何人說，而是由它說。”唐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那麽，學長想幫我嗎？不，應該說，想救我嗎？”
是唐若自己要幫忙的，那就怪不得她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霍歌努力降低著自己的罪惡感。
聽她這麽一說，唐若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嘴上毫不猶豫地回答：“想。”
“我並不知道這樣做成功的幾率有多大，可是，簡單的說，我需要一個黑客。這個忙，除了學長，我想不到找別人了。”霍歌的笑容有些苦澀。
她說的是實話，霍歌的交際圈很小，在她重生之後就更小了，除了家人，就隻有大學的舍友跟唐若這個學長。
這件事，她不可能找傅月和邱靜她們幫忙，傅月不把這事告訴楚懷風，她就謝天謝地了，那麽，就隻剩下唐若這個學長了。
“很願意為你效勞。”唐若笑道：“可是，我能不能多問一句，你找黑客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