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短信

  用冷水衝了好一陣子,霍歌的情緒才平靜下來,她將水溫調回正常的溫度,正準備洗澡,水花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從花灑開關噴了出來。


  霍歌盯著開關愣了片刻,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裹了件浴袍,想著去找管家,可是自己這麽個形態,被外人看見似乎不太好,想到楚懷風晚上的舉動,她抿了抿嘴,又轉身走向楚懷風的房間。


  楚家每個房間都有單獨的浴室,從楚懷風的房間的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估摸著是楚懷風在洗澡。


  霍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因為,如果楚懷風在洗澡,那就意味著,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照片的所在之處!

  霍歌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楚懷風的房間設計的很簡雅,一個沒鎖的床頭櫃,一張床,一個電腦桌,一個筆記本電腦,一個保險櫃。


  霍歌的眼睛死死盯著電腦,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電腦桌走去。


  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告訴她,照片在電腦裏!

  電腦是開著的,可是電腦裏的文件那麽多,她又該從何下手?霍歌一時慌了手腳。


  浴室裏的水聲不知何時停了。


  “在找照片嗎?”


  霍歌一抬頭,隻見下半身裹著浴巾的楚懷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楚懷風打量了一眼她的裝扮,呼吸一瞬間急措,可是馬上又平緩下來:“霍歌,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居然還會用美人計?”


  霍歌忙搖頭:“房間的花灑壞了,我……想過來讓你幫忙。”


  楚懷風看了看滿房間的水跡:“哦?所以這地上的水跡是你看不到我人,擔心我被綁架了,所以滿房間找我時留下的?”


  霍歌:“……”


  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上有水跡,剛才在房間翻動時雖然保持了房間的原樣,卻忘了自己的衣服是濕的。


  楚懷風走到她跟前,溫柔卻寒冷地摸了摸她的頭:“死心吧,霍歌,你這輩子都逃脫不了我的魔掌。”


  霍歌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顫。


  這樣的楚懷風讓這具身體特別恐懼,就像是行刑前的一句宣判。


  楚懷風看著跟前的霍歌,因為冷水的緣故,臉頰兩邊變得通紅,頭發濕濕的貼在兩側,還有些許水珠順著鎖骨往浴袍裏麵流。他吞了口唾液,呼出的氣息也逐漸變熱。


  他一把抱起霍歌,向床上走去。


  “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怨不得人。”


  “你放我下來!楚懷風!”


  溫熱的嘴唇沿著臉頰,順著鎖骨一直滑到胸前兩座高聳的山峰前。


  “楚懷風!你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


  楚懷風抬起頭,隻見她滿臉痛楚,緩緩地將身體縮在了一起,心也不由地跟著提了起來:“喂,霍歌,你又吃什麽藥自殺了?”


  “我,我來大姨媽了!”霍歌說完把頭扭向一邊。


  楚懷風一愣,低頭一看,果然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印在腿心處,這才放下心。


  他鬆開她:“那下次繼續。”


  神經病。


  她在心裏暗自罵道,卻因為痛楚,說不出話反駁。


  一隻溫熱的大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肚子上,她睜開眼睛,隻見他一臉別扭地坐在一邊,將左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為她取暖。


  “小的時候,我媽教我的,說有了老婆,當老婆肚子疼了可以這麽做,雖然我不喜歡你,不過,你好歹是我名義上的老婆,是不是?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沒人玩了。”


  霍歌剛剛軟化的心頓時一僵,看來,對楚懷風的善心抱有期待,她不僅是肚子有病疼,她腦子估計也有病。。


  待肚子消停些,霍歌起身往房間走去,走到房門口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房間的花灑壞了。”


  “在我房間洗。”他說著,就出了房間,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霍歌進了他房間的浴室,想了想,又把浴室門反鎖,這才安心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洗完出來,恰好遇到有人敲門。


  大約是傭人吧,楚懷風找她從來不會敲門。


  她打開門,隻見廚房的小女傭端著一碗紅糖水站在門口:“少奶奶,這是少爺吩咐讓我給你煮的。”


  她臉一紅,接過紅糖水,說道:“麻煩你了。”


  “少奶奶你真可愛,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小女傭笑著說道。


  霍歌臉上的紅暈又深了一層,隨意點了一下頭敷衍了一下小女傭,把房門給關上了。


  剛剛女傭說,是楚懷風吩咐的?先是出手救了她,爾後又帶她去醫院,還因為她來姨媽沒有碰她,現在又吩咐女傭給她送紅糖水?


  流氓的那一刀是不是把楚懷風給捅傻了?今天的楚懷風太反常了。


  她一臉複雜地看著手中的紅糖水。


  門口傳來叩叩兩聲,她將手中的紅糖水放到桌上,打開門,隻見管家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口。


  “少奶奶,這是小米紅棗粥,少爺吩咐讓我送過來的。”


  霍歌點點頭:“麻煩了。”


  管家笑道:“咱們少爺對少奶奶還真是溫柔呢,還特意去問了一圈身體不舒服喝什麽粥比較好。”


  霍歌扯了扯嘴皮子,接過粥,沒說話。


  她大概明白楚懷風為什麽會這麽做了。


  就如同他會在楚叔叔麵前刻意顯示他對自己的包容一般,在所有人的麵前,他對自己都是寵溺溫柔的,隻有在私底下麵對自己時,他才會露出惡魔一樣的麵孔。


  想到這,霍歌覺得身體緩緩變冷。


  “用這麽嫵媚的表情盯著粥做什麽?在練習怎麽勾引男人?”


  身後驀然傳來楚懷風的聲音。


  她回頭看向他,楚懷風拉開浴室門,說道:“裏邊有鏡子,看得比較清楚。”


  她垂了垂眸:“粥有點燙,我等涼一些再喝。”


  “那就先喝紅糖水,趕緊喝,喝完從我房間裏滾出去。”他不耐地說:“你別以為你有了借口就能呆在我房間不走,能從這房間裏找到什麽照片,死心吧,照片根本不在這裏。”


  霍歌手一抖,手上的碗差點摔了下來。


  不在這,那麽,在哪?

  楚懷風補抓到她臉上一瞬間的失神,嗤地笑了出來:“在想照片在哪嗎?”


  霍歌看向他,默認。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那麽輕易讓你猜到,還有什麽好玩的呢?”


  說完,他將桌上的糖水塞回她的手裏,連人帶碗扔出了房間。


  霍歌喝下紅糖水後或許是因為太撐的緣故,居然睡不著,想起晚上醉意的失約,便打開電腦上貼吧找醉意。


  可是翻了好幾遍,醉意居然從她的好友裏消失了,就連之前給她回複的樓層也被刪掉了。


  除了手機裏留下的通話記錄,醉意這個人就像從未與她接觸過一般。


  霍歌眼皮突突地跳著,抄起手邊的手機給醉意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裏傳來熟悉的女音:“您所撥打的用戶是空號。”


  空號?怎麽會呢。


  一直以來這電話都是能打通的,她好幾次找醉意,都打了這個電話,雖然醉意沒有接,但是都會給她回個信息。


  甚至今天她還打了這個號碼,當時還是能接通的,為什麽到了晚上,就成了空號?難道是欠費停機了?


  霍歌嚐試著往裏麵充了一百元話費,再次撥打,手機裏還在傳出那個空靈的聲音。


  她越發地覺得頭疼,最後索性不想,丟下手機睡覺去了。


  ……


  不知道是因為姨媽的緣故,還是昨晚過於操心醉意的事,霍歌第二天起來已經是十二點了。


  她盯著手機上的時間麵板愣了半響,想起昨天為了她而受傷的唐若,打開信息箱給唐若發了條信息:唐若學長,你還好嗎?


  信息很快就回了過來:我還好,你呢?


  好就行了,學長的這份情,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還的清。


  想起昨晚上醉意的事,她依舊有些頭疼,決定今天出門去趟移動公司,說不定能查出什麽。


  正盤算著,門口傳來叩叩兩聲敲門聲。


  大約是女傭來叫自己起床了。


  霍歌也沒在意,隨手將手機一扔,便起身去開門。


  楚懷風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份粥和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見她睡眼朦朧的樣子,便從她身邊讓開進了房間:“去洗洗,把早餐吃……”


  嘟……一陣手機震動打斷了楚懷風的話。


  她有些疑惑楚懷風怎麽說著說著不說了,卻見他臉上的表情愈發陰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本已經黑屏的手機因為唐若的一條信息又重新亮了起來。


  “學妹,不管發生什麽事,記住,有我在你身邊。”


  原本溫暖無比的話,從楚懷風嘴裏吐出來,卻讓她異常恐懼,他一字一句地念著,冷笑道:“好一個不管什麽事都有我在你身邊。”


  “楚懷風,我……”


  楚懷風用力一甩,手上端著的杯碗砰的一聲在地上炸的粉碎,粥混雜著牛奶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家裏有個男人還滿足不了你?”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輕笑道:“霍歌,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非得那麽浪?”


  霍歌算是明白什麽叫一臉猙獰,明明臉上是溫柔的可以滴出水的表情,從嘴裏吐出的話卻讓人感覺是在咬牙切齒。


  “嗯?沉默是在默認嗎?”他臉上的表情幾乎隻能用陰森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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