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受傷

  霍歌一慌,忙掏出手機給傅月打了個電話:“喂,月月。”


  “小歌啊,邱靜說你一大早就出門了,你去哪了,怎麽還不回來?”


  說了一個謊隻能用十個謊來圓,霍歌顧不得回答傅月的話,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哦,是這樣,我想讓你幫我請個假,我今晚不能去上課了,我有點事。”


  “什麽課啊?我們今晚哪有課?”傅月被霍歌的話攪得一頭霧水。


  “好的,就這樣,先謝謝你了,回頭請你吃飯。”說完也管不上那邊的傅月還在喊自己,嘟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楚懷風睨了一眼她手機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將車子停在了醫院前。


  許言本想去扶唐若,見楚懷風下車時晃了晃腳步,又想著他是為了救自己,在心裏暗自歎了一口去,上前去扶著他。


  楚懷風看了她一眼,壓著嗓子說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我隻不過是因為你剛剛救了我罷了。”霍歌應道。


  她會扶他,確實也是因為楚懷風救了她,說到底,這具身體對楚懷風還是充滿著恐懼的。


  楚懷風不再說話,三人進了醫院。


  霍歌的傷口不算太深,打了一支破傷風,再包紮了一下就完事了。楚懷風的傷口較深,右手縫了六針,拆線之前算是殘了。


  霍歌見楚懷風處理的差不多了,便想著去看看唐若。


  “唐若學長,你還好嗎?”


  說實話,唐若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因為護住臉的緣故臉是好的,可是除了臉以外,全身上下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一個地方時能見人的。


  霍歌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學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說什麽傻話呢?這是我自願幫你的,怎麽能怪你呢?”唐若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隻要你開心,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霍歌心一酸。唐若對於自己而言,應該就是那沙漠裏的綠洲,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卻從不需要回報。


  霍歌剛想說話,就被身後的楚懷風打斷:“喲嗬,這郎情妾意的,你這手段可以啊。”


  唐若擰了擰眉,想說什麽,卻被霍歌打斷:“唐若學長,你先去拿藥吧。”


  唐若聽她這麽一說,也明白她是想支開自己,用眼神問她是否有問題。


  霍歌心底一暖,搖搖頭,唐若這才離去。


  “跟你媽真是一樣一樣的,水性楊花,見一個勾引一個。”楚懷風不屑的說。


  霍歌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她居然把楚懷風給忘了。


  一陣陣的疲倦從心底升騰而起:“你能好好說話,我們好好相處?”


  楚懷風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媽害死了我媽,你背著我勾引別的男人,發生了那麽多事,如今你跟我說要和平相處?霍歌,你是不是勾男人勾的腦子進精液了?”


  霍歌微微合眸,是啊,發生了那麽多事,怎麽可能和平相處?是她太天真。


  她睜開眼,楚懷風的眼睛裏滿滿是自己的倒影,被捏著下巴強迫性地看著他,披頭散發的樣子可憐又卑微。


  “怎麽?不說話了?掙紮了那麽久終於承認你跟你媽一個德性?”


  “可不可以不要提到我媽?”霍歌壓下心底的火氣道。


  雖說她不是真正的霍歌,但霍母畢竟也是生下這具身體的人,她最討厭的便是罵人的時候拖家帶口的罵。


  “你這是當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嗎?”楚懷風手腕一發力,將她甩到地上,蹲到她身前低聲說道:“說實話,你還是躺著的時候好看。”


  霍歌隻覺得自己的心隨著地板的溫度冷到了極點,兩隻手握拳,骨頭哢擦哢擦的響。


  如果說,來醫院的路上她對楚懷風還有一絲絲的感激,感動,那麽此時此刻全都煙消雲散。


  “楚懷風,差不多就行了。”


  楚懷風第一次見霍歌這個模樣,不由得失了神:“你叫我什麽?”


  霍歌嘲諷地笑了笑:“你知道嗎,楚懷風,你這個樣子,真可憐。”


  楚懷風冷冷地盯著她。


  “就算你媽媽真的是我媽媽害死的,你以為這樣做就能替你媽媽報仇嗎?你以為報複的人隻會是我嗎?你以為我是最可憐的一個?”


  霍歌嘴角的諷刺愈發明顯:“不,你錯了!最可憐的人其實是你!是你,楚懷風!”


  說到後麵,連霍歌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種來自身體深處的悲傷和憤怒噴湧而出,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吐出的話語也越發的犀利刺耳。


  “夠了!”


  啪的一聲,一巴掌扇到了霍歌的臉上,因為用力過猛,楚懷風剛剛縫好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液透過紗布一點一點滲了出來。


  楚懷風絲毫沒在意傷口,捏著她的下巴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敢說我可憐?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放過你嗎?”


  她居然吃吃的笑了出來,她從未這麽想過,或許最初的時候有,可是如同他所說的,都發生了這麽多事了,就算她現在這麽想,他會嗎?

  答案必然是不會。


  她斜眼睨了一眼他的傷口,問他:“疼嗎?”


  楚懷風:“……”


  霍歌掙開他的手,理了理鬢發,笑道:“早就痛到麻木了吧?這就是我每次被你報複完的感受。”


  霍歌說完,心裏暗暗打起鼓來,開始偷偷打量他的臉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了,就如同心裏有一個小人,一直在鼓動著自己,把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了一般。明明自己的把柄還在楚懷風手上,居然還敢這麽囂張的刺激他。楚懷風可是個瘋子啊,萬一他哪一秒想不開,把照片公諸於世,那吃苦的不還是自己嗎?

  也不知道楚懷風在想什麽,聽完她的話後,居然麵無表情地起身去找醫生整理傷口了。


  整理完傷口回到家外麵已經是黑沉沉一片了,霍歌喊了兩句楚叔叔才想起楚天德已經去B市了。


  楚懷風把車鑰匙往桌上一扔:“給我倒杯水。”


  水壺在桌上,杯在桌上,而且就在楚懷風的手邊。


  霍歌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可是想到自己的把柄還在人家手上,便柔聲說道:“水壺在你那邊。”


  楚懷風晃了晃自己殘掉的右手,學她的口吻應道:“疼的都快麻木了。”


  霍歌瞬間被堵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滿肚子的氣就如同一記打在棉花上的硬拳,力氣無處可撒。


  霍歌隨手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喝吧。”


  楚懷風抿了一口,將杯子遞了回去:“涼了。”


  “……”


  霍歌又加了些熱水,再次遞給他。


  楚懷風又抿了一口,又將杯子遞了回來:“熱了。”


  “……”


  來來回回了四五次,霍歌怒了。


  這丫絕對存心的!

  好啊,你不是喜歡整我嗎?那就整死你!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手中的杯子,對楚懷風說道:“沒冷水了,我去給你加點冰塊吧。“


  楚懷風挑了挑眉,沒有阻止。


  霍歌大步進了廚房,掃了一眼四周的擺設,因為楚天德不在,所以家裏大多數傭人也都放假了,廚房也隻剩一個傭人。


  她抿了抿唇,對裏邊的傭人說道:“我怎麽找不到冰塊了?這水太熱了,少爺說渴。”


  傭人一聽,忙說道:“少奶奶,這冰塊入夏以後每天都有庫存的,我去幫您找找吧。”


  霍歌點點頭。


  傭人前腳一走,霍歌就走到調料盤旁邊,打開一包鹽,撒了大半包進水裏,隨即找了根筷子攪均勻。


  幹完一切,傭人也恰好回來了:“少奶奶?我找到冰塊了。”


  霍歌接過冰塊,往杯裏投了兩顆冰塊,好一杯無色的鹽水。


  她彎了彎眉角,走回沙發,將水遞給楚懷風:“喝吧,這回溫度肯定合適。”


  楚懷風大約是真渴了,一口喝了大半杯,霍歌見他臉都綠了,隨即一口噴了出來,霍歌扯了扯自己濕淋淋的衣服,笑意卻忍不住浮現在臉上。


  楚懷風正準備罵,看她臉上的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個弧度,隻是那個弧度一閃而逝,霍歌並沒有看見。


  楚懷風瞥了她一眼,問:“好玩嗎?”


  “什麽?”霍歌裝傻。


  楚懷風在沙發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嘴上卻沒放過她:“親愛的小歌,你最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你有把柄在我這,不是我被你抓住了什麽。”


  “……”霍歌臉上的笑意全然僵在了臉上。


  是啊,她這是在幹什麽?就因為楚懷風救了自己,她居然以為楚懷風會想著跟自己和好?在醫院的那一巴掌還沒把自己打醒嗎?


  霍歌扯了扯嘴角邊僵硬地笑容:“我先回房間了。”


  霍歌回到房間直接進了浴室,衣服也沒脫便打開花灑開關,將水溫調到了最低,冷水源源不斷地從頭頂灑下。


  霍歌,許言,你該想的是如何逃離,是如何查明自己前世的死因,楚懷風就如同一朵罌粟花,美麗卻患有劇毒,呆在他身邊你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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