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巨蟒
兩具身體緊密的貼在一塊兒,白棠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心知情況有異,徐三的身體綳得極緊,桃花眼裡俱是冷冽:「掙扎。」
什麼?白棠立即會意,低叫道:「徐三,你快放開我!」
徐三笑了笑,戲謔的道:「難得這樣的機會。這裡也沒別人,你就實話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明明是在演戲,白棠卻心臟一縮:「你放我起來,我們好好說。」
徐三緊張的身體漸漸放鬆:「放開你?你跑得比兔子還快!」說著又哄他,「說嘛!喜歡我也不是丟臉的事。」
不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好么?喜歡男人還喜歡成先進事迹般大肆宣揚的也就徐三了!
「胡攪蠻纏!」
「爺就纏你一輩子了!」
兩人拉扯間,白棠的衣襟鬆散開來,夏日衫薄,一片耀眼的白嫩肌膚裸露在外,白棠的鎖骨生得尤其好,斜上肩頭,纖細分明。徐三眼睛一直下腹一緊,低頭就咬了上去。
白棠心頭狂跳,被他親到的地方如觸電又痛又癢!驚惶之下他手腳並用的掙扎,怒斥道:「徐三,你發什麼瘋——」一晃眼,卻在稀疏漏進陽光的樹蔭下見到副魁悟的身體,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孔,冷硬的胡茬,眼若寒星。這張面容和張伯忠頗像,白棠記性極好,曾在金殿之上見過他——「英國公!」
徐三動作一頓,哼聲道:「你別騙我。別說英國公,今日陛下來了也救不了你!」
白棠恨不得咬死他!急道:「真的是英國公,國公大人!」
徐三這才將信將疑的扭頭,正對上英國公似笑非笑的臉,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張、張伯伯。」
英國公看看徐三燥紅的臉,還不忘攥著白棠怕他跑了。再看看忐忑不安的白棠,哼了聲:「陛下是怎麼提醒你們的?要本國公複述一遍么?」
白棠拉了拉衣襟,尷尬至極!徐三硬頂著英國公散發出來的強壓,攔在白棠身前嘻笑道:「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你這叫適可而止?!」英國公陡然變了臉,怒斥道,「簡直荒唐透頂無法無天!」他逼近一步,目光炯炯的盯著被徐三掩在身後的白棠。「練公子當初在金殿之上的風采本國公記憶猶新。陛下希望你帶著裘安走上正途,你卻將他拉進了溝渠!」
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笑飲胡虜血的名將氣場全開,白棠也不禁有點兒犯怵。
徐三不依了:「不怪白棠,是我——」
「你知道自己混賬就好!」英國公指著他的鼻子,「別忘記你的祖父是誰!干出這等強人所難之事,對得起徐家列祖列宗么?」
徐三笑嘻嘻的解釋:「我哪有強人所難!白棠心裡有我。就是不肯承認而已,對吧白棠?」
英國公怒極反笑:「你還有理了?」
徐三咕噥道:「本來就是嘛。咦,倒是國公爺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瞎逛?難不成——」他伸著脖子往林子里四顧,「您一把年紀了還要玩金屋藏嬌?」
英國公怒道:「胡說什麼!」他吸了口氣,「之前聽人稟報說附近常有牲畜莫名的消失,可能有虎豹之物出沒。我今日帶人過來查探。」
徐三恍然:「難怪林子里那麼多路都被堵住了。可有發現?」
英國公望向那個山壁:「裡頭有動物的屍骸。」
徐三驚訝的道:「那個石壁——裡頭有洞?!」他搓著手掌道,「那可得看看去。」
英國公也不阻攔。
此時山壁前已經多了一排國公府的府兵看守。齊齊行禮道:「國公大人!徐三爺!」
白棠簡直想一頭撞死在石壁上:不會這些人都看到他剛才和徐三——那樣了吧?!姓徐的,你最好的足夠的理由解釋今日之事!
徐三連聲問:「你們剛從洞里出來?有什麼發現?」
「三爺,」為首的府兵道,「洞里有蛻下的蛇皮,極大!還有許多骨骸。」
徐三哪還忍得住:「大蛇?快,前面帶路。」
府兵瞧了眼國公,道:「三爺請跟我來。」
徐三欲拉白棠,被他極快的避開:「我跟你在後面即是。」
眾目睽睽之下,徐三也不好動手動腳。只叮囑道:「你跟緊我。」
英國公皺緊眉頭走在他們身後。實在不明白,皇帝為何如此縱容這小子胡來?
進了洞,一股冷氣迎面而至。越往深處越冷。洞里乳石林立,滴水化蟾。白棠暗自驚嘆:此處竟然是個鐘乳石洞,還有條清粼粼深不見底的暗河環繞。
「三爺,您看。」府兵指著一角處的森森白骨,有些還帶著未乾的血肉。眾人皆聞到股腥臭味。
白棠先接過火把上前一步,桔色的火光下面不改色的端詳著骨骸的形狀。
英國公眼光微凝:練白棠看著瘦弱,膽子不小。不由一笑,能在金殿逼退方憫討得陛下歡心的人,自然不能小覷。
「這是什麼動物的屍骨?」徐三瞧不出端睨。
「零散的分辨不出。大的這幾具,從肋骨的形狀來看,應該比普通的狗大比羊小。」白棠直接翻出只還帶著血絲的頭骨,轉頭問英國公,「最近府上的獵狗有無失蹤?」
英國公瞧著他白玉般的手掌上血淋淋的頭骨,即便那不是人骨,也不禁為之側目:有膽有識。
府兵之前全沒將白棠放在眼裡,此時面對美少年手持骷髏的場景不禁有點頭皮發麻:「丟、丟過兩隻獵狗。」
「那就對了。」白棠望著頭骨道,「從它吞食的動物體型估算,這條蛇至少有——」他比劃了下粗細,「半尺粗。」
英國公詫異更深:「你怎麼知道?」頓了頓,「你先生還教你這些?」
白棠扔了頭骨,正色道:「若真有這樣的巨蟒,應警醒附近的居民,封林捕殺。」他行至暗河邊,蹲下身體清洗手上的臟物,徐三滿目敬佩的對他翹起姆指:「你可唬到英國公了。」
暗河的水冰涼透骨。白棠搓了兩下,突然間雙目發直,水中漸漸盪開一道長長的水痕,某樣物體正緩慢卻又駭人的向他們逼近。
徐三猛地拉起白棠滾到邊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壓住白棠,兩人喘著粗氣對視了片刻,皆驚懼萬狀的回望著湖上的波紋,連呼吸都靜止了。
英國公默默的注視著漣漪消失,直到水面再也沒有異物經過的痕迹。聲音僵冷的問:「你們倆想死在這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