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提親

  幾個時辰過後，四人席地而坐休息，八月的天氣燥熱不堪，練功是透體力的活力，幾個時辰下來眾人已滿頭大汗。


  虎子與羲兒緊挨著坐在一起。


  “是不是很熱？”虎子拿自己的衣袖細心得將羲兒額頭上汗珠擦幹。羲兒嫣然一笑，從腰間拿了絹子出來幫虎子擦汗，柔聲道：“要是怕熱我就不會出來練武了，倒是你，怕是練了一身的汗吧。”


  “哎喲。”周文駿雙手環抱臂膀，渾身抖了一下，仰天疑惑道：“明明這麽大太陽，我怎麽還打起冷顫了呢？真是邪門兒。”


  傅總管低頭暗笑不作言語。


  羲兒撇撇嘴，一把將絹子丟向周文駿，道：“要是怕冷，你到一邊練劍去啊！跟我們湊合在一起做什麽。”周文駿一臉地委屈，轉頭問總管：“傅總管，你來評評理，你說他倆是不是欺負駿兒沒有姑娘喜歡，專門到駿兒眼前卿卿我我呢。”


  這種問題叫人如何回答，傅總管含笑保持沉默。


  羲兒不樂意了，若有其事的教訓起來：“周學生，我現在以夫子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把嘴閉上，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麵了。”羲兒抬起拳頭緊緊握住，手指關節發出“嘣嘣”的清脆聲。


  “啊！我好害怕。”周文駿故作驚恐狀躲在傅總管身後。虎子終是忍不住笑出來，牽著羲兒的小手，道：“那我們現在去別的地方卿卿我我了，你就別害怕了吧。”說完將羲兒牽走。


  兩個牽手並肩一同踏步到了河邊，幾隻小鴨子愜意在河裏遊蕩，偶爾地還撲起翅膀叫兩聲，聲音清脆悅耳。


  虎子緊緊握住羲兒的手，沒有半點想放開的意思。羲兒亦是垂著頭不說話，臉頰粉若桃花。


  虎子眉宇間漸露煩憂之色，轉而憂聲問道：“你知道你父母是誰嗎？”


  “啊？”這問題問的突然，羲兒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問這個？”虎子臉色漸緩，笑道：“隨口問問。”羲兒不解何意，複答道：“從我懂事的時候就是娘親在我身邊，娘親說我的生身父母在生下我的那一年就死了。”說著說著羲兒有些低落。


  虎子自知不該問這些，轉過身雙手撫著她的肩膀，溫聲道：“沒有親生父母你還有我啊，我就是你的親人！”


  “嗯。”


  “對了。”虎子笑道：“你不是說想回家看看楊嬸嬸，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羲兒心中欣喜，跳起來摟著虎子的脖子，笑道：“好啊！我們一起回家！”


  待到黃昏時分，虎子攜著羲兒回到了小鎮上，楊氏一邊喂著雞鴨，一邊同隔壁的衛嬸嬸聊天，這衛嬸嬸多年前就成了寡婦，隻有一個女兒很早就進了宮當打雜的宮女。


  羲兒拉著虎子小跑進來，“娘！我回來了！”


  “楊嬸嬸，衛嬸嬸。”虎子示禮打招呼。


  “回來啦。”楊氏放下手中的簸箕，一臉笑意迎了上去，待走進瞧見他倆牽在一起的手，楊氏微微側頭，輕聲斥道：“在長輩麵前還這般輕薄。”羲兒虎子頓時會意，猝地鬆開對方的手，各自往左右躡了兩步，保持男女應有的距離。


  衛嬸嬸撲哧笑了出來，上前解圍道：“如今的年輕人都這樣了，是我們人老心也老了。”


  “衛嬸嬸。”羲兒笑容滿麵上前執起她的手，道：“你才不老呢！看起來也就才三十的年齡。”轉而拉起楊氏的手，笑道：“你們都不老，在羲兒眼裏啊，你們永遠都這麽年輕。”


  “撲哧。”楊氏掩嘴一笑無可奈何，搖頭道：“這孩子。”有了羲兒活潑撒嬌，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楊氏招呼羲兒虎子衛嬸嬸進屋坐下，隨即倒了幾杯茶來。


  “娘。”羲兒拿出帶來的包袱，“這是在周府周夫人賞我的，知道娘身子不好，所以羲兒帶了來給娘補身體。”打開包袱一瞧，盡是些燕窩、山野人參之類的名貴補品。楊氏心中感動，歎道：“周夫人還是那麽溫和善良啊。”


  衛嬸嬸笑道：“有個女兒在身邊還真是貼心，不像我，韻思進宮多年，如今雖說得了個掌事宮女的職位，可一年也就見那麽一次麵啊。”楊氏含笑不語。


  “對了娘。”羲兒與虎子相視一笑，“虎子哥有件事要征得您的同意。”


  “哦？何事？”


  虎子大步上前席地而跪，“虎子今日是來提親的，還請楊嬸嬸同意。”說完一個響頭磕下去。


  “提親？”這來的太突然楊氏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啊娘。”羲兒扮乖巧繞到楊氏身後給她捶背，“羲兒跟虎子哥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虎子哥待羲兒也是極好無比，還請娘親同意呢！”楊氏這才反應過來，打量下虎子，相貌堂堂，文武雙全，為人和善，確是無可挑剔，可總覺得這提親還缺點什麽。


  衛嬸嬸倒是道出楊氏的疑惑，笑道：“從來看提親都是男方大批人馬帶著聘禮而來，這隻身一人磕頭求親，我還是頭一遭見呢！”“嗬嗬”楊氏笑答：“我也正疑惑這兒呢。”


  提親居然不帶聘禮，虎子一個大男人哪想得到這兒來，摸摸後腦勺尷尬不已。


  羲兒也頓覺尷尬，這娘親到底是同意了還是怎麽著？遂幫虎子解圍道：“哎呀，一時忘了嘛，這聘禮虎子定會送到，所以娘，您是答應了還是……？”楊氏反手拍下她的頭，責道：“姑娘家的比男方還著急，真是不害臊。”


  虎子心中暗笑，缺了聘禮補上不就得了，這羲兒……皇上不急急死小太監，當真是迫不及待要嫁給他啦。


  羲兒摸摸被打的額頭，嘟囔道：“我隻是確認一下嘛，哪有不害臊。”楊氏含笑不語。


  衛嬸嬸終是忍不住笑道：“還不趕快磕頭。”


  “哦！嗬嗬。”虎子大悟趕快磕頭在地，“謝謝楊嬸嬸成全。”羲兒急忙上前提醒道：“還楊嬸嬸，快叫娘啦。”虎子立馬反應過來，又磕又一頭：“謝謝娘！謝謝娘！”楊氏瞧著一臉燦爛笑容的羲兒，當真是急不可待要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