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練武

  怪才先生微有片刻的驚怔，轉而恢複如常，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道：“朝廷之事與我何幹，就算你我反對削藩，皇上就能改變政策？”


  “哦？”虎子輕聲一笑：“我可沒說反對削藩，怪才先生又如何反對？莫非怪才先生與藩邦有什麽瓜葛？”


  怪才先生沉下臉來，悶聲喝了一口酒。


  好好的幹嘛扯上朝廷，羲兒瞅了虎子一眼，笑臉上前給怪才先生斟滿酒，道：“削藩那是朝廷之事，與咱們老百姓又有何幹，別聽虎子瞎咕叨，我們繼續喝酒，來！”羲兒與怪才先生撞杯而飲。


  虎子提筷吃了一口菜，悠聲道：“對！咱們不提朝廷政事，隻不過，我們三人相交許久，也算是忘年之交，怪才先生可否告知我們您的真名實姓？”


  對於這個問題，羲兒也很想知道，睜大眸子看向怪才先生，期待他能說出來。


  “哈哈哈！”怪才先生朗笑一陣，道：“時候到了，我自會告訴你們！”遂而起身告別：“我還有要事在身，後會有期！”言罷飛身一閃從窗戶跳了下去，消失在人群中。


  他總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羲兒都見怪不怪了。“又走了。”羲兒低頭繼續吃菜。


  虎子撫著酒杯溫然一笑，“他必須得走。”


  “嗯？”


  “你看下麵。”


  羲兒趴在窗台朝虎子所指的方向瞧了瞧，隻見有許多官兵拿著一張畫像在向路人打聽畫中之人。


  虎子放下酒杯，淡然道：“若我沒猜錯，怪才先生便是朝廷正在找的人，吳應熊。”


  “什麽？”羲兒瞪大眸子不敢置信，“你又如何知道？”


  虎子應答：“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怪才先生被一堆官兵包圍，是我們救了他麽？”


  “嗯！”


  “我當時清楚的聽到官兵中有人喚怪才先生為‘和碩額駙’，所以你認為呢？”


  “和碩額駙。”羲兒冥想，以前好似聽過周夫人提起過。


  虎子續道：“吳應熊是雲南平西王吳三桂的兒子，二十多年前，多爾袞做了媒人，將崇德帝皇太極的小女兒和碩建寧公主下嫁給吳應熊，並封他為和碩額駙。”


  “原來如此。”羲兒點點頭，複問：“那為何怪才先生淪為如今模樣，要到處躲著朝廷？”


  虎子應答：“吳應熊被封為和碩駙馬後就隻能留在京城，其實也就是個人質，聽義父說近來吳三桂有起兵反清的意向，想來朝廷是怕吳三桂真的起兵造反，因此想拿下吳應熊作要挾吧。”


  “嗯！”羲兒沉沉點頭：“想來怪才先生如此躲藏，也是不想參與戰事。”


  瞧著羲兒苦苦沉思的模樣，虎子敲了她的頭輕笑道：“別想啦，怪才先生是誰跟你又沒關係。”


  話說的倒是沒錯，可怪才先生如此辛苦躲著朝廷的追捕，羲兒心中莫名的難過。


  回到周府，羲兒換下了一身男裝，穿上了女兒裝束，瞧著娘親五年前給她的玉佩，羲兒若有所思起來，若說這玉佩與周培公大人有關，可她在周府呆了五年，也沒弄清楚兩者有什麽關聯，倒是怪才先生一看到這玉佩，眸子中盡是惋歎之情，怪才先生為何會這樣？每次羲兒想問他，可怪才先生來無影去無蹤讓她無從問起，隻望以後能找個機會好好打探一番。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前幾日虎子哥說今日要和府裏的傅管家還有周文駿一同到後山練功，羲兒眼珠一轉，有了注意。


  待羲兒來到後山的時候，虎子文駿和傅總管正在練劍過招。


  “大家早上好啊！”羲兒穿了一身利索的便裝，頭發也盤了起來，一臉燦爛的向大家招手。說是利索便裝，其實更像是田裏插秧的農民，虎子等人瞧見她這身裝扮都傻眼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愣在原地半天緩不過來。


  待羲兒走近，虎子不由問她：“你這身衣服……”羲兒燦然而笑，將藏在身後的劍拿了出來，笑道：“我來跟你們一起練劍！”她確實是想跟他們一起，人多也熱鬧嘛，平日裏都是虎子哥單獨教他武功，挺乏味的。


  傅總管和周文駿一聽，先是一怔，複而都忍不住笑起來。周文駿首先笑道：“我們三個大男人一同練劍，你一個女子參合進來，還有點不習慣呢。”


  虎子沉默的點頭表示同意。傅總管不好發表言論，也表示沉默。


  羲兒覺得不大爽快了，不過是跟他們一同練練武功，這有何不可？回駁道：“算起來我也是你的夫子，有學生這樣拒絕夫子的麽，況且我也隻是想同你們一起練劍，多學點厲害的功夫，將來遇到危險我也好自己保護自己啊。”


  虎子蹙眉搖頭，沉聲道：“我自然會保護你，怕什麽？”


  羲兒的臉頰微紅，這虎子哥在說什麽呢！旁邊還有外人在呢，真不害臊。


  周文駿幹咳兩聲表示沒聽見，傅總管微微轉身表示沒在意。


  羲兒頷首嘀咕，乞求道：“為了同你們一起練功，我連衣服都換好了，你們就同意吧！”


  周文駿深知此事與自己無關，轉頭看向傅總管，傅總管倒是沒什麽介意的，但也要虎子開口才行啊，總管撇了眼虎子。


  虎子沉默半晌終是不忍不答應，蹙眉道：“那好罷，若覺得練功夫累了，就立刻回房休息，知道麽？”


  “嗯！”羲兒微笑點頭。這五年來她已習慣了虎子對她的關心，甚至習慣了聽虎子的話，若方才虎子不答應她一起練武，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邊拿好劍，一邊用餘光撇向虎子，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就像家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