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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風起雲湧

  “榮賢,事情是這樣的.……”


  武氏急著想向他說明發生在昨晚的事,卻被夏榮賢輕抬的手製止,穩然微沉的嗓音徐徐說道:“還是先聽我說吧。我得到消息,龍威營那邊,田源已經事敗。鳳赭寒非但沒死,還已經成功控製了大軍,就連田源也被他關押了起來.……”


  “什麽?”


  如同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開,武氏臉色白了白,眼中瞬時閃過一絲駭然的情緒,“怎麽會這樣?我聽說那田源是個貪生怕死之輩。萬一……萬一他回到鳳城把一切都說了怎麽辦?屆時,為了還鳳赭寒一個公道,皇上勢必要追究,那我兒豈不就……”


  說到底,武氏也就是個女人。別看她在後宮耀武揚威的,甚至一度連皇後都不被她看在眼裏。可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了事情,永遠也學不來男人的沉著從容、處變不驚。


  與她不同,鳳赭馳除了眉峰微蹙,再沒有其他表情。


  將他的鎮定自若看在眼裏,夏榮賢很是欣慰。


  “你別急,事情尚未到全無轉圜的地步,尚有餘地。”


  聽了夏榮賢的安慰,武氏憂然忐忑的心緒非但不曾平撫,額頭上甚至已隱隱有了一層汗濕。


  “榮賢,你別再安慰我了。事情已然敗露,來日鳳赭寒回到鳳城,必然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我們.……”


  “母妃!”


  鳳赭馳不悅地出聲打斷她,“如今,勝負未分,母妃何必急著長他人威風?”


  夏榮賢目露讚賞,“馳王之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即便他鳳赭寒手握把柄又如何。現在,主動權仍攥在我們手裏。”


  武氏聽得一知半解,“此話怎講?”


  夏榮賢森然一笑,陰冷詭異的笑容看得武氏心房微微一涼。莫非他是想……

  見她眼中急劇刮起的風暴,夏榮賢知道不必自己多做贅述,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麽,遂也不再多言。


  武氏卻是連片刻的沉吟思慮都不曾,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榮賢,你這是在‘孤注一擲’。贏了固然是好,一旦賭輸了,我們就什麽都沒了。”


  聽她拒絕得幹脆,夏榮賢眼裏隱晦的一道眼波陰冷似冰地向她掃去,“你是不舍自己皇貴妃的身份,還是不舍那個行將就木的皇帝?”


  武氏像被踩了尾巴般,臉上表情微微一慌,下意識地駁斥,“你胡說什麽?我是……是擔心一旦事敗,那我們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豈不都‘功虧一簣’?茲事體大,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你想要更穩妥的心意我能理解,但是容我提醒你,一月之內,鳳赭寒必將還朝。到那時,腹背受敵的就將變成我們。也就意味著,你已將主動權拱手讓給了別人。但凡皇帝有那麽一絲絲對鳳赭寒‘護短’的心思,馳王都將‘在劫難逃’。”


  武氏心頭微微一抖。她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馳兒這孩子,為了他有朝一日能登上那象征最好權位的寶座。辛苦了這麽久,如果最後落敗於鳳赭寒那麽一個身份卑賤的野種身上,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甘心的!


  她看向鳳赭馳,嘴唇嗡動,似乎想詢問他的意見。


  “我同意夏國舅的提議。”


  說話間,鳳赭馳眼眸深處漾起一絲殺氣沸騰的戾氣,使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冷酷陰森起來,看得武氏不覺就是心中一歎。


  誠然,這麽做很冒險。一旦失敗,別說他們母子今時今日的地位保不住,隻怕就連性命也.……但是相比眼睜睜看著鳳赭寒上位,看著他一步步淩駕於馳兒之上,看著他成為另一個‘鳳琅鄴’,看著馳兒還要苦苦掙紮十年把對方拉下儲君之位,她願意放手一搏。


  眼見她眉心鬆動,夏榮賢滿意地輕撩嘴角,“現在,我們就來具體計劃一下.……”


  ~~·~~

  寢殿裏,北漠尊皇看著來傳話的宮女,略顯冷沉的麵容顯露出微許不耐之色,“皇貴妃究竟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非要朕去見了她不可?”


  宮女凝香跪在地上,低著頭做出謙恭狀,實則是擔心皇帝會從她閃爍的眸間看出端倪。


  “回陛下,皇貴妃娘娘幾天前突染惡疾,因不願陛下憂心記掛,娘娘不讓奴婢前來告知,隻宣了禦醫。可禦醫皆說娘娘的情況不太好看,這兩天,娘娘更是水米未盡,已然.……已然形如枯槁!奴婢無意中聽見,娘娘在渾渾噩噩的睡夢中不斷呼喚著陛下,心知思念所致。遂,奴婢鬥膽,乞求陛下移駕去看看娘娘。奴婢代娘娘求求陛下了!”


  這凝香也是個唱作俱佳的‘主兒’。說到最後,語音已經含了幾分悵然的哽咽,一次次的把頭磕在地上,足見心誠。


  北漠尊皇麵上的冷沉之色略有緩和,沉吟了片刻,即用沙啞暗沉的嗓音吩咐著內侍官,“去臨安殿!”


  內侍官應諾後,立即衝著外麵大聲喊出,“擺駕臨安殿!”


  彼時,僅著內裏的白色中衣,頭發披散,武氏在寢殿內焦急地踱著步。也不知凝香那裏到底辦成了沒有。


  這會子,當是沒有人比她的心境更為複雜。一方麵,她自是希望凝香能請來皇上。那樣一來,他們的計劃也就能順利地進行下去;可在私心裏,她又希望皇上別來。因為來了,就是‘死路一條’。


  人們常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入宮二十餘年,陪伴聖駕,皇上也對她恩寵有加,如何能忍得下心對他‘痛下殺手’?

  可她沒有別的選擇!她不忍陛下龍體有損,卻更心疼自己的兒子。自打她生下馳兒這孩子,就沒有一日不殷殷期待著他能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馳兒也一直在朝著那個方向不斷的努力。可,就因為鳳琅鄴占據了‘長子’之位,順理成章的坐上了儲君之位。她的馳兒,明明比那鳳琅鄴強上十倍百倍,卻被迫隻能屈居人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如今,總算沒有了鳳琅鄴這個‘攔路虎’,馳兒的封帝之路也看上去要順遂多了。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卻又有一個鳳赭寒‘橫空出世’?

  她也好,馳兒也罷,他們怎能容忍悲慘的曆史再度重演?怎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所謂‘皇子’一步步攀登至高無上的權位,甚至淩駕於馳兒之上?


  “娘娘~”


  這時,一個宮女忽然滿麵驚慌地跑了進來。


  武氏立刻收攝心神,冷冷瞥了眼驚慌失措的宮女,眉間微微掛了嗔色:“來就來,你慌什麽?”


  說完,不緊不慢地走回內間,躺在了床上,又故意讓頭發看上去淩亂些。


  為了‘病’得更逼真,武氏先前已在臉上鋪了層白粉,使得麵容看上去更加的蒼白憔悴。


  一切準備就緒,皇帝的鑾駕也到了臨安殿。


  “皇上駕到!”


  聽了殿外來自太監的一聲唱和,武氏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怔怔地詢問著侍立在旁的宮女,“皇上?是皇上來了嗎?”


  “回娘娘,是皇上來了!”


  一聽這話,武氏掙紮著便要起來。


  剛好皇帝此時走進來,見她十分艱難地挪動身體,忙快走幾步,虛抬手,製止了她。


  “愛妃病著,就不必請安了。”


  武氏多日不見皇帝,不知是委屈作祟,還是一股難掩的喜悅之情湧然而上,竟立即紅了眼睛。


  “皇上,臣妾不是做夢吧?您真的來了?”


  皇帝眉峰微蹙,聽了這話,眼睛裏不覺溢出了一絲憐惜。最近,他以養身為由,已不入後宮多日。別人倒也罷了,可武氏陪伴他多年又深得他的恩寵,會如此思念他也在情理之中。


  “是朕,朕來了!”


  一句話,忽叫武氏的淚水決了堤。她費力挪動著如有千斤重的身體,猛然撲向了皇帝胸懷,委屈地嚶嚶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朕這不是來了嗎?”皇帝輕拍她的背,聊作安撫。殊不知,武氏這哪裏是在哭自己,分明是在哭他。


  皇帝肯來,代表他心中有她。一個如此有情有義之人,自己卻要對他痛下殺手,武氏心裏怎可能不痛?

  皇上,若有來生,希望你我能做一對尋常夫妻。不求大福大貴、權柄滔天,隻要能平安度日,攜手到老方可。


  如有來世,臣妾做牛做馬以還償今生所欠罪孽!

  就在二人盡享這片刻的溫情之時,忽然有人破門而入。


  武氏被嚇得一驚,慌忙從皇帝懷裏抽身而出。皇帝則循聲看向衝進來的一夥人,個個手持刀劍,分明‘來者不善’!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武氏似乎演戲演上癮了,佯裝出受驚的樣子,大聲喝問道。


  皇帝倒顯得十分冷靜,從微微眯起的眼縫間射出犀利冷銳似刀鋒般的寒芒,語音渾厚,勁氣十足。


  “放肆!宮廷重地,焉是你們可以隨便亂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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