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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竟然認識

  “他沒死,他還活著.……”


  儊懿幾乎無法負荷心頭驟然湧上的狂喜,想暢快的大笑,卻有淚水喧賓奪主地占據了眼眶。


  數年來馳騁沙場,行走在刀尖劍刃上,儊懿自認已心堅如鐵。作為帶兵打仗的人,更不會輕易流淚。可是今天,她卻打破了陳規慣例,僅僅因為那一個‘死而複生’般的奇跡.……

  不是儊懿這般心境複雜,玖玥能感到的隻有開心。若是宸知道養育他的父親猶在人世,必然會像她這般欣喜若狂。


  想到了鳳赭寒,她的心卻是一沉。多年來,他心心念念找尋的父親就在眼前,他非但認不出,還要當了‘偷雞賊’把人趕出軍營。嗬,多麽可笑又令人無語的境況啊!


  片刻後,總算稍稍定下心神,儊懿公主對玖玥說的第一句話竟是:“你和我要守著這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不能告訴任何人的意思是……我也不能認他嗎?”對儊懿這突兀的要求,玖玥顯然一時間無法是從。如今,得知宮玨還活著,他又是她夫君的爹,是她孩子的祖父。那麽接下來,一家團圓不是情理之中又理所當然嗎?為何……

  讀懂了她眉目間輕鎖的費解,儊懿輕歎了聲,語調不高,卻裹了微許的愴然:“你怎麽也不想想,他之所有隱姓埋名,甘願在軍中做個跑龍套的小兵,是為了什麽?”


  心念微微一動,玖玥有些明白了儊懿的用意。


  宮玨,曾經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墮落至此,絕非他願,更不是他自甘墮落。而是他,根本不能再以‘宮玨’的身份活著。


  尉遲少樺舉家遭難的例子還不足以給他足夠的警醒嗎?若是他還活著的消息早早傳回了帝都,皇祖父又怎可輕易饒了他?到時候,遭殃的不僅僅是他,連同他的家人也會一並成了冤魂.……

  他本可以隱居遁世,卻偏要在軍中做個‘無名小卒’,不過是衷於一顆軍人的心,一個軍人的魂罷了。


  想到這裏,玖玥頓覺心口一陣陣發澀,輕閃的眼波蕩漾著淡淡的哀涼。


  “玖玥知道輕重,公主盡可安心!”


  而此時,置身軍帳中的鳳赭寒,猶在為著眼前一道無解的難題而發愁。沐玖玥隻留下一句,讓他照料這人,卻連個因由都不曾讓他知道。為何獨獨要照顧一個無名小卒?瞧方才儊懿姑母奔過來的架勢,必然與此人相熟,卻連片語隻字都未曾留下……究竟這個人是誰?竟引得姑母和沐玖玥爭相露出異樣之態。


  不解歸不解,既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還是要照半。


  於是,鳳赭寒吩咐勤務兵幫助這個醉倒的兵卒沐浴更衣。誰知,就在勤務兵將要扶起醉倒在地、人事不省的中年人時,他卻醒了。先是睜著眼睛看了看四周環境,隨後一骨碌地站了起來,在見到負手站於麵前身姿偉岸器宇不凡的年輕人時,目光微微一凝,心頭突然單閃過一絲隱痛。


  “你很像那孩子.……”


  鳳赭寒沒有挺清楚他的喃喃自語,也沒興趣深究,隻就給勤務兵使了個眼神:“去吧!”


  中年人見有人拉他下意識便甩了開,“你是誰?拉我做什麽?”


  “去沐浴更衣。”勤務兵好脾氣地對他說。


  “沐浴更衣在這裏就行,何必舍近求遠?”


  說罷,他竟大咧咧地尋了椅子來坐,絲毫沒有一個小兵卒的自覺。


  勤務兵正發愁要如何把他拽走的時候,中年人的目光卻落向鳳赭寒,嘴角挑起一個冷冷的笑,說出的話挑釁意味十足:“就是你小子,打了敗仗,還差點死翹翹?”


  一聽這話,那勤務兵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再看鳳赭寒瞬間陰沉得似一塊冰冷鐵板的臉,勤務兵更是心慌,暗暗替這膽大妄為的兵卒捏了把冷汗。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麵前的人是誰?在軍中,他不僅是僅次於主帥的前鋒大將軍,還是尊貴的皇子、親王。


  像是讀懂了勤務兵心中的疑慮,中年人放肆地笑了兩聲:“他是尊貴的王爺沒錯,可那些個所謂的‘尊貴’在軍中根本一定用處也沒有。要是僅僅因為他地位尊崇,就能帶領大家打勝仗。那這仗還用得著打嗎?隻需對他俯首稱臣就是了。”


  鳳赭寒的目光寒如刀鋒地落在中年人身上,辭鋒尖銳:“你又有何高見?”


  那人旁若無人般地翹起了腿,表情張狂肆意:“高見談不上。不過我可以令你扳回一城,順便挽回你大將軍丟了個‘麵子’。”


  “條件呢?”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鳳赭寒深諳此理,也知這看似囂張的兵卒必然想以為他‘出謀劃策’來試圖交換什麽。


  “條件.……我還沒想好。不過我現在覺得乏得很,想洗洗腳鬆一鬆精神。”


  勤務兵聽了,忙插了話進來:“我隨我來。”


  誰知,中年人根本不買他的賬,目光鎖住鳳赭寒寒冰一樣的臉孔,似笑非笑地說:“你來給我洗腳!”


  “什麽?”


  勤務兵驚呼一聲。這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怎麽能.……怎麽能讓大將軍做這種事?就憑他區區一介無名無位的兵卒……

  “怎麽?做不到?”


  此時,鳳赭寒的臉色寒如黑鐵。雖覺中年人的要求荒唐,去也未立即出聲相斥。不知怎麽,他隱隱感覺這個看上去邋裏邋遢的兵卒遠非表麵這般膚淺。何況,若沒點真本事,他膽敢如此使喚軍中的前鋒大將?也不怕被砍了頭嗎?


  中年人名為張龔,在軍中一向隻做打雜的活。卻是嗜酒如命。稍一不注意,人就不知躲到哪兒喝酒作樂去了。整日的醉生夢死,看著逍遙,隻是沒人了解他心中的苦悶。


  “小子~”


  “大膽,敢這樣稱呼大將軍!”


  勤務兵急了,卻被鳳赭寒一個手勢壓下了更難聽的話。


  張龔斜斜地瞟了臉憋得通紅的勤務兵一眼,鼻息間冷冷地哼哧一聲,翹起的腿一顛一顛,又再繼續說道:“依我看,你小子在此之前就從未上過戰場。上一次兵敗,還不是你太過急於功成。明擺著對方是引你入圈套,嘿,你還真就乖乖地讓人牽著鼻子走.……”


  “你……你說話也忒難聽了。”勤務兵心裏又是一陣氣悶。什麽叫‘讓人牽著鼻子走’。這次兵敗,將軍原就自責不已。他何必又要在將軍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張龔卻看也不看勤務兵一眼,眸色幽深,在你幾乎以為看出他眸底的真實情緒時,他眼波一轉,又再恢複了慣常的肆意閑淡,不疾不徐地說著:“還有,你以為靠火攻就能擊退南汕的五萬鐵甲騎兵嗎?年輕人,別做夢了!那些人身著金剛鐵甲,又豈是你區區火攻就可輕易擊退的?你又能切斷他們的後援多久?一天?兩天?就常理而言,人通常餓上個四天五天都不會有什麽問題,更何況是訓練有素的鐵甲騎兵。”


  此時,中年人所言正是這幾日鳳赭寒心中思慮百回的問題。沒想到被這麽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兵卒一語成讖。


  “莫非你有良策?”


  張龔向他抖了抖腳,用意不言而喻。


  “李凡,去打盆水來。”


  “將軍???”李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將軍真要.……真要給這無名小卒‘洗腳’不成?

  “去!”


  這一字,鳳赭寒加重了語氣,帶出一絲威懾之意。饒是李凡心中猶疑不定,也不敢再耽擱,一溜煙地跑出了帳子,沒一會兒就打了盆水來,放到了張龔的腳邊。


  張龔看上去很是得意,再一次衝著鳳赭寒抖了抖腳。後者彎了腰,將他的鞋襪一並脫除。登時,臭氣熏天的味道撲進鼻息。連李凡都忍不住地用手緊緊捂著鼻子,何況鳳赭寒離張龔更近,那味道就別更說有多嘔人了。


  “將軍,還是讓小的來吧。”李凡心有不忍,在一旁試著勸說道。


  張龔卻不客氣地冷哼一聲,“你們將軍已經答應了給我洗腳,你裹什麽亂?”


  李凡被他氣得心口一陣陣翻騰。這人,越說越過分了。


  鳳赭寒握住張龔腳腕,把他的腳放進了木盆裏。


  豈料,張龔忽又把腳縮了回去,“哎呀,你想冰死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雙腳這一撲騰,就濺了鳳赭寒滿身的水。


  “去換盆水來!”


  李凡雖心有不甘,可將軍都這麽吩咐了,他隻有照做的份。端了木盆出去,眨眼功夫又換了盆水進來。


  結果這一次,是太熱了……

  “你存心想燙死我是不是?”


  麵對張龔的胡攪蠻纏,李凡那叫一個氣。這人還有沒有完了?水是他用手試過溫度的,不熱也不涼,怎麽到了他這裏,就一會兒冰一會兒燙的?他根本就是在折騰人嘛!

  在鳳赭寒的眼神示意下,李凡忍著心裏的怏怏不快,又換了第三盆水。總算這一次,張龔那廝沒再挑肥揀瘦。否則的話,李凡定是要同他理論理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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