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藍玫瑰

  新曆2060年，被OEP感染9年的女王身，體已經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女王的身體相當於奇跡之年前80歲的老人了，那時的人均壽命也隻有110多一點。為了尋找治療的方法，露娜公主穿過巨型星門，來到了地球聯邦的領地。同行的除了作為科考船的黑百合，還有第三艦隊的方舟級旗艦藍玫瑰號和第三艦隊留在王都的8支戰列艦艦隊，護衛艦120艘。近衛軍團月神艦隊的72艘護衛艦和400多名騎士也都停泊在藍玫瑰上。這是此時公主身邊能調集的所有戰力，要穿越大型星門，再多的戰力也不會顯得多餘，因為將要麵對的不再是人類統治的世界。


  藍玫瑰號作為第三艦隊的旗艦，是新曆1994年剛建成的新型戰艦。隨行的所有戰艦都停泊在藍玫瑰上，空間依舊十分充足。為了這次航行，公主做了將近一年的準備。這艘500公裏長的戰艦又回到建造她的空港，在原有的導彈發射倉和近防機炮上都添置了能量武器。甲板上更是豎起三座透明質地的高塔，這是帝國最新式的能量武器係統——星辰。在塔尖匯聚的能量不再需要炮管進行指向引導，可以攻擊任意方向的敵人。沒有了槍膛的束縛，它們也可以聚集更強大的能量。


  這些能量型武器的增加，也完全修改了藍玫瑰的內部設計，她可能是人類史上搭載反應爐最多的戰艦，一共安裝了128組反應爐陣列。新型的反應爐陣列，使用的是和蜂鳥那種武器相同的核心，也就是之前巴斯使用的六邊形武器當中的填充物，但它並沒有沿用之前的結構。為了節約空間，新式的反應爐陣列采用了三維密堆法，反應爐隻有拳頭大小，大斜方截半立方體的造型。它和八卦鏡狀的柱體，所構成的保護層與投料口形成緊密的堆積。單個陣列有就有100萬（1024*1024）台反應爐，八卦鏡的柱狀隔離層也有300萬塊，它隻有200多米長。這個兩百米長的立方體被蔚藍的能量立場包圍，懸浮在其中。最外層的立方體不斷噴射能量，讓它在立場中不安分的震動。散射的能量立刻就被外部的立場捕獲，經過轉化以後為戰艦提供能源。128個這樣的反應爐陣列安裝在一個個獨立的動力室，分散布置在戰艦上。雖然單獨陣列沒有占據多少空間，但它的附屬設備，依然需要近千平米的動力室來存放。


  方舟級戰艦曾經也有恒星級戰艦的稱呼，因為它們反應爐所供應的能量，是人類當時能達到的極限，但距離真正的恒星還是有遙遠的距離。藍玫瑰真正實現了恒星級，她的總輸出功率已經可以達到最低階恒星紅矮星的水平。帝國有個一直在進行的科研項目，就是恒星引擎計劃，它是試圖點燃拘束好的氣體星球製造恒星，也在試圖直接俘獲恒星。這個大膽的項目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它的研究成果，為改進藍玫瑰的動力係統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原來千台反應爐組合就是陣列式反應爐的極限，現在的藍玫瑰已經可以達到億級。在和平年代，這一定是了不起的技術創舉，而現在它隻是默默的為藍玫瑰服務。


  穿過巨型星門，星圖開始矯正空間坐標，周圍的一切都浮現在星圖上。隨著星圖全息影像的更新，原本燈火通明的地球，突然暗淡下去，好像時間倒退回洪荒時代。就連原本繁茂的雨林，都褪去原有的綠色，隻有幾處尚存的聚居區還能看見文明的火種。不遠處的月球堡壘還在工作，而露娜卻知道，為了重啟月球堡壘地麵的人類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月球堡壘早已在EP的攻擊下淪陷，現在運行的堡壘隻是依靠還在運行的智能副官。為了重啟受EP影響停機的月球堡壘，不但犧牲了無數生命，帝國也出動了方舟戰艦紫羅蘭，這才順利重啟月球堡壘。現在她接受地麵殘存的6處聚居區的共同指揮，月球堡壘還負責巨型星門的維護，為了保存這條重要的生命航道。


  陷入末日後地球居民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下滑，隻要能活著來到聚居區，物質資源還是相當充沛，帝國艦隊經常會投送一些稀缺的物資。最主要的就是限製OEP的內置護盾，還有對付EP的新型武器和拘束裝置。但帝國艦隊從來沒有接近過地球的大氣層，因為那將會遭遇和重啟月球堡壘一樣的損失，地球上的EP就會像聞到味的貓咪，饑餓的EP會吞噬試圖經過它們身邊的飛船。


  地球上的EP無疑是最好的樣本，可是所有方舟級戰艦都無法在星球表麵停泊，失去了藍玫瑰的能量裝甲，即便是精銳的近衛軍團，也沒有和大群EP叫板的實力。藍玫瑰隻能啟動引擎，再去尋找其他合適的目標。露娜選中的目標是星門網絡中一個癱瘓的節點，距離地球隻有2光年遠，沒有星門能通過方舟級戰艦，到達那裏需要兩年多的時間。就算使用星門航道，距離那個節點最近的星門也有將近一光年的距離。


  這兩年亞光速航行的時間也沒有浪費，露娜在is係統中繼續進行著模擬實驗。隨行的軍官騎士也都是能連接is的精英，他們則在這段時間保持高強度的模擬訓練，對戰的對象已經不再是人類。是通過生命試驗研究所收集的資料，建立的EP模型為訓練對象。這裏的資料是還在星門網絡中的人類共同收集的，裏麵有黑薔薇出現的紅色鯨魚，還有各地出現的剛EP化的生物，這種被稱為EP的第一型態。它們基本還維持生前生物的樣貌，攻擊手段也很單一，就是讓自己的紅色霧氣擴散開來，吞噬周圍的生命，然後等待這些紅色能量回到自己的身體。其中最強的應該就是黑薔薇出現的紅鯨了，因為它在剛EP化時已經吞噬了大量生命能量，而且EP化的本體也是相當龐大的生物，它已經具備了一些第二型態的特征。


  第二型態的EP已經可以將霧狀的紅色能量凝聚成物質，發出可以擊穿能量裝甲的攻擊。它們已經部分失去了固定的形態，由或者就像一團不規則的生物，任何地方都可能發動攻擊。發動攻擊的部位變成魷魚或者烏賊捕食用的觸腕，最後還會纏住攻擊的目標，直接將獵物拖回自己身邊。部分異化的形態還會如長矛手一般，將自己身體固化成尖銳的武器投擲而出。這種攻擊方式沒有上一種靈活，至少不會改變方向追擊目標，但它的穿甲能力更強，可以有效的應對護衛艦的能量裝甲。第二型態的EP還會繼承一些自己原本的能力，比如帝國遇到的EP化的虎鯨，它就維持了原本生物聲呐的功能，在它聲呐覆蓋的範圍內根本無法隱藏，它還能通過聲呐捕捉到裝甲脆弱的部分進行攻擊。帝國在收容它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也收獲了這份重要的情報。通過和星門網絡中的盟友交換信息，幾乎可以確認，所有EP化的生物，都會保留幾樣原本的能力，其中許多能力都相當棘手。


  第三型態的EP已經超越了物質化，變成了絢麗的結晶狀。這種類型的EP幾乎都是在太空航道上發現的，月球堡壘淪陷後就演化出了一隻第三型態的EP，關於這種類型的EP各方的資料都不多。但可以確定的是，這種類型的EP非常適合在太空中生存，它能模擬戰艦的形態，這已經不是外形的模擬，就連功能也可以完全模仿乃至進化。


  戰艦與EP的模擬戰鬥沒有任何技術可言，隻要能被EP擊穿能量裝甲的戰艦，麵對EP時根本沒有對戰的可能，隻需要練習如何逃脫就可以了。戰艦麵對EP的戰鬥與星海中的戰艦對決，區別不大，隻是換了一種武器，此時的帝國對EP的了解還是太少。模擬出來的訓練對象，和現實還有不少差距。


  帝國騎士機甲是帝國的驕傲，它的優越性能，始終讓所有人抱有希望。這個模擬對戰係統，也主要是為了訓練騎士而研發的。和戰艦一樣的攻擊是帝國騎士熟知的，這部分隻是維持著正常的訓練。模擬對戰中，為了體現EP的特性，所有的敵人都像由沙粒構成。它們無法被殺死，騎士機甲搭載的武器幾乎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唯一有效的攻擊就是擁有單獨能量供應的戰斧和騎槍。這類武器強大的能量供應才能撕開EP。被擊中的EP很快又會聚合在一起，騎士們要做的就是一邊回避它的攻擊，一邊不斷的將敵人撕碎，直到EP變小到可以裝入拘束裝置為止。EP的攻擊也被設計的尤為詭異，它不但擁有戰艦所有的攻擊手段，還擁有生物一般的觸手，這些觸手能像長矛一樣突刺也能如長鞭一般抽打，每條觸手都靈活且迅速。如果觸手被發射而出，還會像跟蹤導彈一樣緊追不放。


  機甲訓練模擬戰中的EP，包含了設計者對EP的各種惡意的猜想，設計者從四處收集來EP的情報，全部融入到這個對戰係統中。並且不斷突破自己想象的極限，這才完成了這套模擬對戰係統。兩年的亞空間航行中，這套係統一直在折磨著公主的近衛騎士。訓練的強度甚至突破了單兵離子推進器的束縛，原本沒有人可以脫離戰艦導航，用單兵飛行器進入亞光速航行。而這變態的訓練，讓這種曾經的不可能變成可能。


  巴斯有過參與討伐紅鯨的經曆，也是少有真正接觸過EP的戰士。他來安排整個近衛軍團的訓練，除去大腦休眠的6個小時，其他的時間全部投入到訓練當中。最小的訓練單位依然是6人小隊，他們需要麵對二型的EP，因為這種類型EP帝國還是擁有一定的情報，所以在設計訓練對象時沒有參雜太多的惡意想象。然後是36人組成的中隊麵對三型EP，那簡直就是災難般的場景，因為雙方實力嚴重失衡，僅在一個月後已經變成6個中隊麵對一隻三型EP的局麵，這可是近衛軍團一半的主力。即便投入帝國最精銳的近衛軍團一半的實力，經過兩年的訓練，依然無法壓製三型的EP，不知道是設計者過分誇大了EP的能力，還是三型EP就是無解的存在。


  好在麵對二型的訓練成果還算顯著，兩年的訓練時間，已經有5隻小隊可以在模擬戰中勝出，完成對EP的拘束。而麵對三型EP，巴斯曾經做過全隊出動的嚐試，隻能實現短暫的壓製，在出現隊員陣亡以後，這個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然後陷入被動。或許麗莎能挽回這樣的局麵吧，巴斯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麗莎，想起她的指揮方式，巴斯對麗莎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這兩年露娜在實驗室裏並不是一無所獲，太空中的OEP和地麵的好像兩種不同的形態。地麵實驗室中的OEP相對來說更安靜，樣本的生物年齡變化和預期的完全相同。而進入太空以後，在測試一隻壽命將盡的生物樣本時，注入樣本的OEP展現了它狂暴的脾氣。在精密的能量探測裝置下，可以看見內置護盾裏的紅色能量不斷膨脹，樣本的生物年齡流速完全破壞了那個被帝國生命能量研究所無數次驗證的生命流速公式。


  藍玫瑰前往的星門在半人馬座，再遠一些就是那個謀害了百億地球人類性命的弗格斯家族過去的領地。露娜隻是知道這一段曆史，她還知道更多地球上鮮血淋漓的曆史，那都是鄧誌飛告訴過她的，鄧伯伯還說如果忘記自己民族的曆史，將無法屹立在這個殘酷的時代。將要前往的地方是弗格斯家族曾經的工業星球，這種無法居住的岩質行星在宇宙中有很多，當然它們無法和數量眾多的氣體行星相比。這類因為沒有水源，或者軌道不適宜生存的星球，在星際大航海初期也是寶貴的資源。比如這顆名叫伊登的星球，弗格斯財團就在這裏布設了24條自動化生產線，他們家族的一座星際堡壘也是在這裏的空港建造的。這顆環境惡劣，幾乎被掏空的星球，依然有人生活在這裏建立的地下城市中。隻因為這裏臨近地球，是極佳的戰艦建造空港。直到星門網絡覆蓋到這裏的時候，這些如同地鼠一般生活的人類，才有條件在地麵樹立起和黑薔薇類似的穹頂護盾，他們的穹頂護盾就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