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潮與玫瑰
夜晚一起走回酒店，這裏粉色的風撩撥著他的心弦，不知是風的味道還是她的味道。鳳凰還是挽著他的手臂，直到鳳凰回到房前開門時，才鬆開他的胳膊。維持著被挽著姿勢的曾楚文，感覺腳上有千斤重，麵前的那一道木質門坎就好像無法逾越的天塹。他看著鳳凰抬起銀色的高跟鞋，慢慢的跨過那道門坎，旗袍的後擺在上麵劃過。
鳳凰轉過身，一手扶著那半扇關著的門，靠在開著的半扇門前，這個姿勢姣好的身段顯露無疑。鳳凰抬起頭看著曾楚文的眼睛，看了一會突然露出明媚的笑容。另一隻手緩緩的將門合上，最後的門縫中留下勾起的嘴角和眼中閃爍的光澤。
在門口的曾楚文呆立許久，那種悵然若失撩撥著心扉，鳳凰那邊衝著他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不一會傳出寥寥琴聲，他沒聽過，但是應該是鳳求凰無疑。他隻敢打開那扇衝著鳳凰房間的窗戶，看著她彈琴，看著她入睡。
這一夜的心猿意馬，清晨起來的曾楚文兩眼下方濃重的黑眼圈，像是畫上去的一般。而鳳凰則已經坐在窗前，擺弄著自己已經打理好的頭發，看見鳳凰的曾楚文匆匆趕去洗漱。穿好中山裝看見在鳳凰坐在自己的院中的亭子裏，自顧自的喝著茶水，便走過去站在一邊，一副隨時可以出發的樣子。鳳凰從茶杯的上沿打量著他，然後杯蓋掩住了嘴巴，眼角微微的抬起，好像笑的很開心。
鳳凰放下杯子，看看曾楚文，看看自己。曾楚文看著自己那身中山裝，再看鳳凰，茶台邊是一頂粉色波浪邊的太陽帽，白色的長袖襯衫係在胸前，褲子則是寬鬆的九分裙褲。他終於明白了鳳凰眼神中的意思，但是身體還是呆在那裏。鳳凰無奈的搖搖頭，幫他選了一套今天出行的衣服，竟然是一條沙灘短褲，和一件背心，還有一條泳褲。
看著換好衣服的曾楚文，鳳凰竟然拉了拉他的褲腰：“泳褲穿了麽？”
曾楚文從隨身的背包裏掏出泳褲，示意自己帶著呢。
“去，穿上再走。”鳳凰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屁股，將他攆回房間裏，這又將曾楚文的臉臊的通紅。
今天兩人約好一起去看紫潮，原本曾楚文定了一張觀潮的觀景票。那是在海中一座小島上，獨立的小桌陽傘，還有能量護盾，可以隔絕迎麵而來的海潮，獨享海潮穿過自己的感覺。本來想邀鳳凰一起，鳳凰卻讓他把票退了，她來帶他去感受不一樣的紫潮，距離紫潮到來還有2個小時。鳳凰在去海邊的路上詢問曾楚文騎士的段位，在知道他還沒有經過is測試後就沒有再追問。
兩人來到了一個海邊港口，這裏的遊覽船隻都固定起來，等待紫潮的來臨，但是有一個碼頭卻稍顯忙碌。鳳凰走過去立刻就有人出來接待，進入房間後隨著電梯的下降，進入了一個潛艇港口，在裏麵停著很多像水上摩托的載具。鳳凰從水手打扮的人手裏取過兩個潛水鏡，這種太陽鏡大小的潛水鏡可以持續供養10個小時。鳳凰將一隻潛水鏡遞給曾楚文，解釋到，這是旅遊指南裏沒有的項目，隻有私人俱樂部才會提供這種服務，她在這裏有一艘潛艇，就是那個類似摩托艇的東西，那艘側麵貼著鳳凰圖案的就是她的。
應該是擔心曾楚文第一次接觸這種潛水工具，她的臉緊貼著他給他講解潛水鏡的用法，還幫他檢查了氧氣值，直到將曾楚文牢牢的綁在摩托艇的後座上她才滿意的跨上前排。兩人的腳和摩托艇的底部浮板都被壓入水中，鳳凰簡單的調試了一下，就加油衝入水中。
粉色的海水沒過臉頰，隨著逐漸的深潛，在探照燈下的海水逐漸變成紫色，這裏似乎就是紫潮起始的地方。兩人在水下沒有交流，這裏水下的美景似乎沒有麵前擁抱的窈窕腰肢更具吸引力。他看見鳳凰白色襯衫下麵泳衣的輪廓，水流逐漸湍急起來，但是他依舊不敢手上用力，隻是輕輕的攬著鳳凰的纖腰，兩腿用力夾緊座椅。湍急的水流迅速上升，載著摩托艇從海底一直衝上雲霄。他們隨著紫潮一起，成為紫潮的一部分，鳳凰的寬鬆的褲腿好像有意撩撥他一般，一刻不停的撫弄著他緊繃的雙腿。他的雙手也因為逐漸提升的速度而微微收緊，能清晰感受到鳳凰腹部明晰的線條，鳳凰的頭發被她分成兩束和泳衣後麵的肩帶綁在一起，隻有零星的發絲散落出來。
確認潛水鏡還有氧氣，但是窒息的感覺逐漸襲來，這應該是巨大的加速度造成的過載帶來的窒息感，曾楚文費力的呼吸，在水流的拍打下，鼓起胸膛似乎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他盡力短促的呼吸，每一口都異常艱難。雙手上柔軟的腰肢和臉邊的發絲讓他倔強的不肯昏過去，終於到達紫潮的最高處，他才緩過氣來。
曾楚文一口口短促的呼吸，身體漂浮在雲海中，前座的鳳凰雙手鬆開把手好像要擁抱四周的雲朵，又像要在空中飛翔，好像隻有這個時刻她才是自由的。飛至頂點，鳳凰的頭發也飛散開來，彩虹色的發梢在這片紫色的雲霧中飛揚，可以聽見她歡快的呼叫聲。紫潮的浪尖會在雲海中行進很久，終於喘過氣來的曾楚文也跟著鳳凰呼喊起來，隨著紫潮咬下一大口雲霧，摩托艇也將隨之跌落。
“坐好了，我們是不能出現在浪前被人看見的。”鳳凰交代了一句就在浪尖上調轉方向。
沿著紫潮的背麵前進，不斷上湧的潮水帶來巨大的衝力，沒有鳳凰遮擋的地方皮膚都被海水打的生疼，真不知道前麵的鳳凰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鳳凰頂著迎麵而來的水流，還空出一隻手將散開的頭發收成一束，放進嘴裏，好像這種劇烈的水流沒有給她造成影響一般。眼前這個身段柔弱的女人，應該是很厲害的騎士吧，曾楚文這樣的想著，如果自己可以做她的整備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感覺自己深深的迷上了這個女人，想更深的了解她。
重新進入水底回到剛才的港口，從水手的口中得知鳳凰以往會在紫潮中玩更長的時間，這第一波潮水是最淺的，後麵還有兩波，平常鳳凰會在第二波潮水結束後回來，能扛住第三波潮水的人這個俱樂部裏沒有。應該是感受到曾楚文已經達到窒息的邊緣，這才沒有繼續下去，乘坐的人比駕駛者麵臨更小的壓力。
看著麵前衣衫濕透的鳳凰，輕輕挽上他的手臂，雖然裏麵都穿著泳衣，但是這種香豔的刺激，對他來說還是太強烈了。鳳凰用另一隻手整理著頭發，然後將兩人的潛水鏡交給那個水手，就挽著曾楚文去了她在這個俱樂部專用的房間。房間很小，隻能容納兩個人站著，邊上一個衣櫃和一個獨立的浴室，將曾楚文拉進房間她才將門關上。也不在意曾楚文的目光，脫下外衣後便穿著泳衣進入浴室，隔著朦朧的玻璃，能看見大致的輪廓，羞澀的男孩背過身去，可是麵前的鏡子又吸引住他的視線。
“好看麽？”夾雜著水聲鳳凰的聲音依舊悅耳：“衣櫃上麵幫我挑一身你喜歡的吧。”
“我沒……”似乎解釋顯得很無力，他選擇沉默，打開衣櫃撲滅而來的氣息和那晚上鳳凰身上一樣的味道，裏麵的衣服不多，隻有三件不同顏色的旗袍，還有折疊整齊的內衣掛在衣架上。隨著他的挑選，浴室內的水聲也停了，悉嗦的聲音傳出來，那是她在擦拭身體。匆忙拿了一件眼前的旗袍抱在懷裏，等著鳳凰的傳喚。
“你就打算讓我隻穿那個麽？”似乎能看見他的動作一般，鳳凰的話總是那麽直擊要害。
鳳凰即將離開，但她還是挽著他的手臂，在他耳邊輕聲耳語：“我應該癡長你幾歲，馬上我就要離開這裏了，你就叫我一聲姐姐吧。”
“姐姐。”這兩個字對他很生疏，但是這兩個字出口又好像將某種夢境打碎了一般。
“你送我去星港吧，我的船停在那裏。”鳳凰坐進他租來的車裏，好像留戀這裏的風景一般，癡癡的看著周圍的景色。
“你知道麽，能在紫潮裏衝浪的，都是厲害的騎士，你今天起步不錯哦，以後……”鳳凰沒有說下去，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星港已經近在眼前，鳳凰隻是微笑的看著專注開車的曾楚文：“蔚藍是最美的地方，但是美麗的東西往往帶來厄運，希望你今後的旅途順利吧。”
“姐姐也會帶來厄運麽？”似乎受到離別情緒的左右，鳳凰和曾楚文的對話好像也充斥著別樣的味道。
鳳凰的回答是那個消失了一路的明媚的微笑，此時她好像又是那個最開始遇到的鳳凰。
“你下麵要去哪裏？姐姐送你一程吧。”鳳凰下車後依舊挽住曾楚文的手臂，好像擔心這個羞澀的男子偷偷跑掉一般。
曾楚文為難的看了一眼剛停好的車。
鳳凰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突然笑了出來：“它租期到了會自己開回去的，你這個時候還在擔心它麽？”
鳳凰有些嗔怪的捏了一下曾楚文的臉，也不再問他的意見，拉著他往星港的泊位走去。兩人通過了粉色夢幻的登記處，結清了本地的消費，曾楚文還買了一條粉色的圍巾送給鳳凰。泊位處一艘火紅塗裝的護衛艦，她和鳳凰本人一樣耀眼，那就是鳳凰的船。
鳳凰也沒有管曾楚文的驚訝，已經拉著他登上了自動懸梯，當星港消失在身後，耳邊傳來鳳凰的聲音：“我每年來粉色夢幻一次，賺下一年的花銷，我也不知道一個中級整備士為什麽值兩百萬星戰點數。你可不要怪姐姐，姐姐也隻是拿錢辦事，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什麽東西都是有價格的。”
鳳凰的手臂收緊，傳來巨大的力道，已經將曾楚文雙手反剪壓在艙內的甲板上，她那身緊致的旗袍好像根本不會影響她動作一般，曾楚文連痛呼聲都沒有發出來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曾楚文已經被扒個精光，采樣身體特征的光線在他身上掃射，邊上一個和他外貌一樣的義體人正在成型，他的手臂上連接著is係統，是鏈接到那個義體上的。但他控製不了那個身體，自己的身體也無法動彈，他還能看見鳳凰在玻璃後麵的麵孔，沉靜呆板，就和在車上的時候出神時一樣。那具義體穿上他的衣服，就離開了這裏，曾楚文能看見義體看見的視野，在它通過紫色夢幻的登記處時，巨大的數據流衝擊著他的思維，沒有觸發保護係統啟動。數據流的衝擊讓他險些暈了過去，他看見義體通過了身份識別，隨後他便與那台義體斷開了連接。
“恭喜你弟弟，你具備成為騎士的基礎條件，甚至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iss。”鳳凰踩著高跟鞋走進了房間，臉色又是那一幅誘人的模樣，兩隻手輕輕的拍打，發出僅有他能聽見的鼓掌聲。
鳳凰打量了一下曾楚文光溜溜的身體，還算滿意他體型似的點了點頭，周圍的機械臂就給他裹上一件白色的浴衣。疼痛還沒有褪去，大腦還在眩暈狀態中，看著隨著鳳凰的拍手聲出現的人影，依稀可以分辨出是曾經黑手會的黑手。
“人給你帶到了，兩年內不能死哦，接觸器要一直保持連接。”鳳凰伸出纖細的手指，拇指和中指衝著黑手輕輕的搓弄。
“現在打到你賬上，鳳凰小姐有興趣再做一筆生意麽？”黑手認真的打量著鳳凰姣好的身段。
“本小姐賣藝不賣身，一年開張一回，一定要選……我也更喜歡這種青澀的。”鳳凰用手托起曾楚文的臉，隨後將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你們這些老家夥，有味兒，不好聞。”
黑手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幾跳，但他也知道鳳凰的實力，轉過錢以後還不忘記啐上一口，以表達自己無力的不滿，拖著架在機械臂上試圖自己站起的曾楚文扭頭就離開了。
“兩年內別弄死了，壞了我的規矩下場你懂的。”背後傳來鳳凰軟綿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