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畢業旅行
原本計劃還要繼續深造的曾楚文,因為和杜濤的相遇,發現了另外一條距離夢想更近的路,他想加入警署的整備車間。
杜濤敲著他的腦袋:“特警隊招收整備士的標準是中級起步,你是不是忘記我教給你的東西了?”
可能實習期快速的提升讓曾楚文忽略了什麽,他等著老師給出答案。
“你這是把路走窄了,視野、眼界放開一點,看更遠的地方。給我滾回你的學校去,我可以幫你弄一個警署的小時工幹幹。而且沒有那種意外,你以為你能學到這麽多?我也是很忙的。”杜濤將這個陷入夢幻的孩子敲回現實,多少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曾楚文的導師帶了6名學生,隻有兩名通過了實習考試,可以獲得畢業資格。兩人都選擇繼續深造,這一點也不意外,但曾楚文能在實習期間就獲得整備士的頭銜,哪怕是初級的,這也是很驚人的進步。他知道見習整備士升至初級缺少什麽,廣闊閱曆和豐富的操作經驗。無疑曾楚文擁有足夠的天賦,也遇到了一個好的領路人。這兩人將繼續跟著學校裏其他的老師學習,整備士這個在機甲已經有些沒落的時代,在星戰係統與帝國騎士的相互作用下才擁有了如此的熱度。曾經冷門的時候一度導師帶的學生都隻有一兩個人。
曾楚文新的導師有3人,兩名導師是專注機甲武器研發的,其中一人負責機甲動力學,一人負責結構動力學,這兩人的武器研發方向也是兩個極端,一個能量武器,一個實彈武器。最後一名導師是來自聯邦的博士,他負責教授護盾基礎理論,同時曾楚文還要給他的個人研究項目做助手,這名聯邦博士來到黑薔薇就是為了更寬裕的研究環境。他研究的項目是如何讓單兵機甲可以通過星門,他研究項目的名稱則更遠大,單兵機甲折越項目。
導師的課程並不多,一周每位導師隻用給他上4小時的課程,但是就是一周12小時一對一的課程,讓曾楚文重新認識黑薔薇大學,繼續深造簡直就是地獄。導師沒有師父那種循循善誘的溫和,他的一點點錯誤,在直麵導師的時候都無從遁形,而且還要時常充當幾位導師的助手。雖然學校隻要求他協助來自聯邦的巴倫博士,但是其他的導師也是要去主動充當助手,才能獲得更深入的交流機會。導師在進行實驗項目的時候相對隨和了許多,而且曾楚文也很喜歡參與武器研發的實驗,畢竟還有武器測試環節,又有哪個男孩會拒絕呢。
這幾年的曾楚文幾乎沒有回過城下區的家裏,一直往返於大學校園、校區的科研實驗室、警署整備車間、實驗靶場之間。有嚴謹老師的教導,還有一直在星戰裏給他開小課的師父,他覺得自己可以在畢業時衝擊一下中級。杜濤給他的畢業建議是去地球聯邦或者星盟看看,黑薔薇這裏雖然有最強的帝國騎士,但是這種層次的機甲中級整備士根本無法接觸,其他的列裝機甲帝國的型號非常稀少,隻有3種主流型號。而聯邦和星盟則因為他們廣闊的地麵領土,而且騎士文化的傳承在那裏更多元,機甲的種類就很龐雜,專業研究和量產機甲的財團都在那邊。
曾楚文四年的學習很充實,而且在畢業的時候也攢夠了購買星戰終端的錢,甚至富裕一部分用來畢業旅行。中級整備士的資格也輕鬆到手,這個青澀的少年,打算先去地球60光年的旅遊勝地完成自己的畢業盛典,如果能在那個旅遊的夢幻之都獲得一場豔遇,那他的這趟畢業旅行將為人生勾勒一個美麗的開始。
這趟旅行前曾楚文準備了一個莊重感十足的儀式,在星戰終端裏躺三天再出門。他先將星戰終端買回家,這個闊別許久的設備,這幾年也有新的改進,但是不同的獲得方法讓他感受到了不同,那是一種安心踏實的感覺,這隻是一種心理,但是這種坦蕩的心境,讓他可以更加專注。他打算在星戰中提升一下競技場段位,好在競技場並不收取機甲維修費用。成為中級整備士的他依舊是個窮人,因為他接單調整的機甲都是稀有的型號,看來用星戰提升機甲知識的人很多,這種稀有型號即使較低的價格也一樣會有人接單。他在競技場從見習騎士跨越青銅升級到白銀以後便止步不前了,能升上白銀還需要感謝靶場的武器實驗,鍛煉了他這種隻依靠遠程武器攻擊的方式。計劃給自己的儀式是在星戰中完成H-V5係列機甲的最終任務,獲得花園城守護者這個稱號的。但是他拙劣的機甲格鬥能力,在與任務中要求俘獲的暴亂分子打鬥中並沒有獲勝,直到治安npc協助才完成,不但沒有獲得稱號,還弄壞了自己的機甲,這種機甲的損傷可是要花錢維修的。
他就這樣背負著星戰中的債務,開始了自己的畢業旅行。
目的地是旅遊勝地蔚藍,那是距地60光年的小行星帶,人造景觀與自然景觀的集合,而且是最早開發的太空旅遊景點,擁有厚重的旅遊氛圍。那裏的居民拿著政府的補貼,過著很悠閑的生活,他們需要給到來的遊客輸出一種輕鬆休閑的氛圍,或者可以說輕鬆奢侈的活著就是他們的工作吧。這裏不用機器服務員,點一杯飲料,看著身著長裙的姑娘給你送到手邊,對曾楚文來說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他有一瞬戀愛的感覺。蔚藍是可以開車的,這是他第一次自己駕駛交通工具,沒有駕照的他要先在訓練場考取臨時駕照才能上路。粉色的風吹著他的頭發,他選的是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沒有人工重力的輔助,這種不快的速度依然給他帶來風馳電掣心跳加速的感覺。在撞了幾次護欄以後拿到臨時駕照,他就開著這輛紅色的敞篷車開始蔚藍的第一個站旅途。
第一站是蔚藍行星帶的粉色夢幻,這裏擁有粉色的大氣,粉色的雲朵,還有一片粉色的海洋,海水形成巨大的海潮,拍打在防浪堤上就會飛散成粉色的雲朵。聽說這裏擁有蔚藍最棒的飲食,蔚藍別的地方還會有合成食物,而在這裏一定是選用培育作物、新鮮的動物作為食材,在這裏還可以看見羊群,它們的毛也是粉色的,這裏粉色的羊絨圍巾就是旅行最常見的伴手禮。而在粉色夢幻天氣不好的時候,會形成紫潮,海水和雲霧都會變成更深的紫色,那時咆哮的海潮會有百米高,然後拍打在防浪堤的作用下衝上天空,會卷下天空中的雲朵重新回到海裏,而明天就是紫潮即將發生的日子。
粉色夢幻的酒店都是建在半空中的戰列艦與護衛艦的甲板上,極致誇張的建築風格,有飛簷吊角的華夏建築,也有夢幻城堡的風格,這裏的常規武裝就這樣隱藏在其中,顯得一片祥和。曾楚文選的是一套華夏風格的建築,非常少見的木質結構形成的庭院,院中還有小山和噴泉,坐在亭子裏既可以看見院內的美景,還有遠處時不時升騰起的海潮。這裏的建築鄰裏之間沒有分隔,住在你隔壁的可能是遊客,也可能是本地的居民,這裏的氛圍讓人特別希望與人親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裏大氣成分的影響。隔壁庭院中住的是一名女子,她看見曾楚文看過來的目光,抬了抬手中的茶盞算是打了招呼。她喝茶時低垂的眉眼,就好像她是生在這仙界的仙女。
仿佛是為了映襯這裏的環境,她穿了一身粉色的旗袍,前後擺很長不太便於活動的樣式,但是更顯玲瓏的身段。黑色披肩的長發,發梢部分好像勾起一條彩虹,五彩繽紛的灑在腰上。這裏每間庭院備的茶都是不同的味道,好像就是給你一個搭訕的理由一般。曾楚文拎著茶壺,按照旅遊指南裏說的用這個通用的理由去套近乎。但看起來有點像樓下大堂裏上茶的跑堂小廝,那名女子卻落落大方。將已經喝了一半的茶倒進一旁的茶台裏,白皙的小手將空著的茶杯遞到曾楚文麵前,接過茶後還示意曾楚文坐下。
六角的亭子,四方的小桌,曾楚文像是怕和女子相視一般沒有在她對麵坐下,他坐在桌子的側邊,將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掩飾尷尬的喝了起來。
“第一次來粉色夢幻吧?”女子把玩著手中的杯蓋:“你可以叫我鳳凰。”
曾楚文慌忙的放下手中的水杯,想要介紹一下自己,那口茶水卻嗆在嗓子裏,抑製不住的咳嗽憋紅了他的臉。杯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鳳凰柔軟的手拍在他的背上,隔著衣服好像都能感受到她手上的溫度,涼涼的。落在地上的杯蓋,滴溜溜的滾到遠處的草坪上的岩石後麵,像是不忍打擾他們一般。總算喘過氣來的曾楚文依舊臉色通紅,也不知是憋的還是什麽其他原因,鳳凰離他很近,近到可以嗅到一陣香氣,低垂的視線都可以看見她露出的小腿。
“第一次來,我叫曾楚文。你也是過來旅遊的?”曾楚文似乎覺得低著頭盯著對方的腿看實在不禮貌,上抬的目光幾乎將鳳凰掃了個遍,最後隻能看著她的耳垂,完成了一段標準的聊天終結者發言。
“獨自來這裏的學生可不多哦,粉色夢幻感覺怎麽樣?我每年都會來這裏看一次紫潮。”鳳凰緩緩收回手,坐回自己那條長凳的中間,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那是被眼前男子局促的樣子給逗笑的。
“嗯,來這裏畢業旅行,就想一個人到處看看。這裏太美了,美的不真實,聽說這裏每一顆小行星都有自己的特色。我二十分鍾就學會了開車,或許我可以帶你去兜風。”
“我的畢業旅行現在還是我寶貴的記憶,你是黑薔薇過來的吧,隻有那邊需要考臨時駕照。我就是喜歡這裏輕鬆的氛圍,或許你可以給我說說你的旅行計劃,我對這裏可是很熟哦。”鳳凰對坐車沒有興趣,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她喜歡這種青澀的味道。
鳳凰是個很會說話的人,總會給他留下一個開放的話題,從到這裏感受,到學校生活,隨便聊到什麽,她總能找到一個她知道的點。對蔚藍的景觀鳳凰很熟悉,但是她更熟悉這裏的美食,聽了她的介紹,曾楚文幾乎將旅行計劃改成吃貨計劃。鳳凰約了他一起晚餐,根據鳳凰的形容,那裏是一座開闊的戲台,而菜式則是烤全羊和正宗的北京烤鴨。這種飲食不會是鳳凰喜歡的風格,更像是專門為他選的,在美食麵前是很少有人會拒絕的,何況還有鳳凰這樣的美人。
晚餐的店名叫望京,那是一座看起來像古代宮殿的建築,鋪滿了整支戰列艦的甲板。鳳凰挽著一身中山裝的曾楚文,這是鳳凰給他選的衣服,看看四周的著裝也都是濃鬱的古代氣息,還有襦裙這種更傳統的著裝。建築當中是一個開闊的戲台,他們沿著紅毯,走到一張厚重的木桌前,一路上總有認識鳳凰的人相互打著招呼。這桌子大概不到三米長,很窄、很矮,也沒有凳子,下麵鋪著厚實的地毯,坐下後可以聞到桌子木質的香氣。這裏都是這樣的長桌,好像競技場的看台一般一層層升高,隻是更開闊了一些,而且每張桌子周圍都放有屏風,打開屏風就成為一個獨立的空間。
曾楚文偷偷連接了店家的係統,查看了菜價,發現鳳凰已經點好了菜,看到價格以後有些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價格雖然貴但是並不離譜。今晚演出的一篇古代的戲曲白蛇傳,唱腔婉轉,再配合全息影像的宏大特效,那是一種進入玄幻世界的感覺。鳳凰介紹說,這裏演出的節目多是仙俠玄幻鬼怪傳說之類的片段,演員才是這家店裏最寶貝的資源,這種唱調傳人並不多。她自己以前還在這個台子上演過一曲鳳求凰,說起這個她一臉回味的感覺。戲曲最後整個戲台被水淹沒,今天的演出就結束了,這裏的客人大多都會連續在這裏消費幾次看完一整部劇再走。
曾楚文起初對看台上隔間中傳出的吆喝聲很不習慣,似乎觀眾應該默默觀影的基本素質要求,在這裏全丟了一般。看到邊上鳳凰不時輕輕鼓掌或者用手帕擦拭眼角,他才感受到這裏的演出氛圍就是如此,他也感受到那種除了與戲曲本身的共鳴,還有戲外觀眾間產生的氛圍,那種看客之間形成的共鳴在這種場合尤為明顯,他自己也不禁沉醉其中。
曾楚文得知明天紫潮結束她就要離開,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晚餐的賬在他付款的時候發現已經結過了,這讓他覺得很是不好意思。鳳凰卻喜歡打量他的囧態,可能鳳凰是喜歡他這樣把心裏所想寫在臉上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