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睡的巨人
“嚐試通信，放大圖像，持續對來艦發布廣播通信：‘禁止能量防禦係統充能，否則本艦將進行迎擊。’設置1分鍾倒計時，鏈接凱撒號，釋放艦載攻擊機。”馮月月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耳朵，那種灼燒感好像又蔓延上來。
能偵測到能量反應，但是具體數量在反應爐未運作的情況下無法準確判斷，從放大的圖像已經可以看見7艘護衛艦與一艘戰列艦的艦首。甚至從艦首的裝甲情況可以判斷，這隻艦隊都沒有在亞空間中遭到損壞。
“主炮充能完畢，隨時可以發射。”
“凱撒號拒絕通信，本艦無權與凱撒號通信。”
“對方反應爐已啟動，確認護衛艦14艘，戰列艦無法確認，能量護盾未充能，倒計時30，29……”
艦橋內各種信息在傳播，但這沒有影響到馮月月的思考：“校準主炮，瞄準對方戰列艦的主炮發射口。”
隨著倒計時為零，14艘護衛艦已經幾乎完全出現在星門之外，戰列艦也已經有一大半駛出星門。這些戰艦的外形以馮月月的直觀判斷，至少不是地球聯邦任何一支艦隊的風格，開拓者艦隊已經出航快3年時間，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注意確認對方能量裝甲狀態，最後到的兩艘護衛艦還沒完成導彈部署麽？上交導彈控製係統權限。大副，導彈係統的具體攻擊，交由你指揮。鄴城與臨安掩護我靠近凱撒，其餘4艦組成編隊向左翼展開。主炮保持充能狀態，瞄準對方戰列艦。”此時對方的戰列艦已經完全脫離星門。
“對方戰列艦反應爐已啟動，反應爐能量波動有大幅增加……，偵測到對方戰列艦護盾充能。”觀測員緊張的匯報。
不止是觀測員，幾位艦長的目光也落在馮月月身上。
馮月月臉上看不出什麽波動，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住：“主炮攻擊倒計時10秒，發布最後一次警示通信。”
“對方沒有回應。”通訊員繼續嚐試著。
“偵測到對方護衛艦能量波動。”觀測員反饋的數據卻顯示一切在向更壞的方向發展。
“進入攻擊模式，主炮射擊。”馮月月這次沒有再等待，直接下達了攻擊命令。
戰艦的主炮係統，在淘汰掉上一代的能量主炮後。一直沿用陣列軌道炮，搭配重力塌陷彈頭與高爆彈頭的雙彈頭設計。軌道炮的高速高動能，配合重力塌陷彈頭，給能量護盾帶來的撕扯，就可以將高爆彈頭送過能量裝甲層。如果無法扯碎能量護盾，也會加強高爆彈對能量護盾的消耗。而且軌道炮完成充能後可以持續一小段高頻爆發，讓它完全優於上一代的能量型主炮。
隨著攻擊命令的下達，白鴿號的中軸炮口已經完成發射，再次進入充能狀態。這短短的一瞬已經射出4組一共48枚直徑達到1米的炮彈，太空中的軌道炮初速可以直接達到亞光速。對方戰列艦的性能相當優越，艦長的選擇與馮月月也幾乎相同，15秒左右的緊急能量裝甲充能，僅僅在主炮前方形成能量屏障。這層緊急形成的屏障，擋住了三組火炮的轟擊後就瞬間瓦解了。
臨安與鄴城同樣跟隨白鴿號的主炮目標，做了射擊校準。在白鴿號之後，也命中了對方戰列艦的主炮。其餘四艘護衛艦鎖定的目標並沒有統一，有兩艘默契的同時命中了艦橋偏後的位置，一般外層能量裝甲的護盾生成器會安裝在那裏，那裏可以快速的完成戰艦的能量裝甲覆蓋。另外一艘命中艦首，一艘是瞄準的左側引擎，由於對方戰艦做了前進機動規避，這一輪攻擊隻是和戰列艦的尾焰華麗的匯聚在一起。空中漂浮的蠍式導彈，也在懷特大副的控製下相繼噴射出尾焰，向著對方的護衛艦奔襲而去，無人攻擊機也陸續向未啟動的星門方向飛去。
“偵測到對方戰列艦主炮充能，我艦被鎖定。”雷鳥號的副官發出警報。
“執行規避。”雷鳥的艦長這時臉上卻是如釋重負的神情：“提升右翼能量供給，全艦做好接觸準備。”可能在此之前他還為攻擊的對象是否是敵人抱有疑惑吧。
“完成敵艦標記，將信息發送給凱撒。”馮月月還是希望能利用凱撒星港的武裝。對敵方戰列艦主炮的轟擊還在繼續，從剛才雷鳥號的信息反饋看，上一輪攻擊根本沒有摧毀對方的主炮。戰列艦的結構層裝甲，也不是護衛艦可以輕易擊穿的，好在部署的導彈已經擊毀敵方大部分的護衛艦。現在，空中還在頑強給護盾充能的護衛艦隻有3艘，其餘的反應爐都已經停止運轉。懷特作為曾經的火控手，攻擊的選擇還是相當毒辣，他甚至都沒有浪費一發導彈去招呼敵方的戰列艦，在戰列艦近防炮完好的情況下發動導彈攻擊收益實在太低。留給這3艘護衛艦的時間也不多了，她們隻完成艦載攻擊機的釋放就被擊毀了動力艙，反應爐停轉。
雷鳥號被敵艦主炮準確的命中，爆出一團幽藍的光，那是能量裝甲突然潰散爆發出來的顏色。艦橋內可以看見雷鳥號的外層裝甲完好，隻有右側引擎被高爆彈的震蕩波衝擊，導致引擎停轉呈現出故障的黃色，正在緊急重啟。與雷鳥號伴飛的海倫娜立刻向右飛掠，在雷鳥與敵艦主炮之間形成遮擋。這是護衛艦對抗戰列艦的飛行模擬中，最無奈也是最常用的操作，3艦輪流能量裝甲充能抵禦傷害。護衛艦的能量裝甲最多能承受戰列艦主炮一輪的攻擊，而且從敵艦的武器充能波動來分析，如果不是已經摧毀了部分主炮的軌道，這一輪攻擊恐怕絕對不是能量裝甲被擊潰這麽簡單。安排他們4艦一組，也是為了增加容錯率。鄧誌飛的手下還是值得信任，另外幾艘戰艦隻有幾名曾經幸存的軍官，其他都是剛招募的新兵。他們能做到應有的機動和相對的戰時反應，能有現在的表現，馮月月已經算滿意了。
原本還在擔心艦員素質，考慮要不要自己操縱白鴿號的馮月月，將指揮權交給大副。
“偵測到大量導彈來襲，敵艦正在部署導彈係統。”
“攻擊機優先擊毀敵方導彈，釋放攔截無人機，攔截機炮操作人員就位。”懷特大副直接下達命令。
“攻擊機已與敵方戰機接觸。”
“艦炮暫停攻擊敵方戰艦，鎖定敵方戰機，近防能量炮係統開啟自動鎖定。”
懷特特意大聲的發布指令，在連在一起的艦橋全息影中，仿佛具有凝聚力。那幾艘艦橋內略顯緊張的戰艦也變得有序起來，準確的執行著命令。
敵方戰列艦主炮，在第三次攻擊後終於停止充能，在3艘護衛艦主炮的連續轟擊下，她的主炮應該暫時癱瘓了。但是戰列艦的護盾係統經過這十幾分鍾緩和，隻有最前方一直被攻擊的部位，能量裝甲還無法完成覆蓋，其他區域已經鋪上一層淡藍色的能量裝甲。那四艘護衛艦在執行防禦機動的時候，已經無法維持主炮的開火了，隻有艦炮與掛接的導彈發射倉還在持續輸出。艦炮還要迎擊來襲的導彈，m7型反艦導彈的威力強大，可隻有突破對方攔截才能發揮效果。偶爾命中的導彈，無法阻止敵方能量裝甲的形成，隻能勉強拖延時間。
“注意規避導彈襲擊，校準各艦主炮，協同攻擊敵艦的動力艙室。”之前三艘戰艦協力也隻能撕開對方的能量裝甲，很難再對敵艦造成實質的損害。一起協同攻擊還有一線希望，主炮被摧毀的戰列艦缺少有效打擊護衛艦的手段，導彈係統能對敵方護衛艦隊造成致命的傷害，是建立在沒有能量護盾以及攔截機沒有釋放的情況下。
現在敵艦主炮癱瘓，7艘護衛艦主炮共同撕扯下，就足以對敵方的動力艙造成威脅。
敵方艦長好像也知道現在隻能相持在這種局麵，於是隻釋放攔截無人機與防禦導彈，逐漸加大護盾強度，戰艦副炮的攻擊頻率都有明顯下降，但是護盾覆蓋的範圍正在逐漸擴大。
馮月月看著逐漸穩定的戰況，叮囑大副：“留心對方支援，到時候你預留的導彈就別省了。雖然無法突破近防攔截係統，但是他張開的能量裝甲，可是活靶子。”
此時白鴿、鄴城、臨安已經在凱撒附近，凱撒星港似乎是一個又聾又瞎的巨人，隻是機械的繼續自己的工作，對身邊已經發生的戰事似乎毫無察覺。
馮月月轉向臨安號艦長：“鄧誌飛艦長的三個隊騎士，應該還在你船上吧。”
隻見臨安號的艦長點了點頭，36位騎士的指揮權已經移交給了馮月月：“鄧誌飛長官命令他們，等候您的調遣。”
馮月月確認通信頻道：“各機做好出擊準備。”
她將暫時組成的7人艦隊的臨時指揮權，移交給臨安號艦長。在同級戰艦共同執行作戰任務時，隻要進行了艦橋係統的連接，就會產生臨時指揮權，艦長也可以選擇脫離連接執行自己的既定任務。
馮月月離開艦橋，坐進膠囊狀的艦內小型運輸機，往戰艦的無人機停機坪駛去。
停機坪一角的“呂布”微低著頭蹲在那裏。護衛艦沒有機甲的整備車間，也沒有彈射出口。“呂布”已經做好太空戰鬥的改裝，背後安裝的離子推進器，就是隻有在太空中才需要裝配的部件。騎士編隊一般12人一組，6人一小隊，因為離子推進器和通信機一樣也是狹長的三角錐形。每麵都有可以執行聯接的裝置，既可以和騎士機甲的背部相連，也可以兩台推進器相互聯接。6台正好組成六邊形的錐體，6名騎士後背相靠。在戰艦覆蓋的導航範圍內，甚至可以實現亞光速航行。如果沒有戰艦的導航引導，機甲搭載的電腦無法完成航線分析，高速飛行將非常危險。
直到這個時候，馮月月才有機會認真的觀察一下“呂布”。呂布是華夏列裝的CAV-4型重型機的原型機，一直由鄧誌飛提供經費做著後續的修改。機型高約20m，裝配4台反應爐，擁有普通機甲的4倍出力，但是也造成臃腫的背部結構。背部隆起的四個整齊分布的光圈，就是反應爐的上層保護蓋，下方是護盾生成器與散熱係統。可以看見手臂部位突出的合金盾牌，還有盾牌下側漏出的機炮與格鬥用能量光劍的生成器。肩部與大腿部為可以看見武器艙蓋的接縫，小腿處常規裝配了格鬥匕首。邊上還擺放著武器箱，按照鄧誌飛的愛好，一定是大功率的粒子束武器。
即便是蹲下的呂布，在完成身份識別後，打開的駕駛艙入口也在4米的高處，沒有整備車間的旋梯，用攀爬登機對馮月月來說還是第一次。再嚐試了兩次以後，那種兩個跳躍就能到膝部，然後完成登機的動作，根本不是她能完成的。直接選擇讓呂布伸出手掌，將自己送到了駕駛艙入口。操作係統的接入和戰艦的控製艙差不多，但是機甲的駕駛艙的包裹性更好，甚至有種這些包裹物好像活著的感覺。機甲沒有人工重力係統來緩衝過載，完全是依靠駕駛艙的生物特性來緩衝。係統完成鏈接後，機甲的性能出現在眼前，4台反應爐的強大能量，還有4台主護盾生成器，輔助的護盾強化裝置。近戰隻有手部盾牌下的能量光劍，肩腿部的武器艙蓋下是短程防禦型導彈，隻有手部的機炮算是遠程的武器。看著邊上的武器箱，再想想這一身都是護盾，似乎就沒有作戰能力的機甲，還是抱著一絲期望打開了武器箱。
各騎士都已經在臨安號的停機坪待命，特戰隊的騎士裝備都是CAV-4型的重型機，雙反應爐的機體就要好看的多了，大概呂布就是280斤的胖子，普通的4型機就是160斤的精壯漢子。那種厚重的油膩感，讓坐在裏麵的馮月月趕到一陣惡寒。隨著艙門的打開，離子推進器的尾焰將他們送向凱撒的外部停機坪，距離不遠，也沒有推進器組合的必要。特戰隊的騎士都帶著30米左右的粒子束武器，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最終那個武器箱裏，也隻是一把功率更強勁的粒子束武器而已，對於登陸星港後內部的行動，實在是不會提供什麽幫助。身邊時不時傳來導彈被攔截後形成的火光，距離戰場這麽近，才真切的感受到護盾帶來的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