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球的危機
艦隊修整還在繼續，依據宇宙空間垃圾管理條例，艦隊不得在宇宙空間隨意遺棄垃圾，並且還有回收宇宙垃圾的義務。在發現可以定居的星球後，艦隊還需要處理完這片殘骸才能繼續出航。凱撒號雖然已經支離破碎，但是艦載副官已經被修複，將她搭載在原凱撒號的空港平台上。由她執行著太空垃圾回收的工作，並且最終需要將艦隊散落在這裏，沒法帶走的部分全部回收，並建立一座太空堡壘。這個計劃是麗莎這個副官提出的，她對執行條例有著某種偏執，按照她原先提交的方案，是將無畏級戰艦凱撒號重建，基於艦身自帶的星港完全恢複艦隊編製。也就是將凱撒號改裝成大型星港，將這片空間的戰艦殘骸回收，再完成重建，同時建立一座協防的太空堡壘。這個費時費力又龐大的計劃，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設想，也就是ai才會理所當然的提出來。雖然理論上具有可行性，但是時間和資源的消耗實在巨大。
麗莎空閑的係統不用也實在是浪費，馮月月賦予了麗莎太空垃圾回收並且建立太空堡壘的權限。這個計劃還是得到了各位艦長的一致支持，重要的太空航道建立行星級別的堡壘都是常見手段。空間折越技術開發後的種種數據顯示，星門聯通的應該是一個固定的區域。那麽這片星空不出意外定然會是鏈接地球的重要航道樞紐，地球方向選擇建設星門的位置附近，有月球堡壘作為軍事支點，那麽在這裏建立行星級別的防禦堡壘也是一種長久的考量。當然無畏級戰艦改造的堡壘在行星級堡壘麵前就好像螞蟻，作為一項長久的計劃優先建立一個支點，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艦隊到達這片星海已經過了3個月，討論通過的4個課題組還在繼續，資源傾斜和資料特權也已經取消，一定還有什麽在等待著這支風雨飄搖的艦隊。
兩艘戰列級的貞德號與克拉姆林號已經完成修複，無畏級的白翼號與洛陽號完成修複，泰坦與庫魯斯也完成了70%的修複工作，同時各艦經過技術整合也相互取長補短做了性能上的優化。後續還完成了3艘戰列艦與5艘護衛艦的回收，加上前期回收的臨安與鄴城號，諾亞號的星港內也隻剩下8個泊位。回收的戰艦是經過綜合考量可以盡快修複的，但是這三艘戰列艦隻是停泊固定在星港內，維修工作在短期內都沒有計劃。艦隊需要護衛艦護航偵查，同時執行黑薔薇星球的登陸與實地勘探。回收的7艘護衛艦中，已經完成了臨安與鄴城的修複，艦隊的艦員編製也已經補充完成。諾亞號的儲備資源已經消耗過半，計劃在抵達黑薔薇後，就近補充。
航線已經規劃完成，在抵達黑薔薇時可以完成剩餘護衛艦的修複工作。臨安與鄴城號先行啟動，臨安號伴飛做著護航工作，鄧誌飛還派遣了3隊騎士到臨安號協同作戰。鄴城號已經遠到看不見蹤影了，隻是在線上保持聯絡，她負責探查前方航線。四艘無畏級戰艦還是掛在諾亞號的駁接口上，戰艦外部的藍色指示燈已經修複，緩緩的閃爍，四艘戰艦自身的能量護盾都已完成充能，前方的主炮炮口張開，內部的一條條軌道下側幽藍的光點，規律的閃爍著。隨著諾亞號引擎啟動帶來的加速，距離這片重創她們的星空越來越遠，在進入亞光速航行後，主引擎緩緩關閉。
諾亞號的身後還可以看見不停閃爍的藍色光點，那是曾經重創他們的地方，現在是麗莎負責改建的凱撒星港。動力係統列裝了12組反應爐陣列，288台反應爐，達到384萬mw的總裝機量，幾乎達到了諾亞號的一半。可以看見零星的尾焰，那是無人機將戰艦的殘骸拖進星港，使它們重新變成星港的一部分。星港的規劃設計由麗莎負責，麗莎計劃回收所有戰艦殘骸與副官係統，將她們完成整合。星港的名字選擇沿用凱撒這個名稱，無人星港的副官與星港同名，凱撒副官已經完成維修，並且接入星港係統，麗莎暫時關閉了凱撒的智能部分，計劃完成副官係統整合以後再執行啟動。現在的凱撒，就僅僅是按照麗莎既定的程序執行命令的工具人，將來這座無人星港將會由凱撒主導運行。這座星港的規劃最終由緊急狀態下7位艦長核準，由於凱撒號艦長已經犧牲，星港設計的權限直屬艦隊，脫離了原有自身的艦隊編製。
到達黑薔薇距離隻有1光年左右，但是整段航程需要至少30個月，航程內大部分區域可以進入亞光速狀態，在艦內艦員們並不會感覺到那麽長的時間。而連接iss係統的操作人員，為了保證航行安全，則會在係統修正下感受到這30個月的流失。
艦隊艦長之間與艦橋內的軍官，往往有著很深厚的情誼。大體是因為其他艦員感受不到這種時間的流逝，隻有他們每天相處在一起，這種時間的累積，也沉澱下一份厚重的情誼。
付扶搖每天很忙，縱使洛陽號隻是需要保持待機在線，並不需要航線修正運算，她依舊看起來很忙碌，甚至時不時還會和麗莎拌上幾句嘴。好像由於麗莎的影響，愛的性格好像也有些許的變化，現在變得更喜歡以虛擬形態出現在艦橋。馮月月沒有收回給扶搖的特權，不管老師在研究什麽，但是她對她有一種信任，隻要沒有緊急的事態需要，對待扶搖她始終是一種縱容的姿態，甚至連愛也劃撥了一小部分權限供老師使用。iss將艦隊艦橋的管理層結合在一起，在虛擬環境中設置了休閑場所，有時候還能見到四位無畏級的艦長坐在一起打橋牌。大副、觀測員、導航員們在一起打打保齡球唱唱歌，甚至還有輪機長選擇滑雪的，這就是在亞光速航行時，艦橋裏躺在控製艙內的操作員實際身處iss中的狀態。除非有緊急事態，或者航線調整修正，在這種漫長的時間感受中，是必須學會自我放鬆的。因為這種緩慢的感受隻是精神狀態中的，過度的緊張或者抑鬱情緒的產生，會導致本體大腦神經的崩潰。
或許也就扶搖這個曾經用獨立火控係統的電腦，完成導航運算的傳奇導航員。在亞光速航行狀態中，還能在iss裏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不得不佩服她腦神經的強大。馮月月在聽她的課程的時候就曾一度懷疑，扶搖就是一台人形超級電腦。她在做的現場模型演算，有時候她得出結論的速度比實驗室配備的智能係統還要快。直到後來做了扶搖的助手，才逐漸明白老師是如何使用輔助係統的。
扶搖與人工智能或者運用is對接，她用腦發出的命令極致的簡化。想讓大腦準確簡潔的發出指令是很困難的，但是效果驚人。準確精簡的命令需要自我抑製大腦的活動，不但簡化輔助係統的運算，還節省了自己大腦的消耗。在反饋接收上，扶搖設計了程序限製與過濾，通過接收壓縮的抽象信息，增加效率。理解抽象信息本身需要消耗大腦資源，扶搖卻通過訓練，將這種抽象信息的處理變成了某種本能。總之付扶搖操縱自己的大腦，可以達到如同外部可見的肢體一般，這才是她傳奇的地方。馮月月在幫助她優化戰艦數據流傳輸的時候，安裝了付扶搖自己研發的試驗型接口。實驗過程雖然充滿驚險，但是也讓馮月月受益匪淺。在大腦控製方麵越來越接近扶搖，試驗型的接口，攜帶有數據流量篩選算法，綜合這幾個方麵加上她的天賦才讓她做到可以獨立操縱戰艦。
付扶搖招呼馮月月過來，愛和麗莎站在她身邊，似乎兩人還在爭論著什麽。看到走過來的馮月月，兩位副官很默契的閉嘴，這種違和感衝擊著馮月月的神經，給予老師這部分的權限是不是並不妥當呢。她搖搖頭，似乎是想把這種想法甩出去。付扶搖沒有說什麽，隻見麗莎開始播放一段全息影像。
影像裏的球麵上有一個圓環，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圓環對麵的另一個表麵拉扯過來，像一個甜甜圈。兩個看起來貼在一起的麵，從中間部分被放大。看似貼在一起的地方，實際還是分離的。一條好似風通過形成的甬道，連接在圓環上，甬道的另一端，延伸到被吸附過來的那一麵上，產生一個小了很多的開口。
“折越門？甬道部分是亞空間？”馮月月的造詣還是很深的。
付扶搖讚賞的點點頭：“或許那個小子說的也沒錯。”
這時浮現了當時會議時，那個看似年輕的研究員合攏雙手，虛擬影像消失他手中。
“您也讚成平行宇宙理論？”馮月月疑惑道。
“平行宇宙我認為存在，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那個，而是這個。”付扶搖指了指甬道窄小的那個出口：“星門運用高能能量立場，吸附相對維度的另一麵空間形成折疊。當能量強大到可以撕開對位空間的時候，同時還會抽出那個空間的‘物質’。所以我們來到這片區域的時候，這裏空間本就不穩定，但是波動還是不應該有那麽大。”
虛擬影像顯示出付扶搖計算出的空間波動範圍。
“但是如果我這個時候突然去掉星門。”付扶搖說著用手攥住那個圓環，模型中的圓環突然消失。
馮月月這才知道老師說：‘那個青年是對的。’指的是星門的消失。這時隻見這個兩壁相連好像甜甜圈的模型突然膨脹成原來的球形，甬道斷裂開來，兩邊開口處好像突然被拔掉塞子的浴缸，直到這個球被填滿了，這兩個孔洞才逐漸平靜。開口處的空間漸漸閉合，一切才恢複正常。這個時候，為了填充這個變形的球體，產生的空間波動的範圍和之前實際采集到的數據幾乎吻合。
付扶搖有些得意的揚了揚眉毛，邊上的麗莎向著愛偷偷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愛隻是目光瞥了一眼她揮舞的手，依舊筆直的站在那裏。
“您的意思是，地球那邊關閉了星門？”馮月月不確定的問道。
“不是，可能星門炸了。”付扶搖的回答直叫馮月月腦仁疼。
麗莎立刻重新回放了一遍剛才的建模，但是這次有所改動，那個圓環不是直接撤掉，而是逐漸熄滅，能看出來這是模擬星門的關閉過程。甜甜圈膨脹成球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不用看到最後結果也可以預估到空間波動的範圍絕對會變小。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邊上的鄧誌飛突然插嘴道：“可以估算地球那邊折越門附近的空間波動範圍麽？”
“大概是這邊的直徑的1.7倍，可以覆蓋整個太陽係的所有行星。”付扶搖似乎是懶得給鄧誌飛做模型演示，徑直報出了結果。
“嘶……”鄧誌飛和馮月月雙雙抽了一口冷氣。
“有辦法證實麽？”鄧誌飛小聲問道。
“除非建立一個星門，飛回去看看，不然隻是我的猜想。”付扶搖整天和軍方的人打交道，知道這種模型根本沒辦法左右他們的決定，就像上次一樣。
“在沒有確實消息前，執行保密方案吧。”馮月月並不希望這種無法確定的噩耗在艦隊內傳播，特別是在這個即將抵達黑薔薇星球的時候。
30個月的亞光速航行對於普通艦員來說，隻感覺到的戰艦加速、減速時，時間的流逝，仿佛隻過去兩周左右。星港內停泊的5艘護衛艦也完成維修工作，諾亞號直接停泊在黑薔薇的同步軌道上。完成了5艘護衛艦的艦員編製，就可以執行登陸後的地麵作業。
各艦此時派出騎士與艦載機前往附近的星球采集資源，艦載機與騎士的密集出動，就好像蜂巢內的蜂群出動一般，密集的藍色光點與尾焰交織，隻有在艦橋內能看見外麵這幅壯麗的全息影像。雖然艦內廣播平台有同步直播，但是視覺效果比起艦橋內看見的景象還是少了幾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