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營救
白翼號的艦內，在知道啟動應急預案最高權限指揮官是馮月月以後，拜倫自己都已經衝到了艦橋。此刻拜倫正指著白翼號艦長斯科特的鼻子瘋狂的噴著唾沫星子（如果他有的話），拜倫兩肩部位的發聲器在抖動著，因為音量太大都帶上滋滋聲：“你就這樣把白翼副官的權限上交了？你知道白翼是多重要的原型艦麽？白翼的副官是可以媲美方舟級別的智能副官，甚至比愛有更強大更有潛力，你知不知道！你的無畏級艦長的否決權呢？”
斯科特麵無表情的站立在那裏，雙眼平視著拜倫光禿禿的腦殼，等到拜倫兩肩的大喇叭，把最後音節的尾聲發完，他才微微低頭，對著拜倫的光腦殼大聲的說道：“愛副官直接啟動的副官係統緊急預案，這是僅在ai之間的特殊管理權限，在損失過半後啟動，防止出現戰艦叛逃。應急權限管理預案，是地球聯邦艦隊通用預案，在艦隊僅剩1/4情況下執行，啟用完全軍事化管理。任何軍官無條件服從，否則受聯邦軍事法庭審判。艦隊內非軍方機構無條件服從艦隊最高指揮官命令。最近一次應急預案啟動在新曆973年第二聯合艦隊，護送高級能量塊與第5代單兵護盾至戰區……”
拜倫氣憤的將右手甩在斯科特的臉上，打斷了他可能會聽到的更勁爆的消息。隻見拜倫精密的右手化整為零，原本整個手掌的手指，被震散成一條條肉色的絲線，又緩緩的恢複成手的形狀。斯科特的臉皮毫無變色，明顯比這隻精密科研型號的改裝義肢要堅硬的多。
“艦隊艦長發來通信信息。”麗莎副官清冷的聲音也沒有平息拜倫的怒火。
“接進來！”拜倫還是餘怒未消，卻也深吸幾口氣試著平複自己的心情。
但是麗莎卻直愣愣的盯著斯科特，並沒有理會拜倫。看著麗莎的動作，拜倫嚐試幾次鏈接都失敗了以後，剛還沒壓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他環視一圈，艦橋內的其他人都匆匆的低下頭。斯科特沒有說話，明顯也沒有下令的意思，
“好，好，好。斯科特，你別忘了是誰給你的這一切。”拜倫氣急敗壞的丟下一句話，就扭頭朝外走去，但是直到快撞到牆上，艦橋的門也沒有自動打開。
“萊特，陪拜倫先生出去，你就陪在他身邊，不要因為權限變動而給拜倫先生添了麻煩，出入還要通報太失禮數了。”斯科特微微皺眉，給自己的秘書下了命令。
“為什麽不給他開門？”斯科特在意識裏與麗莎通話。
“他剛才對您有攻擊行為，我在等候攻擊命令。”麗莎一絲不苟的回答。
“你的智能係統，圖靈測試評級在6以上？”
“本艦智能係統未做圖靈測試評級，軍用評級為S級，適用方舟級戰艦或指揮型旗艦。”
“哦？在無畏級上還委屈你了？”
“是的。”麗莎的回答完全出乎斯科特的意料。
斯科特一陣頭疼，現在經過圖靈測試達到5級的智能係統，可以模擬人類交流，但是運用的模式是算法，而不是理解。軍用的智能係統很少考慮交流的情感因素，一般也不做圖靈測試評級。他在給戰艦副官取名麗莎以後，因為拜倫這個名義上的上級，他都在安排艦員完成軍事訓練，很少與麗莎交流。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和完全權限狀態的麗莎交流，作為軍人有一種在和商船副官交流的感覺。
“將馮月月接進來吧。”從收通信請求也隻過去了半分鍾的時間，看著接入的馮月月與站在一旁的鄧誌飛，斯科特將自己的帽子取下，行了一個紳士的禮儀：“馮艦長，鄧艦長，有要事商談？”
馮月月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需要白翼號的護盾係統完成救援任務，同時需要詳細參數完成建模，調整計劃的可行性。
見斯科特還在沉吟，鄧誌飛便直接開口了：“你要是做不了主，讓拜倫那個老小子出來。這事他要是不答應，他欠我那幾條命趁早還回來。”
在整個第二艦隊裏，鄧誌飛的資曆也是出了奇的長，這次的開拓任務基本都是從第二艦隊服役過的軍官，就算是沒有軍職的拜倫也欠著他的人情。
“我沒說不願意，隻是我也沒有訪問本艦核心護盾生成器的權利。”斯科特也覺得很奇怪：“因為應急預案啟動，我已經是本艦的最高權限指揮官了，麗莎你做一下簡要說明吧。”
“白翼號設計擁有兩部分獨立管理係統，一部分是常規的戰艦係統，斯科特艦長擁有最高權限，另一部分設計為獨立實驗區，拜倫長官擁有最高權限，但是都由我負責，核心能量裝甲部分，判定由實驗區操控。依據應急預案，本艦會執行艦隊艦長提出的命令，經過計算，本艦搭載的艦橋護盾使用的F7-D型護盾發生器符合需求條件，預計護盾發生器係統拆卸需要12分鍾，現已執行拆卸任務，護盾參數已發送。”麗莎說完，覆蓋艦橋的能量護盾已經開始逐漸消散。
看著麗莎的一套操作斯科特哭笑不得，艦橋防禦護盾，這說拆就給拆了？人家就提個意向，你二話不說家裏有個合適能用的東西就給拆了？
馮月月到沒什麽反應，鄧誌飛是真的仿佛眼睛都要掉出來，口水抑製不住的吞咽，白翼號可是這幾年剛服役的最新的無畏級戰艦，也就是因為弗格斯財團為了表示對開拓任務的重視，才特意建造的戰艦。第一艦隊也才剛完成F7型護盾發生器列裝，D型還是最終改良版。他們第二艦隊用的還是聯邦100年前，自主研發的E-4型護盾發生器，勉強可以媲美弗格斯財團的F5-C型，和7型整整差了兩代。以月月的權限和諾亞號的生產能力，隻要拿到護盾核心技術，就可以直接複製了。
“請求與諾亞·愛鏈接，要求共同計算設計營救方案。”麗莎直奔主題。
這麽主動的副官，惹得這三位艦長很是新奇，鄧誌飛更是直接單獨捅了捅斯科特，小聲說到：“那個老小子喜歡主動的？”
斯科特隻能翻了翻白眼。
鄧誌飛自顧自的說到：“他們財團的思路，真是越來越新奇了。都舍得浪費資源建立係統人格了？還是臨走之前給你們換個了個商船係統？”
“本艦搭載係統完全滿足無畏級戰艦使用……”要不是斯科特命令禁止麗莎再瘋狂自曝，估計隻要有人問，麗莎會把自己虛擬形象裏麵，設計穿的是什麽都說出來，真是一個特別愛接茬的副官。
在諾亞艦橋的第一次協同運算，並沒有發現麗莎有什麽出眾之處。不過想到當時洛陽號的麒麟副官，都在幫付扶搖處理運算任務，也就可想而知了。這次愛與麗莎的協作非常順利，馮月月發現麗莎副官擁有很高的算力，除開性格表現不說，在製定計劃時候也考慮自身艦隊利益，她在計算營救計劃的時候，按照出力情況而做了相應傾斜，雖然結果更傾向鄧誌飛的期望，但是也保證了白翼號原有艦員的利益。這種表麵咋咋唬唬的性格，和處理任務時候的細膩有些讓人吃驚。能量護盾發生器數據與粒子束武器數據共同錄入愛的係統，麗莎協助提供算力支持，很快就形成一份圖示的營救線路，粒子束武器打開通路，輔以大型艦載機搭載新安裝的能量護盾，在靠近有生命體征的艙室展開能量護盾的覆蓋，然後執行營救。
“整合艦隊資源，重新進行優化。”馮月月皺褶眉頭，明顯對整個計劃的效率不太滿意，這一路跑過去時間太久，傷亡必將持續加大：“評估二次傷害與等待空間穩定後援救的收益比例。”
“整合資源後，申請優先救助護衛艦，護衛艦修複啟動後其本身搭載的能量武器可以直接使用，而且充能效率更高，艦體反應爐連接護盾生成器可以擴展更大安全空間，航速也比艦載機更快。結合7型護盾生成器數據，諾亞號的能量裝甲通過列充模式可以達到近似效果，但會造成護盾生成器損壞。如果戰艦維持加速，經過期間能執行救援行動，可以完全避免空間裂隙產生。二次傷害產生後，按照救援速率不同幸存者數量約為45.13%至13.76%，等待空間穩定後實施援救的幸存者數量預計為3.38%。”愛在整合全艦資源後得出另外一種多線程的營救方案，有麗莎的輔助，製定方案的速度也非常迅速：“護衛艦能量裝甲如果不顧及損耗，采用7型相同充能方式，可以達成近似效果。”新的營救計劃圖形已經生成。
馮月月已經從白翼號的艦橋消失，同時斯科特也收到了抽調艦內維修機師、醫護人員與艦載機的命令，看來她是立即就要開始執行營救計劃了。
“收束外層能量裝甲，變更充能模式，收容貞德號與克拉姆林號，同步駁接4艘無畏級戰艦，保持同速。30分鍾內要求各艦艦載機在本艦停機坪集合。”馮月月飛快的下達命令，同時也關注著計劃中的各個細節：“愛，天眼係統掃描艦隊護衛艦情況，分析各護衛艦損失。預估引擎動力情況，預留加速空間，向無畏級凱撒號靠近，執行優先援救。命令鄧誌飛艦長派遣特戰隊至本艦停機坪集合，給他們同步粒子束武器參數修正。”
“已完成貞德與克拉姆林收容工作，同步駁接進行中，預計75分鍾後需要張開外層能量裝甲並提速。”愛實時匯報著各種情況。
諾亞號兩側共有8個大型戰艦駁接口，四艘無畏級戰艦同時駁接也很是壯觀，18千米長的戰艦靠攏過來，在無人機設置的全息信標指引下緩緩同速，外部的裝甲已經損毀嚴重，各艦都是選擇開啟側翼駁接口，用結構裝甲部分完成相互的固定。
這時諾亞號腹部的的裝甲陸續打開，隨即投影出一條條並行的降落航道，有艦載機從駁接口處的連接橋，朝停機坪行駛。大部分的艦載機直接從各艦起飛，再從航道降落到停機坪上。艦載機忙碌的在停機坪上調整位置，到啟動區封閉艙室，等候起飛任務。維修機師與醫療人員陸續登機，還有輔助設備也被一件件運上艦載機。啟動區的太空作業維修設備也已經準備就緒。方舟級別戰艦的設計主旨是為了保留人類文明，巨大的裝載力甚至可以搬空一座城市，諾亞號設計時候可以滿載300萬人，艦載起降跑道更是多達800個。
“加速預警倒計時30分鍾，請各單位提前做好準備。”艦內廣播突然響起，四處的綠色指示燈也變成黃色在閃爍，還有彈出的信息麵板提供文字警告。
已經在啟動區停泊的艦載機與頂部出現的懸臂相連，停機坪上的工作人員也陸續返回艙室內部，隻有無人機依舊忙碌，但是密度也少了很多。艦艙內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選擇躺在維生艙內，少部分還需要人工操作的設備，也在設備駕駛室內被安全帶緊緊的鎖住。往停機坪移動的人員卻沒有停步，依舊執行著命令。
“加速預警倒計時5分鍾，請各單位回到維生艙室做好加速準備，如無法進入維生艙室，請確認周圍緊急固定錨點位置。本次加速預計持續120秒。”
5分鍾倒計時響起時，在停機坪上已經看不見任何人員，諾亞號的人工重力係統擁有全向2單位過載的緩衝能力，前後的推進緩衝協調能力更是可以達到10g，但是為了減少空間裂隙的產生，隻有保持加速推進同時張開能量裝甲的模式，才可以達到效果，這次加速的峰值可能讓戰艦承受5g的過載，即便有人工重力係統緩衝，在外活動也會受到致命的傷害。這種程度的加速，對艦內的設施也會造成一定損壞。
“3號引擎準備啟動，護盾充能延遲15秒啟動，10秒倒計時。”艦橋內另一名導航員在做著最後的確認工作：“3號引擎點火，平衡器啟動，持續時間12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