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狂怒中燒(下)
“這是哪裏?”盡管回國來到這座城市也已經有些日子了,平常也喜歡到處閑逛,可是這條街道卻從未涉足,街角這個頗有些藝術氣質的茶館更是聞所未聞。
水茶坊。
外麵空無一人,隻點著一盞昏暗的燈,暗啞啞地照在水曲柳做的匾額上,有種無比厚重的滄桑和曆史感。
“他來這裏私會情人麽?”眼看秦雨讓她將車子遠遠地停下來,臉色還不大對,雪玲顰眉,準備拉開車門出去,“我倒是要看看。”
“等等。”秦雨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雪玲也不知道怎麽的,瞬間好像讀懂了什麽,乖乖地坐下了,嘴裏隻自言自語地道:“你看他開車出來的,這附近都沒停下,興許不是來了這裏。”
“噓——”秦雨低聲道,“看一會兒再說。”
這一會兒,轉眼便是半個小時,秦雨不動不搖地看著那扇完全沒有動過的門,絲毫沒有要結束這場莫名其妙偷窺的意思,他既不說明為什麽要在這裏傻等,也不給個確切的時間,雪玲的忍耐到了極限,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頭,怒道:“我看是你弄錯了!他根本就不在這裏!你喜歡等你慢慢兒等!我要先走了!下車!”
秦雨也沒說話,忽然回過頭來,死死地抓住她的手,順勢跨過來,一下子就將她的駕駛座給放平了,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嘴就親了下來。
雪玲徹底愣住了,她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事讓這個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家夥瞬間就齜牙咧嘴地撒開,不過對於這個結果,她倒是懷揣著一些欣喜若狂,所以並沒有像普通的受害婦女那樣拚命掙紮,而是比他更為主動。
有人擾了他們的“好事”。
抬頭過來,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壯漢曲起手指敲擊玻璃窗,秦雨按了下來,怒道:“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幹這種神叨叨的事?”那男人點了支煙,露出胳膊上的龍紋,嗤笑道,“辦事也不挑挑地方,走吧!去開個房!再在這裏胡搞,我閹了你!”
“你這人,這條街是你的嗎?”雪玲黑著臉瞪他。
壯漢也沒說什麽,隻是低頭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兒,不過一會兒功夫,從前麵的各個小巷道中冒出來很多人。
而且,越來越多。
雪玲瞠目結舌。
“秦律師,今天的事看在童哥的麵子上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那黑衣壯漢衝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秦雨輕笑了一聲,“我不管你今天到這兒來到底是什麽目的,現在請你趕快離開,再遲一點兒,發生什麽事我就不負責了。”
雪玲瞪大了眼睛看向秦雨。
秦雨抬頭問他:“奚童來過嗎?”
“話我已經說過了,”黑衣壯漢冷笑一聲道,“現在就走。”
秦雨還想說話,雪玲一把將他推開,發動了車子,相對於秦雨隻看到了眼前的一個人,雪玲看到的是,那些人正在往她的車子聚攏。
出了巷子,雪玲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秦雨無奈地歎了一聲:“我以為,他們不認識我。”
“你的事不重要,”雪玲將車子停在路邊,眉頭緊皺地問秦雨,“那個人口中的童哥,是奚童?”
秦雨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不是仁美集團的國內總裁嗎?怎麽會是這些人的童哥?他是個黑社會?”雪玲怒了,咬牙道,“這件事我現在就要告訴寶兒去!”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秦雨忙拉住她道,“有些事是上一輩的事,也不能全算在他頭上,這個,你不懂。”
“可他現在是人家口中的童哥!”雪玲覺得,他完全就是刻意避重就輕,粉飾太平,尤其用這種老掉牙的說辭,更讓人覺得他把自己當成傻瓜了。
眼見難以三言兩語說清楚,秦雨便道:“你不用興師動眾去和寶兒說這個事,奚童已經自己告訴她了。”
雪玲挑了挑眉。
“這才是他們兩個人分手的原因,”秦雨苦笑道,“寶兒嫌棄他背景太複雜。”
“你說誰?”雪玲問。
秦雨沒料到她驟發雷霆之怒,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她這怒從何來。
“請你,”雪玲掃了他一眼,低聲道,“下車。”
“啊?”秦雨徹底愣住了。
“沒聽清楚嗎?”雪玲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遍,“請你下車。”
秦雨歎了一聲,推開車門,他也一肚子的火,大男子主義如他,何時受過這樣的閑氣?換做平時,他早拂袖而去了,可今天他想了想,也是自己不對在先。
不過也沒“卑躬屈膝”地解釋什麽,隻是站在車門口,沒有關車門,死死地盯著雪玲。
雪玲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跨身過來用力將副駕駛的車門給甩上了,真個就開了車子揚長而去。
被像個垃圾一樣扔在路邊的秦雨咬了咬牙,掏出手機來,給奚童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你這家夥!在哪兒呢?沒事兒吧!”秦雨用連珠炮似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焦灼,同時也暗含自己剛剛吃癟的小情緒。
“我在酒店。”他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與往常迥然不同。
“先回來吧!有什麽事,咱們再商量,你可不要衝動!”秦雨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將自己的衝動忘記得一幹二淨。
“沒事,你睡吧。”奚童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這種報平安的方式實在隻有反效果,不過,奚童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自己的全身而退,不過是希望她過得淳靜,不受幹擾,絕不是縱容她放縱自己。
她到底是什麽想的!
就在剛剛,剛剛!
奚童滿心愧疚焦慮地趕到了她們落腳的拍攝地,被告知她去了附近的酒店,什麽也來不及細想的他匆匆趕了過去,卻在酒店的大堂撞見穿了條白色抹胸晚禮服的寶兒,手挽著白崇禮,兩人相視一笑,進了電梯。
他一時間如同五雷轟頂。
白崇禮,他最為熟悉。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想不明白,她甩掉自己,就是打算和一個聲名狼藉的老頭子如此親熱?
怒火中燒的奚童用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他自己就是開酒店的,酒店不單單是個開房間的地方,也有很多的休閑娛樂,可以唱歌,也可以健身,還可以吃飯。
他本該轉身就走的,可鬼使神差地打算親自前往,一探究竟。
“奚童!”忽然有人從背後重重地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