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醜聞（下）
“你不知道我已經拒絕李豫了嗎？”老板大聲顯示出自己的絕對權威，他剛剛才開記者會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的律師行絕對不會接李豫父子的案子，結果人家通稿還沒發出去，秦雨就打臉了，親自跑到看守所去見李明遠。
“之前你們倆關係不是一直挺好的嗎？”秦雨挑眉，帶著幾分戲謔地笑。
老板幹咳了一聲，用手把桌子一拍，嗤笑道：“你就知道在這裏刺我！你脖子上長了個球嗎？你動動腦子，我的律師行垮了，對你有什麽好處？損人不利已的事你也做，你是不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頭被門擠了？”
“喲喲！”秦雨不以為然，往後靠在椅背上，淺笑道，“您沈老板那麽大的神通，那麽多的路子，要真是因為我這麽上不得台麵的人垮了公司，臉的確丟大了。”
“秦雨！”老板失去了耐心，他用肥嘟嘟的手指指著秦雨，罵道，“你個臭小子，趕快給我停下來！如果我再發現你跟李明遠或者李豫的案子，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兜著走就不必了，”秦雨打桌上拿起了一支筆，塞進自己的口袋裏，咧嘴笑道，“這辦公室裏，隻有這個東西是我的，我拿走，至於別的嘛，就留給老板你自己兜底了。”
秦雨說到這裏，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用力將門甩上了。
“該死的！”老板暴跳如雷，追出來大聲嚷嚷，可對秦雨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的影響了。
他走出律師行的寫字樓，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秦雨！”阿雅追出來，拉住他的胳膊，壓低道，“你在幹什麽？快回去！”
“放開！”秦雨甩開她的手，有些憤怒地看著她，“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多嘴！”
“好吧，”阿雅剛剛準備下班，還沒收拾好東西，就聽到別人議論說秦雨和老板吵架，甩門走人了，他趕上去，隻見到老板氣得翻白眼，一直在破口大罵，眾人圍著安慰，他的秘書偷偷告訴她，秦雨已經走了，她這才又慌慌張張地追出來，她整個人都是慌亂無章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從小就是個按部就班的乖孩子，接受不了這樣忽如其來的刺激，“你告訴我，為什麽不幹了？”
“不幹就不幹，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怎麽那麽多廢話！”秦雨罵道，“還不快回家洗衣服去！”
阿雅眼睜睜地看著秦雨一陣風似的走遠了，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電話鈴聲響了。
她接起來，是主管打來的，他說：“阿雅，你到我辦公室裏來一趟。”
主管看著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才道：“阿雅，我是真心打算下個月讓你升助理了。”
阿雅瞪圓了兩隻眼睛，看著她。
她低聲道：“這樣吧，我還給你留個機會，你今天晚上回去勸勸秦雨，也沒大多點兒事，讓他過來給老板認個錯，保證不再碰李家父子的案子，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我。”阿雅職位低，平常也就是個埋頭苦幹的那種人，就算這麽大的事，她一樣什麽都不知道，有些無奈地摳了摳自己的手指，其實她已經聽出來了，主管的意思是，如果勸不了秦雨，就立刻開除她，囁囁嚅嚅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主管很了解她，便低聲向她解釋道：“李豫你知道嗎？”
她忙仰起頭來，點了點頭。
“這件事還得從他兒子說起，”主管輕歎道，“李明遠把一個女孩兒給殺了，李豫就找人頂罪，這個案子原本由律師行的一組包幹，可是還沒等到他兒子上庭，老子就又出事了，他的明遠娛樂被旗下的多名女孩兒揭發，說他威逼，不但自己長期逼迫這些女孩兒為自己服務，還利用他們搞權色交易，所以整個集團都給封了，你也知道老板那個人的，李豫有錢有勢的時候大家是朋友，現在他臭大街了，自然要馬上撇清關係，所以開了記者會，告訴所有人，我們律師行不再接李家父子的官司，一組的人都撤了，偏偏秦雨這個時候衝上去了。”
“這原本和他是沒有關係的，對吧？”阿雅一時間難以消化這麽多的事，稍稍明白了這個。
“對，”主管說，“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通，就非得和老板對著幹，你好好勸勸他，其實大家都知道，秦雨和仁美集團的老總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沒有秦雨，仁美集團的單也別想再拿，老板頂看中仁美集團的生意，那可是我們公司百分之六十的經濟來源，所以我相信，老板隻是麵子上難下台，就算是嚷著要讓我開除你，也不過是氣頭上的一句話罷了，等他明天想明白了，就決計不可能和秦雨計較，所以，隻要道個歉，一句話的事。”
阿雅用力點了點頭。
“阿雅，”主管真誠地看著她笑，“你一直是個很能幹的人，在公司裏的這三年時間，我看得很清楚，我之所以和你說這麽多，就是不希望你受到牽連，丟了工作，你明白嗎？”
阿雅心裏沉甸甸的。
她想到了自己孤身從一個小城市來到這裏，每天拚了命似的努力，謹小慎微地工作生活，生怕有個行差踏錯，每天都活得很用力，好容易在公司裏站穩腳跟，現在秦雨說走就走，竟然讓她一下子都失去了。
她很失望，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原來所有的公平正義，不過口頭上說說而已。
站在街邊，打開來手機，李豫父子的新聞比比皆是，之前是一邊倒的吹捧，現在是一邊倒的謾罵。
李豫父子幾天前還是律師行的座上賓，現在被拒之門外，就因為身份變換，他已經不是國際巨星，而是臭名昭著的階下囚。
她何嚐不是這樣呢？昨天還是可以做律師助理的人選，今天就必須麵臨失業，就因為身份沒法改變，誰讓她是秦雨的女朋友呢？
入了夜，這座城市燈火通明，四周圍全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一陣涼風吹過，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