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醜聞（中）

  秦雨毫不隱晦地告訴他：“對。”


  李明遠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了好久才漸漸平靜下來，仍舊哽咽難言，他雙手抱拳，一改先前的不可一世，可憐兮兮地哀求著秦雨：“請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秦雨輕輕地歎了一聲，便問：“我來問你，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你現在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


  “你一定要相信我！哥哥，”他帶著哭腔道，“我真沒想把她殺了，真的，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死了。”


  “你怎麽會和她在一起？”秦雨皺著眉頭對他道。


  “你也知道，在那種地方上班的，不都是做那個的。”李明遠說，“那女人一路跟著我去出來，可到了房間裏，卻不肯脫，一會兒哭哭啼啼說陪我，一會兒哀求著說要走，我本來就心情不爽，當然沒什麽耐性聽她廢話，就按住了她，我辦事的時候，她一直鬼吼鬼叫的，我怕被人聽到，就順手拿枕頭捂住她的臉，誰知道等我辦完了事，她就死了。”


  秦雨麵無表情，將錄音筆給打開了。


  “需要我交待過程嗎？”李明遠傻呆呆地問。


  “暫時不用了，我要先看過警方的筆錄，”秦雨掃了他一眼，又問，“你發現人死了之後，都做了些什麽？”


  “我，”李明遠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攝像頭，問秦雨道，“可以說嗎？”


  秦雨點了點頭。


  “我給我爸爸打了個電話，”李明遠哭喪著一張臉，擦著眼淚說，“我爸爸立刻找人過來處理了屍體，緊接著就找了人去警局自首，這件事本來就這麽完了，誰知道那個女孩兒的父母也知道從哪裏聽說，我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就跑到我家公司裏去鬧。”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咬住自己幹澀的下嘴唇，盯著秦雨道：“哥哥，我可以抽根煙嗎？”


  秦雨將煙遞給了他，他死命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濃霧，又接連抽了好幾口，這才接著對秦雨道：“我爸爸讓人把他們打了一頓趕出來，誰知道那老頭也不知道是有病還是怎麽的，當天夜裏就死了，然後那個老太婆就跟神經病一樣，成天跟著我，跑到我家門口，到學校門口堵我，又到公司裏去，當時我爸爸說，給她一千萬，讓她別鬧了，可是她非是不聽，自己鬧就算了，還跑到報社這些地方去，你也知道我爸爸，在娛樂圈還是有些地位的，所以都給壓住了。”


  秦雨一直看著他，聽得很認真。


  “前麵這一段時間，這老太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以為她放棄了，誰知道會出這種事。”李明遠說到這裏，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雙手顫抖得厲害。


  “暫時先這樣吧，”秦雨起身，將錄音筆收了起來，低聲道，“現在案子已經到檢察院了，很快他們就會提起公訴，我會認真替你準備上堂的材料，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遺漏，如果想起什麽的話，立刻告訴警員，他們會按正常程序通知我過來的。”


  李明遠似乎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體係，一臉呆滯地看著他，他便低聲道：“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我建議你認罪，畢竟，你犯罪是客觀事實，沒喲主觀故意，再加上你的悔罪態度，應該可以方輕判。”


  “是不是我認了罪，就能離開這裏嗎？”李明遠的天真實在叫秦雨無言以對，眼前的這個家夥，分明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幼稚鬼，怎麽看都不像個窮凶極惡的強奸殺人犯。


  直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可以出去。


  眼見秦雨不說話，李明遠急了，他搖晃著凳子，哭道：“奚磊既然找了你過來幫我，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律師，難道，連你都幫不了我嗎？我還有些錢，隻要你能救我出去，全都給你！”


  秦雨懶懶地伸了伸腰，瞥了他一眼道：“你做好心理準備。”


  “哥哥！”眼見他收拾東西要走，李明遠忽然叫住他，有些激動地問，“我爸爸，他怎麽樣了？”


  “過兩天新聞就出來了，”秦雨道，“你自己留意吧，我沒有親自接觸，所以對具體的情況也不大清楚，隻知道，他已經被抓起來了。”


  “為什麽？”李明遠就是個不知道放棄的人，他完全聽不出秦雨在婉拒他，隻顧心裏著急，又追問秦雨。


  秦雨衝他笑了笑，終究沒有回答她，轉身出去了。


  “秦律師，老板在你辦公室裏，他說要見你。”秘書給他打了電話，催促他回去。


  “知道了。”他漫不經心地將錄音筆放在自己的口袋裏，啟動了那輛破車。


  律師行的大廈下麵，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的記者，甚至還有示威人士。


  秦雨的車子太破，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搖大擺地從地下停車場大門開了進去，他懶洋洋地拉開車門，秘書過來，幫他把車門給拉開了，一邊拉，一邊小聲提醒他：“大火燎原了。”


  秦雨若無其事地進了電梯，靠在電梯壁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可能是一組那邊的人告你的狀去了，老板的臉色實在難看得很。”秘書又忍不住和他說。


  “我讓你平常多讀點兒書，該做事的時候多做事，該考證的時候多考證，你又不聽，”秦雨大咧咧地將手插在褲兜裏，瞥著他說，“現在看人臉色辦事，舒服嗎？”


  秘書被他說得滿臉通紅，衝他尷尬地笑了笑。


  辦公室裏，老板果然在裏麵，這大腹便便的家夥平時一件事也不需要做，就等著從他們的傭金裏抽成，一般不會來公司，每每出現，必然是大事。


  “秦雨，”他說，“你今天下午幹什麽去了？”


  “沒什麽。”秦雨笑了笑，坐在他對麵，氣場完全不輸。


  “別在我麵前耍滑頭！”他怒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


  “喔？”秦雨徑自好笑，用手拄腮，看過去，從這個角度，老板人長得真的超級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