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收之桑榆
寶兒將奚童送到門口,盯著他看。
他笑:“我自己可以上樓,不必送了。”
“什麽時候搬過來的?”寶兒問他。
“你哥哥找過我之後。”他回答。
“我哥哥找過你?”寶兒大吃一驚。
“不想知道他跟我說了些什麽嗎?”奚童靠在電梯口,看著她微笑。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一雙眸子在奚童的臉上掃了又掃。
“他說。”奚童衝她微笑,“讓我不要再靠近你。”
寶兒低頭笑起來,表情不是太好。
“回去休息吧。”他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表情,連帶著,開玩笑的機會也錯過了,他便忙向後推了推她。
寶兒點頭,留給他一個說不清的笑,把門關上了。
“他是誰?他是誰?”文音抓住寶兒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問。
“這是我的同事。”寶兒幽幽地回答。
她的失神被九嬸看在眼裏,九嬸並沒有說話,隻是冷眼在一旁看著,唯有不會看眼色的文音,還在嘰嘰呱呱地問著話:“他叫什麽呀?”
“奚童。”寶兒回答。
“奚童,奚童!這名字真好聽!”文音又說,“嗯,原來他也是個模特,難怪長得那麽好看,身材也好。”
“我先回去睡了。”寶兒推開她的手,衝九嬸笑了笑,走進臥室。
九嬸目送她進了房間,便笑著對文音說:“明天起她就要進組了,家裏交給你照顧,有什麽事隻管給我打電話就是了。”
“那媽媽你呢?”文音問。
“我跟她去。”九嬸點頭。
相對於寶兒的失落,奚童卻是躊躇滿誌,他買下了她樓上的單位,不過重新簡單裝修就搬了過來,隻為能理所當然地出現在她身邊。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雄厚的經濟基礎,也是他的優勢之一。
“你來真的?”秦雨參觀了他的新家,嘖嘖道。
他低頭一笑。
“哈哈!”秦雨咧嘴大笑起來,拍著手道,“你終於是個正常男人了!為了女人一擲千金的感覺怎麽樣?爽不爽?”
他隻是笑,沒有什麽話。
“就算沒那個美女,這也是件好事。”秦雨掃了他一眼,笑道,“你一個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每天擠在那個小破房子裏,也不是個事兒。”
正說話,隻聽到門鈴聲響了。
奚童搬到這裏來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訪客倒是來得有些神奇。他把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文音。
文音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手裏抬著一個小托盤,托盤裏擺著一隻帶蓋的白瓷碗,羞澀地衝他一笑:“奚先生,我做了些湯,順便給你送一碗來。”
“有湯喝?”沒等奚童回話,秦雨已經跑過來,直接把碗端進去了。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文音一張臉紅撲撲的,忙笑道,“我再去端一碗。”
“不用了。”奚童擺了擺手,笑問,“寶兒回來了嗎?”
“還沒。”文音歎了一聲,搖頭道,“得有日子回不來了,寶兒這丫頭平時看著吊兒郎當,但真工作起來,很拚命的,你跟她合作過,應該很清楚。”
“什麽合作?”秦雨抬起頭來,壞笑著看奚童。
奚童愣了一下,笑了笑。
“你家裏······”文音有些不好意思說太亂,便忙熱心地問,“我今天剛好有空,要不,下午我過來幫你收拾收拾?”
這全是托了秦雨的福,這家夥似乎自帶特異功能,所到之處,一片混亂。
“謝謝了。”奚童忙搖頭笑道,“中午有人會來打掃的。”
“啊。”文音有些失望,在周圍看了一眼,這才有些不情願地走到門口,輕笑道,“那麽,我先走了。”
“這湯真好喝!”秦雨適時將白瓷碗放在回了她的托盤上,衝她咧嘴笑,“謝謝!”
關上門,秦雨便挪揄奚童道:“你這也算是東隅未失,收之桑榆!原來搬到這裏來,是想盡齊人之福!”
奚童白了他一眼。
這原本隻是秦雨的一句玩笑話,奚童沒太放在心上,可是晚上回家的時候,文音竟然又在門口等他,邀他一起吃晚飯,他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她是寶兒的親戚,他不能讓她有任何的誤會。
所以,他打算直截了當和她說清楚,可該怎麽說,又是個問題。
畢竟文音這個女孩兒,說得太明顯,容易傷了她的自尊,可如果不說明白,太顧及她的感受,又像是在和她搞曖昧。
他簡單想了想,便笑道:“你今天沒有出去找朋友嗎?”
“我剛回國,也沒有什麽朋友。”文音笑,“現在最熟的,應該就是你了。”
“其實。”他說,“我也正好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呢!”
“你說!”一聽到這個,文音立刻來了精神,連連點頭。
“我想問問,你······”正要說話,他的電話鈴響了。
電話是奚磊公司的人打來的。
他眉頭緊皺,便道:“這樣吧,我有些事要趕著去處理,改天我去找你。”
“好!”文音自詡是個懂事的女孩兒,絕不會在關鍵時候拖人家的後腿,便連忙點頭道,“你隻管去忙你的,需不需要我來替你做點兒什麽呢?”
“不用了。”奚童禮貌地走進了電梯,趕著出去了。
文音此刻並沒有感受到奚童的真正用意,她滿心歡喜地感受到他的善意,並且十分欣喜。
她不是個不講道義章法的人,尤其這件事和寶兒有關,她一定會特別小心。
所以,昨天晚上她給寶兒打了個電話,大意是問清楚,這個奚童到底和她是什麽關係,並且十分明確地告訴寶兒,自己想要追求這個奚童。
寶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說了,奚童隻是她的朋友,聽說她有這樣的想法,還鼓勵她大膽一些。
正因為有了寶兒的鼓勵,她才可以放心去做。
滿心歡喜的文音回到房間,做著她的春秋大夢,奚童心急如焚,公司的人翻遍了整座城市,都不見了他的弟弟。
非常時期,他心裏針紮一樣的難受。
不管是弟弟,還是舅舅表哥,他最不希望見到的,就是手足相殘的人間慘劇,誰能想到現在就是他要麵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