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救命
顧念念被許瑞康帶出了酒吧，一直到了江邊。
對著滾滾怒江，顧念念兩腿就發軟，她萬分害怕的看著一臉陰鬱的許瑞康。
“你到底想幹什麽？放開我啊。”
大小姐的聲音都已經喊到嘶啞了。
“你告訴我，我弟弟在哪兒我就放開你。”許瑞康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他往後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恨恨的看著 顧念念。
顧念念好無語，“你弟弟是誰啊？我真的不認識他？我剛回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你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少裝了！快點說！”許瑞康瞅著那滾滾怒江，心裏又是生氣又是難過。
這個找死的臭小子許瑞熙，說好了一起拚搏的嘛，說好了一起為了夢想努力的嘛。結果為了個女人說走就走，拋棄了 自己不說，還拋棄了一直說著永不放棄的夢想。他們都進了決賽啊，夢想就一步之遙了，他卻臨陣脫逃，真的是太不負 責任！太過分了！！
顧念念沒見過脾氣比自己還暴躁的人，又一次被許瑞康吼了之後，她便知道對於這樣的人，不能講道理的，也不能硬 碰硬，她試試緩和下語氣以柔克剛或許會有效果。
“我叫顧念念。”
顧念念見自己逃脫不了，索性也往石階上一坐，在許瑞康身旁。
“你叫什麽名字關我什麽事？”許瑞康不屑的看了顧念念一眼，他要知道的隻是他弟弟的消息，這個女人的事情他一 點都不想知道。
“你弟弟叫什麽？”
顧念念也不急，繼續說道。
“你會不知道！”許瑞康就差沒吹胡子瞪眼睛了。
顧念念擦汗，她感覺跟這個人簡直無法溝通。自己這麽一廂情願的認定了，別人說什麽都沒用，不能這樣的。
“這位大哥……”顧念念想著字眼，怕一不注意激怒了他。“呐，我們有理說理啊。首先呢，你說你弟弟被我帶跑了 ，可是你卻不知道我的名字，這說明你可能是認錯人了；其次呢，我連你弟弟叫什麽都不知道，那麽試問我怎麽能帶走 他？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要是真帶走了你弟弟，有你這麽一個恐怖的大哥在這裏，我是絕對不會傻到自己往槍口上 撞的。”
顧念念夠狠，最後一點把許瑞康毫不留情的罵了進去。
許瑞康被江風一吹倒也是清醒了不少，顧念念說的這三點他都聽進去了。隻是這最後一句，讓他蹙眉了。
顧念念一看許瑞康的反應，心裏十分忐忑，他不會發瘋把自己扔進江裏吧。她偷偷的往後坐了坐，離江邊遠了些。要 是真扔江裏，她還有機會跑。
許瑞康看著江麵，半天沒有說話。
害顧念念錯覺他根本就是睡著了，壓根沒聽她說什麽。
稍許之後，許瑞康捆綁著自己和顧念念的繩子，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走吧。”
顧念念欣喜的看著許瑞康，他被自己說動了，總算要放了自己了。怕許瑞康反悔一樣，顧念念趕緊的三步並兩步的離 開了江邊。
許瑞康頭也沒回的繼續看著江邊，腦子裏想起了最開始許瑞熙和他一起勤奮練習準備比賽的情景。
那時候說的好好的啊，怎麽說放棄就放棄？
他站了起來，走向了江邊。
許瑞康平靜的看著波瀾的江麵，心裏說不出的絕望。在顧念念說出她叫顧念念的時候，許瑞康就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那個女人叫什麽他不知道，但絕對不叫顧念念。
“二十多年相濡以沫，我居然比不上那個你才認識了幾天的女人。”許瑞康無限淒涼的對著江麵喃喃說道。
顧念念一路跑的急切，撞上了正趕來找她西門夏樹和司徒悠悠。
“樹。”顧念念一看到西門夏樹頓時就崩潰了，她激動的抱住西門夏樹痛哭了起來。
西門夏樹臉色一僵，有些尷尬。但此刻顧念念如此脆弱，作為朋友借個肩膀也無可厚非。他輕輕拍著顧念念的後背，溫 柔的聲音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司徒悠悠在一邊見相擁的二人，有些小小尷尬。不過，她很疑惑，許瑞康怎麽這麽容易就放了顧念念。上一次為了讓自 己滿足他的要求，他可是用命相逼的。
“許瑞康呢？”司徒悠悠覺得蹊蹺的問道。
“不知道，我說了不認識他弟弟，他就放了我了。”顧念念此刻也來不及敵視司徒悠悠了，她帶著哭腔回答著。
司徒悠悠一聽，覺得不對勁兒。她看向相擁的二人，“老板，你照顧她，我去看看那家夥。”
“我跟你一起去吧。”西門夏樹不願司徒悠悠離開。
“不用了，你還是照顧好她吧，嚇得不輕呢。”司徒悠悠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顧念念，轉身去找許瑞康去了。
晚上的江邊沒有燈，司徒悠悠看的不是很清楚。
“許瑞康。”她開口喊道。
之前一直躲避的人，此刻卻要去尋找，人生真的很奇妙。
司徒悠悠想到這個失笑了，要是再見到許瑞康一定告訴他，夢想不是這樣追求的，他太偏激了。
許瑞康沒有聽見司徒悠悠的叫聲，隻是看著湍急的江水，想到了棄自己不顧的弟弟，心中的絕望和悲涼越積越多，最後 到了他無法承受的地步。
“二十多年的感情，最後隻剩下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許瑞康喃喃的，不知不覺中兩行淚已經順著他眼角流了出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如今的許瑞康已經徹底的絕望 了。
司徒悠悠遠遠看到一團黑影站在江邊，她急忙的小跑了過去。
待能看清楚了，發現許瑞康半隻腳踏出了江邊，危險！她心中著急，大喊道。
“許瑞康。”
許瑞康聽到呼喚聲，轉頭沒有認出換了裝扮的司徒悠悠，他無神的雙眼掃了眼司徒悠悠什麽也沒說。
司徒悠悠見此情景，知道非常不妙。
“你不要你的夢想了嗎？”
情急之下，司徒悠悠脫口問出。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轉移他的注意力。
“夢想？”許瑞康流著淚，呢喃著這兩個字。
“對，夢想。”司徒悠悠盡力的讓自己保持著鎮定，隻有自己鎮定了才能幫到別人。
“不要了。”在司徒悠悠希冀的眼神中，曾經那麽堅持的許瑞康此刻卻淡淡的說了這三個字。這樣的平淡語氣和絕望眼 神，讓司徒悠悠的心一下就揪緊了。這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許瑞康受到了怎樣的打擊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你不是那麽堅持說什麽都不會放棄的嗎？”司徒悠悠邊說邊慢慢靠近著許瑞康。
“為什麽？”許瑞康聽到這三個字，突然就歇斯底裏了，“我他娘的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那個混蛋東西會選 擇認識幾天的陌生女人而不要二十多年相濡以沫的大哥？我他娘的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聽到許瑞康這樣的怒吼，司徒悠悠臉色一沉，原來有這樣的原委，難怪許瑞康會這樣了。之前一直不放棄是因為他以為 自己弟弟隻是一時意亂情迷遲早都會看穿本質回來的，可能他從來沒有想過許瑞熙和那個女人是真的愛情吧？所有才會 有這麽大的落差，才會這麽生氣，以至於現在這麽絕望。
“許瑞康，你別激動。”司徒悠悠又往前邁了幾步。
“你別過來了！過來也沒用！”許瑞康早就看到司徒悠悠慢慢靠近他的腳步了，他知道她是好心，可是他不需要。
閉了閉眼睛，眼淚滾燙，從眼裏滑下落入了滾滾江水中。許瑞康平靜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眼司徒悠悠，淡淡道：“要是你 有機會見到他，告訴他，我不原諒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說完毫不猶豫的就往江中跳去。
“不要！”
司徒悠悠往前一撲，抓住了許瑞康的手。
“你別鬆手啊。”司徒悠悠吃力的抓著許瑞康的手，著急的吩咐著。
她最怕的就是許瑞康抱了必死的決心，這樣即使她死死的抓著也是沒有用的。
“謝謝你，不過，真的不用了。”許瑞康笑了笑，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長手一伸，他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樂 悠悠的手指。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司徒悠悠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搖著頭，眼淚落到了許瑞康的臉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 樣決然尋死的人，這樣悲傷的絕望讓她深深震撼。但是，真的不要，她不要看著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消失在自己眼 前，她受不了。
“放手吧，沒用的。”許瑞康很平靜，非常平靜，平靜到司徒悠悠害怕。
“我答應你……我去頂替你弟弟……求你……不要鬆手……活下來。”司徒悠悠已經淚如雨下了，她想到了唯一能讓許 瑞康活下來的辦法。
許瑞康卻是搖了搖頭，還是那麽笑著，“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的弟弟已經死了，那個活著的已經不是我弟弟了。 ”
“求求你……真的……不要……活下來……活下來啊……”司徒悠悠的手指被許瑞康掰的已經快握不住他了，她著急的 哭著，“救命啊，來人救命啊！”
終於，司徒悠悠握住許瑞康的手被全部掰開了。
許瑞康往江中掉了下去。
“不要啊！”
司徒悠悠想也沒想的就跟著許瑞康跳了下去。
這一跳可是嚇壞了聞聲趕過來的西門夏樹，他推開要粘上來的顧念念，迅速的脫了鞋和外套，往江中跳去。
司徒悠悠一跳下江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會遊泳，下水就直接被嗆到了。
要命的撲騰著，司徒悠悠腳上夠不著底，這樣的無力感讓她怕到要死。
“……救……命……”她口齒不清的喊道，上次幫別人喊，這次就是為自己喊了。
本來是要自殺的許瑞康，見司徒悠悠也跟著跳了下來都被她給嚇了一跳。結果見司徒悠悠下水就在撲騰，兩下就喝了好幾 口江水，他便知道司徒悠悠不會遊泳。他很無語的看著司徒悠悠，這人真是，他自殺他的，她跟著來湊什麽熱鬧。
於是，許瑞康也就來不及死了，他得先救起這個傻姑娘，才有時間繼續自殺。
這時，西門夏樹也跳入江中了，兩人相視一眼，合力夾著司徒悠悠往岸邊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