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膽小鬼
在阿寬不在的日子裏,司徒悠悠儼然成了夏日之樹樂隊的禦用鼓手。
少了她,夏日之樹居然都出現了冷場的情況。這是件很好又很不妙的事情啊。
司徒悠悠惆悵的穿上了小西裝,又一次的畫上了小煙熏,這有個樣子的她雖然不辨男女,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酷感和 妖嬈。她透過門縫看到舞台上的架子鼓,心情有些低落。
阿寬的老婆已經快做完月子了,阿寬就不用天天守著伺候了,也代表著他很快就能歸隊了。而司徒悠悠就能功成身退了 。然後,現在的客人們好多都是衝著她來的酒吧,要是她走了,夏日之樹就會流失掉一定客人,這是非常不好的。
自從那天西門夏樹偶爾一句的指點,司徒悠悠拍照的技術直線上升,她是非常感激這位怪胎老板的,所以影響了酒吧生意 她還是很愧疚的。
也因此,對於那些前來挖角的人們,她都拒絕了。
西門夏樹對她有恩,她是絕對不會做對不起西門夏樹的事情的。
“悠悠。”小五進了後台。
“嗯。”司徒悠悠低著聲音回答著。
“阿寬師傅要回來了,你知道嗎?”小五有些擔憂的看著司徒悠悠,老實說他非常喜歡司徒悠悠打鼓時的感覺,非常的到 位。
司徒悠悠點點頭,她天天跟西門夏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麽會不知道。
“那你怎麽辦?”小五表情很糾結,他很舍不得司徒悠悠,但是阿寬師傅是長老,肯定是不能被取代的。
“我本來就是臨時的啊。”看到小五關心的神情,司徒悠悠不由得會心一笑。
“……”小五一下沒話了,司徒悠悠不說他都忘記了,她隻是師傅請回來的臨時鼓手。“可是好多客人都舍不得你呢。 ”
“聚散本無期,順其自然吧,小五。”司徒悠悠寬慰著小五。
到了樂隊演出的時候。
西門夏樹看了眼台下坐著的阿寬,和最後一晚敲鼓的司徒悠悠,輕輕撥弄了下吉他玄,旋律開始。
一切如往常般演出的非常順利,阿寬朝西門夏樹豎起了大拇指。
西門夏樹麵無表情的看了眼要下台的司徒悠悠,長腿一邁拉住了離開的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一愣,老板這是要做什麽?
“有個消息宣布。”西門夏樹拉著司徒悠悠站在了舞台中央,清冷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響徹整個酒吧。
司徒悠悠心中一咯噔,西門夏樹想幹嘛?她不由得著急的看向西門夏樹。
卻被西門夏樹理解為她緊張,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像是在給她打氣一樣。
“悠悠正式成為本酒吧的駐唱歌手。”
西門夏樹的聲音慢慢緩緩地說道,短暫的安靜之後,酒吧裏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好!太好了!”有人一掌拍上了桌子,激動萬分。
“悠悠!悠悠!我們愛你。”有人結隊喊起了口號。
還有各種噓聲,送花的送擁抱的,都往台上奔。
司徒悠悠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什麽時候她說要當駐唱歌手了?西門夏樹一點都沒有跟她說過的啊,怎麽能這樣先斬後奏, 也不問問她願不願意?
她木訥的接過花,臉上呆呆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而那些送擁抱則被西門夏樹輕輕一拉,讓司徒悠悠躲了過去 。
“唱一個!唱一個!”
台下有人開始起哄了。
西門夏樹看著客人們熱烈的反應,嘴角扯起了笑,轉頭卻看到呆若木雞的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她沒事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做駐唱歌手?”司徒悠悠看著西門夏樹,她要個說法。要是老讓西門夏樹這麽自主的給她下決定,她就 會在這種奇怪的邏輯和習慣下淪為西門夏樹的“傀儡”的。
傀儡是比較嚴重的說法,簡單的說就是司徒悠悠最近老是被西門夏樹奇奇怪怪的決定一些事情,她覺得很不好,要改變這 種情況。那麽,不做駐唱歌手這件事就作為改變的第一件吧。
“我是不會唱的。”司徒悠悠決然的看著西門夏樹,表明她的決心。
“為什麽?”
西門夏樹表情一沉,目光望進司徒悠悠的眼裏。司徒悠悠隻覺得周身都被高壓籠罩,越來越強。
“因為……”司徒悠悠一咬牙,不看西門夏樹的眼睛。
要獲得自主的自由,豁出去了!
“因為我嗓子啞了,今天不能唱。”話到嘴邊變了模樣,司徒悠悠你沒救了……悠悠十分沮喪的瞪著自己的鞋尖。
西門夏樹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剛剛我還以為……”
他這一笑笑得司徒悠悠毛骨悚然,忙否認說:“別多想,老板,我真是嗓子啞了。”
西門夏樹看著司徒悠悠的反應,也沒多說什麽,拿過話筒跟客人們一通解釋後才算是讓放過了司徒悠悠。
司徒悠悠如釋重負的下了台,坐在更衣室裏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不能這樣了,真的不能這樣了。
自從那日西門夏樹指點自己拍照之後,這後麵西門夏樹好像是成慣性一樣總是對她直接下命令或者做決定,從不問她意 見。這樣……不好。
要找老板說清楚呢。
司徒悠悠下定決心要改變這個情況,於是,她一直等西門夏樹出現。
蟲蟲和拉拉一般演出完之後都是直接回去了,很少來後台,就連西門夏樹來後台也是找她而已。所以,這個後台其實 也等同於形同虛設,隻有大型演出時才會用到。
司徒悠悠百無聊奈的坐在椅子上靜等西門夏樹。
這時門開了,司徒悠悠的椅子在更衣室角落裏,能一眼看到門口。
她這麽一瞅便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進了後台,賊嗎?小偷會穿這麽漂亮嗎?司徒悠悠沒有吱聲靜觀其 變。
隻見這個長發女人將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牛皮紙袋放到了西門夏樹的頭盔裏,然後看著頭盔發了幾秒的呆,青蔥玉手 慢慢的撫摸頭盔,那會說話的眼睛裏深情款款。
司徒悠悠瞅著,咋覺得這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好生眼熟。
長發女人有些戀戀不舍,卻聽見了腳步聲,也不敢多做停留的連忙出了後台。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發現角落裏的司徒悠悠。
會是什麽?
司徒悠悠好奇的看著那厚厚的牛皮紙袋,不會是西門夏樹的粉絲送的什麽情書一類的東西吧?
正當她想要靠近那個東西時,門口出現了西門夏樹黑色的馬丁靴,司徒悠悠立馬扼殺了自己的好奇心。
可是一抬頭,司徒悠悠發現西門夏樹的心情絕對稱不上愉快。
隻見西門夏樹臉色陰沉,眼神都變了。
乖乖,又到了南極了麽?
司徒悠悠心裏嘀咕,這個老板的情緒真的是,比雲南的天氣變的還快。
看來此時談論要不要駐唱的事情是非常不明智的,要談論也得等西門夏樹的心情好了些再說。
西門夏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裏的司徒悠悠,他抬頭,麵無表情:“等了很久?”
“沒、沒有。”司徒悠悠納悶兒了,西門夏樹怎麽知道自己在等他。
這個笨家夥,這段日子來,她一直都是坐西門夏樹的機車上下班的,這個時候居然想到了這麽腦殘的問題。
“走吧。”西門夏樹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載著司徒悠悠了,他拿起頭盔,發現了頭盔裏的東西。
司徒悠悠此時已經走了過來,她剛才就想說來著,但想著西門夏樹自己親眼發現說不定會有驚喜感,於是就沒有開口。
“剛才一個女生進來放下的。”司徒悠悠見西門夏樹一臉思考的樣子,熱心的解釋道。
“你看到她了?”西門夏樹臉色冷了下去。
“沒看清,隻知道是長頭發。”司徒悠悠搖搖頭,瞅著南極冰山臉的西門夏樹,小心肝又被凍住了,老板,要不要這麽 冷啊。
“你不看嗎?老板?”司徒悠悠很好奇啊。
“沒什麽好看的。”
“走吧。”西門夏樹將紙袋遞給司徒悠悠,然後再自然不過的牽起了司徒悠悠的手往門外走去。
司徒悠悠一愣,看著西門夏樹牽著自己的手,他牽著自己的手很大,將自己的手緊緊裹在裏麵,力度不大卻不會隨便的 就散開……司徒悠悠的視線不知不覺的從被握住的手上轉移到西門夏樹身上,漸漸的望著他有點出神了。
為什麽竟然覺得西門夏樹現在的樣子好溫柔好友安全感……明明他一副不耐煩又不高興的的樣子……
錯覺,肯定是錯覺。
西門夏樹轉頭看見司徒悠悠看著自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冰山的臉溶解了些。
“上車。”
“哦。”司徒悠悠乖巧的上了車。
西門夏樹從後視鏡裏看了眼戴上頭盔的司徒悠悠,心情忽然大好的笑了笑,他發動引擎飛徹出去。
司徒悠悠從沒遇到過西門夏樹如此快的騎車速度,嚇得什麽都顧不上的伸手就攔腰抱住了西門夏樹,她怕掉下車去啊。
腰上突然一緊,西門夏樹低頭就看到司徒悠悠白皙的細胳膊緊緊橫在自己腰間,滿意的咧嘴笑了,然後車速不止絲毫不 減反而又快了不少。司徒悠悠到最後幾乎是整個人都貼在西門夏樹背上了,她不貪生,但她怕死啊。
老板騎車這麽快,是想要謀殺啊。
西門夏樹壓根就沒往家的方向騎,看著碼表上的速度,他越騎越快。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後座上的司徒悠悠,這家夥已 經將頭全部埋在他的背上了。
真是個膽小鬼。
西門夏樹冷哼,卻不自覺的笑了。
想起第一次見到司徒悠悠時,他正在飆著車,為了抄近道他選擇了那條僻靜的路。就那麽遇見了司徒悠悠,初見麵時樂 悠悠犀利的就像一隻老虎,呲牙武爪又毫不客氣的嗆著自己。誰知道真的接觸後,才知道,不過是個又笨又呆的紙老虎 。
不得不感歎,人的相遇真的很奇妙。
西門夏樹從沒有想過會和司徒悠悠這樣無厘頭的人能相處下來,而且,感覺還挺……愉快。
許是詫異自己會冒出這個詞,西門夏樹微微愣了愣。
是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