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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慕容白月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得便是空骨這類的人,他看似冰冷如水,待人如鏡,卻使得一手“背方桌下井,隨方就圓”人際交往的好手段,看似溫涼如水,卻內生出一種近乎殘暴的特質。


  他的吻初為輕綿柔軟,唇瓣如水輕觸,而後我喪失了自控,他便拖著我的腮開始描摹我的唇形,並開始探進我的口腔。我起初羞惱地掙開他的桎梏,卻被他越發捏緊手腕。他整個人的氣息都壓了下來,他身上的幽香襲入鼻翼,我如同苟延殘喘爭著最後一滴水的魚,自知深陷囹圄,卻無力掙脫,最後又如溫水的青蛙一般放棄了掙紮,雙手不由放上去勾住他的脖頸,將自己全身心綿密不漏地迎了上去。


  殘忍痛苦的愛伴隨著脊背的疼痛越發不真切起來,尾椎的刺痛已經無法分辨是出自傷口的撕裂還是他向下覆壓的重量。他唇舌早已暴烈地撬開我的牙關,與我纏攪在一起,如此疼痛而又讓我無法擺脫。空骨是我的癮,我注定要為他沉淪。


  這樣的暴烈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我的淚水浸濕了身旁的枕頭方才停止。


  夜已深,房外的客人早已各自回房休息。屋內燈花碎了幾次,我強忍著哽咽,盡量平靜地開了口,“躺在這裏的人不該是我。繼續這樣的話就真是你僭越了。”


  空骨躺在我身邊,溫暖的五指覆著我的手,他側過頭,在我臉上再次落下一個輕吻,但並不說話。


  我啞聲道,“你不顧客人的眼光把我抱進房裏,就不怕他人閑人閑語嗎?”


  他的五指滑進我的指縫,與我十指相扣,“景景……”


  我淡道,“公子不要做讓我誤會的事。”


  他微探身,掐了床邊的燈芯,燈盞隱滅。


  月光灑了進來,落在彼此的臉上,他向我的方向挪了挪,把我摟進他的懷裏。


  窗外夜合的香味飄了進來,月色銀綢,散落的光星跳在他長翹的睫翼上,我稍微掙了掙,他立即抓緊我的手,指骨扣撞在一起硌得我生疼。他淡淡道,“你不願意待在空府的話,我明天就吩咐人為你備馬車。”


  “景景……”空骨又淡淡喚了我一次。


  我難受地應了句,“這個稱號好惡心!”他輕輕環住我的腰,臉盡量輕柔的擱在我的頸窩裏,我推開他,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許久,他輕輕歎了口氣,“那幫戲班子不是我請的。你早點休息。”


  一宿過去,拂曉已至。


  昨晚空骨喊了醫師為我的脊椎開了幾副內服病方,外帶幾劑外用膏藥。


  脊背疼,我心中又是糾結萬分,在床上挺了一夜屍去反複思考空骨說過的話。


  一夜無眠,醒來之時空府早已恢複了正常運作。


  慕容白月與空骨的婚事不了了之,空府婚宴上邀請的賓客竟也並不過問,第二天清晨吃了一桌宴酒後便各自拍著屁股走人了。


  哥哥其中也探望過我幾次,摸著我的頭歎口氣,愁容滿麵卻不開口。


  我躺在床上,門“吱啞”一聲開了。


  空骨端著碧梗清粥,坐在我床案旁。


  “景景……”他喚了一聲。


  閉著眼皮裝睡的我臉龐又暈出緋紅,心裏狠狠唾罵了一聲自己的不要臉後,強作自然地睜開雙眼。


  他輕輕把我扶起來,左手環住我的腰,右手端著碧梗粥到唇邊吹了吹,然後舀了一勺送到我唇邊。


  蒸汽氤氳中,他唇色丹紅。


  窗外蒼蘭蠢動,瓣朵飛揚,清風煦日,春暉紫苑,淑景蘭場,君子人如玉,旁臥鬆亙雲。


  見我半晌麵攤著臉沒動,空骨淡笑,清粥含入唇中,隨後湊上前來。


  須臾之間,腦袋還沒分辨出此前情勢時,柔軟的唇瓣再次壓了過來。清粥芳香溢入口唇,帶著的還有他的味道,綿綿密密湧入我的口腔。


  我掙紮著推開他,唇齒音節破碎,“空骨公子情你自重……”


  他淡笑著離開我的唇,放下粥碗,卻在下一刻按住我的腦勺,再次覆了下來,這刻攻城略地,口腔被他占滿,我拚命地敲著他的肩膀,奈何空骨雖然身形清瘦,力氣卻是不一般的大,死死地鎖著我的身體,我脊背一陣疼痛,不由叫出了聲,他頓了頓,我原以為他會饒過我一馬鬆開我,卻不知他換了個角度,轉而把枕頭枕在我的背部,摟住我的腰猛得吻起我來。我狠狠地咬著他的舌,模糊地罵道,“空骨就是這麽唐突女子的嗎?”他卻不語,臉上神色也好不到哪去,雙眉緊鎖,表情很是痛苦。


  我無法違抗我內心的真實想法,盡管疼痛,閉著眼睛不由把手搭在他肩上,如火如荼間,房門突然被推開。


  空骨拗強得恐怖,直到把我口腔中的空氣幾近徹底奪走後才放開了我。


  空骨摟著我,抬眼淡冷地看著來人。


  是慕容白月。


  她有些驚愕地看著空骨和我,但訝異也隻是停之一瞬。她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妝容依舊妍麗,恍然大悟道,“想不到空骨公子日日運籌帷幄,機關算計想要得到的是我表姐。”


  我聽不懂她的意思,略有些疑惑地望向空骨。


  空骨在我耳邊輕輕道,“景景,你先待在這。”隨後支起身,走上前去。


  慕容白月神色淡然,絲毫看不出為情神傷的樣子,她輕輕捋理額間的烏發,笑道,“如今你不娶我,這變數也大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也做不成了,不是嗎?”


  我雲裏霧裏,想要問詢實情,卻覺得謎團太重,自己在此時插一腳也的確不識時務,於是閉了嘴。


  空骨淡道,“我已經為你和李公子安備好逃路了,姑娘還有什麽要求?”


  她笑道,花枝亂顫間,狠狠地瞅了空骨一眼,“你棋局打得真好,步步縝密,連不測都早早預料好了,我們這些人何不是在你算計之中。”言罷,憐憫地望了我一眼,“知景表姐,我也奉勸你一句。世上好看的男子俯拾皆是,但倘若我是你的話,絕對不會染指這美好得有些幻假的空骨了。”言罷指著空骨道,“這家夥著實厲害,說實話吧,要說他有把天帝神仙請來的能力我都不會質疑。”


  然後道,“既然空骨你幫我鋪好路了,我走便是了。”眼神頗深地看了我一眼,遂後踏步出了閣。


  我頂著一大堆疑問,困惑而又憤恨地看著空骨。


  他坐下身來輕聲道,“你脊背沒好,修養幾日再走也不遲。”


  我坐在那裏作個木樁子,繼續麵癱。


  “我會向你解釋這一切的,景景你相信我,好嗎?”他柔聲道。


  麵部肌肉僵硬了良久,我始終堅持不住,咬著牙道,“好。”


  空骨這幾日事務繁重,我也在他府上閑逛了一下。和以前憋氣遊玩的情況不同,我是抱著十分複雜的態度去欣賞這一切的,大概一切都轉變得不可思議,空骨的態度又大概是喜歡我的,於是心情略有些舒暢,感覺身體也輕盈了不少。但我又怕會錯空骨的意,於是回想起那幾個吻的滋味,平心而論,得出一個結論。空骨雖好看,但那吻技確是狂暴的生疏,心情再次轉好。


  心情好,骨頭也好,我終於拆了脊背上密密麻麻的膏藥之後歡喜地走動起來了。


  花姬已經好幾天沒來找我,我倒有些落寞起來,每天在空府園庭裏踢著石頭頗有些百無聊賴。撇去花筠之以前的那些讓人頗有些匪夷所思的曖昧行為,他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前幾天鬼談會結束後是他護送我回屋,脊背劑藥也是他送服過來,此人在身側不僅可以當一隻養養眼的花瓶,也可以作一位靠譜十分的大保鏢。


  空府府邸大,事也多,有一次我踢著踢著石頭不小心踹進一個小廂房的時候突然發現一件奇事:一個小丫鬟正在收拾一堆錦繡絲綢,看到我來後慌忙摟住手中的物事臉色甚是詭異。


  我道,“手裏拿的是什麽?”


  她放下手中的衣物支支吾吾扭了半天。後來我都替她扭得慌,幹脆湊過身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那堆衣物分明是男子的褻衣和褻褲,我往其中挑了挑,還掉出一個很有意思的物件——一塊鑲著金絲的方綾,我賊賊一笑,這恰是某窯子這時段裏最流行時髦的女子內衣最新款式。


  嘖嘖 ,我心中暗歎,這些東西正是風月之所必備的佐證。


  後來我把那小丫鬟叫到一旁問了問事情的緣由。原來這小廂房原來是空府裏一個女子和男子偷樂子的好去所,得知男子和女子的名字後我又大驚了一跳,男子姓李,名雲,這人我有點耳熟,以前在皇宮裏養傷的時候聽說過,據說是慕容家的一名還有些小軍權的幕僚。可讓我真正吃驚的可是這位女子,正是我舅舅的寶貝二女兒和我的親親小表妹——慕容白月。


  幾日前廂房人去屋空,小丫鬟看到小屋子裏人沒了,卻留下好多華貴的絲綢衣物,於是賊心萌動,想到這廂房摸摸幾匹絲綢回家賣幾個好錢,撿撿便宜。


  我試探地問了下,“這廂房旁是誰?”她臉色忽然羞紅,磕磕巴巴半天出了一個字,“玉……”


  我道,“可否是玉麵門少主木落?”


  她看我並未有責難她的意思,頭如搗蒜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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