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向雲朵朵求婚
柳依諾緩緩在雲歡顏身邊蹲下，滿麵愧疚：“歡顏，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讓朵朵住在你以前的房間裏，也許就不會發生這場錯事。歡顏……”
話還沒有說完，雲歡顏一記斜睨的冰刀讓柳依諾噤了聲。她眼中的冰冷不同於以前的疏離，裏麵夾雜了濃濃的恨。
心口一窒，柳依諾臉色慘白。意識到雲歡顏的想法後，她十分驚恐卻也無言以對。有時候不是有意安排才有罪，無心之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其罪更不可恕。
長久不開口，雲歡顏的聲音失去了一貫的甜美清脆，變得沙啞粗嘎，憤怒的眸子血絲交錯：“柳依諾，我自認為對你盡了力，我問心無愧。你為什麽要這麽設計朵朵，這對你有什麽好處？”語氣冰冷如刀，字字紮入柳依諾心頭，千瘡百孔，痛不可抑，卻無方辯駁。
牙齒在下唇咬出一排深深的齒痕，麵對雲歡顏的指責，她無言以對。隻是，她不希望她和赫連玦之間就這麽停止，再無繼續的可能。
於是，硬著頭皮說：“歡顏，我知道朵朵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我也不想為自己多說些什麽。隻是，請你相信昨晚的事隻是意外。你不在的時候，玦常常會跑到你的房間，一呆就是一夜。每次看到他落寞孤寂的背影，我不是沒有私心，卻更清楚他心裏的人早已不再是我。昨晚的雷雨造成了錯誤，這樣的意外並非玦的意願。”越解釋越零亂。
雲歡顏直勾勾看著柳依諾，看得她毛骨悚然，不知所措。那寒冰做的刀鋒利得將人心割得寸寸段段，在那樣的目光注視下柳依諾竟產生了幾分懼意。
“歡顏……”輕喚道，她的目光好可怕，她快要承受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雲歡顏才冷笑著開口：“柳依諾，真是想不到啊，你如此賢惠，事事為赫連玦著想。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同樣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被雲歡顏如此地罵，柳依諾沒有生氣，隻有愧意盈心。
“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冷冷說著，竟忘了自己此時身在他人的地盤上。
雲歡顏的心情她懂，所以，她說了什麽，她都不會跟她計較。此時她在氣頭上，自己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柳依諾站了起來，悲傷愧疚占據著眼角眉梢。
在經過門口時對守著在那的亨利扯出淡淡的笑，輕聲道：“麻煩你，好好照顧歡顏。”
亨利沒有開口，隻微微點點頭。雲歡顏是他要一生被守護的女孩，就算沒有人吩咐，他也會如此去做。
始終默默站著，將眾人的話串聯起來，有了一番自己的理解。娛樂圈最是複雜，人人戴著麵具，而他要做的就是從那千篇一律的麵具裏挑出最鮮活生動的那一個加以訓練和栽培，充分挖掘其潛能，包裝成光芒萬丈的大明星。
閱人無數的他，自有一套識人之明。在他看來，赫連玦與雲朵朵發生關係的事，不關柳依諾的事。
她的真摯，她的擔憂，她的自責，她的愧疚，不像是偽裝。再高明的演技都有破綻，見多了所謂的影帝影後，能瞞得過他的人並不多。
望著那行走在燈火通明卻依然單薄孤寂的背影，亨利竟生出幾分憐意。看得出來這個絕美翩然的女孩對赫連玦一往情深，可她卻在為他辯駁，為他解釋，拚命想讓雲歡顏相信他的無辜，相信雲朵朵所受的傷害隻是意外。
突然，有些羨慕起赫連玦，他到底有怎樣的魔力可以讓這麽多女人為她傾心，不妒不怨，付出所有，隻要他幸福就好。
平生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產生又羨又妒的感覺，這種奇怪詭異的感覺讓他不自覺蹙起眉。
夜闌人靜，雲歡顏始終守著雲朵朵一動不動，任憑他怎麽勸都沒有用。她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他都對這一切感到震驚，更何況是雲歡顏。
等待的時光總是煎熬，一寸寸自指尖流逝，如沙細細磨著人的心，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要，不要……走開……你們別過來，別過來……”熟睡中的雲朵朵突然驚聲尖叫了起來，驚得雲歡顏慌亂不已，忙安撫道：“朵朵，沒事的，沒事的，姐姐陪著你，沒人會傷害你的。”
閉眼，蹙眉，額頭冒汗的雲朵朵驚慌揮著手：“走開……別碰我……走開啊……”尖銳的驚叫劃破長夜的靜謐在心頭敲下一記驚恐。
擔心妹妹這麽亂動會碰到傷口，雲歡顏忙按住她：“朵朵，朵朵，你醒醒，那是夢，你現在已經安全了，姐姐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朵朵，你醒醒，快醒醒。”在療養院裏有段時間雲朵朵也會時不時做這樣的夢。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神情慌亂的雲朵朵整個人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表情空洞迷亂，擰緊的眉心裏濃濃的驚恐。
雲歡顏心急如焚，想壓住妹妹反被她用力推開，幸好，一直守著她們沒睡的亨利及時扶住了她，才避免受傷。
雲朵朵陷入驚亂之中，揮動著雙手，麵目猙獰扭曲，布滿痛苦和悲傷看得人心不安又驚亂。
被亨利扶住的雲歡顏不顧此時的雲朵朵會有暴力傾向，快步走向她，柔聲輕喚：“朵朵，你醒一醒，好好看看我，我是姐姐啊。朵朵，你看看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朵朵，你別嚇姐姐好不好？朵朵，你醒醒啊。”焦急的哽咽使人心慌，眉心鎖著重重憂慮。
“不……”一聲淒厲的慘叫驚得整座雪園都震動了起來，赫連玦很快趕來。身上穿戴整齊，隻有微皺的襯衣顯示出他剛休息了一下子。
“朵朵……”看著妹妹精神再度崩潰的雲歡顏心如刀割，雲朵朵陷入可怕的夢魘，對一切置若罔聞，整個人恍恍惚惚，時而歇斯底裏，時而蜷縮著身子，顫抖得厲害，不讓任何人靠近。
雲朵朵的病情突變，眾人始料未及。亨利拉著雲歡顏，看著她手腕上被雲朵朵抓出的傷痕，眉頭蹙得緊緊的。
“亨利，你快放開我，放手。”回身掙紮著，無奈一整天擔驚受怕又滴水未進的她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氣，又怎麽抵得過亨利刻意的挾製。
“歡顏，你冷靜點。朵朵，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你靠近隻會刺激她。”亨利緊緊將雲歡顏困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亨利的話似一把利刃刺穿了雲歡顏的心腔，包藏在裏麵的懼怕一湧而出，澎湃撞擊著，她退無可退，隻有等待被淹沒的份。
她知道亨利的話有道理，卻克製不住自己的心。那是她的妹妹啊，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怎麽能讓她這麽難受，驚恐，害怕，卻無動於衷。
不，朵朵需要她，朵朵不會怕她的。
“放開我，放開！”雲歡顏使勁掙紮著，整個人欲衝向妹妹，可是，亨利挾製她的力道太大，她根本動彈不得。
急得淚如雨下，整個人不知所措，霧氣氤氳的眸子裏妹妹的影像越來越模糊。
赫連玦緩緩走向雲朵朵，藍眸深邃如海，刀削般的輪廓深刻立體。“朵朵，你別這樣，你這樣愛你的人該有多傷心啊。”不敢一下子冒然靠近，深怕加重了對雲朵朵的刺激。
“嗬嗬……嗬嗬……”原本情緒激動的雲朵朵聽到這樣的話竟傻傻地笑了起來，美目盛滿悲涼：“像我這樣毀了容，換了皮，連身子都不清白的女孩子有誰會愛？我活著隻是一個笑話，笑話，你知道嗎？”最後一句麵目猙獰，暴吼出聲。
眼見雲朵朵又要去扯自己的傷口，赫連玦急吼道：“我愛。”短短兩個字，似兩道驚雷，震得雲歡顏不可思議地瞠大雙眸。
淚凝在眼角，形成一圈晶瑩的水簾擋住了視線。赫連玦的話太具有震撼力了，耳邊轟隆隆回響著這兩個字。
雲朵朵同樣震驚不已，茫茫然，停止了所有的掙紮。瞠大了眸子，緊緊盯著眼前俊美的幻影。聲音縹緲，仿似從遙遠的天際飄來：“你說你愛我？”說著，繼續“嗬嗬”笑了起來。
這應該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
赫連玦神色凝重而肅穆：“我說的是真的。每個受過傷的女孩都折翼的天使，朵朵，如果你願意將手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你一生一世的。”
再度投下的炸雷，使雲歡顏恢複了神智。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願意為那一夜的錯誤負責？不，她認識的赫連玦不會做這種舍己為人的事。
他那麽自私，從來隻考慮自己的感受。如果他有那麽一點點在乎別人的話，又豈會一次又一次將她往火炕裏推？
不過，他適時這麽說，的確可以讓雲朵朵從自我厭惡，自我嫌棄的迷亂中解脫出來。隻是，朵朵她現在特別脆弱，她經不起再一次的欺騙和打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