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悄然離開
雲歡顏找不到理由拒絕亨利的提議，更何況這首歌原就是她心靈的寫照，沒人可以演繹出她的氣息與味道。
平生第一次做了這麽大膽的嚐試，不知是亨利說服人的技巧太高，還是她離開赫連玦的願望太強烈。毫無演唱經驗的她竟答應了。
在亨利走後的一段時間裏，她恍恍惚惚，如置夢境。直到雲朵朵搖醒了她：“姐，姐，姐……”
眼波泛起迷亂，盯著雲朵朵看，裏麵的問話一個接一個。
雲歡顏的樣子嚇壞了雲朵朵：“姐，你怎麽了？姐，你不要嚇我。”蹲在她麵前，用力搓著她的手，想喚回她飄飛的思緒。
妹妹的焦心呼喚將神遊太虛的雲歡顏拉了回來：“朵朵，你怎麽在這？”仍沉浸於亨利帶給她的震撼裏，無法回神。
“姐，剛剛誰來過了？你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會變成這樣？”蹙緊的眉心褶了褶，濃濃的擔憂在裏麵流淌。
“哦，是亨利先生，我已經跟他簽約了。”望向妹妹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擔憂，她沒有事先跟她商量，她會不會生氣？
現在的朵朵極度缺乏安全感，她怎麽能做到令她安心無憂呢？
沒有雲歡顏擔憂的反應，雲朵朵笑得一臉開心：“真的嗎？恭喜你啊，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一定是未來的大明星。”
“朵朵，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有些為難，她又擅自作主了。
“姐，什麽事啊？”幾點陰鬱自眼底閃過，隨即揚起乖巧的笑容。
“亨利先生建議我自己演唱那首歌，我已經答應了。”說得小心翼翼，認真注意著妹妹臉上的變化。
雲朵朵呆了一瞬，笑如花開，十分燦爛：“姐，這是好事啊。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姐，你真是我的驕傲。”如果雲歡顏真能成名，那麽她也能沾光，如若不能，多接受一些明星對她不是一件壞事。
更何況，她還有別的目的。這消息對她來說太值得開心了。
“朵朵，你不怪我沒有事先征請你的意見？”太在乎她的感受，她每做一個決定都以妹妹的心情為優先考慮的條件。
她現在隻剩下朵朵這麽一個親人了，就算她真的功成名就，可是，失去了她，她就等於失去全世界。
乖巧柔順地偎向雲歡顏：“怎麽會呢？姐，我相信你是世上最愛我的人，你希望我好，一定會照顧好我。我也一定，姐姐的幸福就是我的快樂。”
“嗯。”重重點了下頭，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隔天亨利親自來接雲歡顏和雲朵朵，位於高級別墅區的別墅環境清幽，鬧中取靜。優美的景色如畫，視野極佳。
沒有高樓的遮蔽，單獨的別墅進入十分方便。藍白相間的外觀給人極舒服的享受，沒有壓力，宛如度假。
裏麵的裝潢一流，雖比不是雪園的富麗堂皇，優雅大氣，卻十分精致溫馨。每一件擺設都散發著溫暖的味道，讓人打心眼兒裏溢出暖意。
“歡顏，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風格的房子，選擇這裏是因為比較方便你練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你盡管提出來。”雙手悠閑插在口袋裏，亨利溫柔體貼。
“謝謝你亨利先生，這裏已經很好了，真的。”像她們現在的處境能有一個棲身之所已是萬幸，還挑什麽呢？
更何況這裏真的好，金黃地段，高級別墅區。在這裏住的人非富則貴，她做夢都不敢想。
“喜歡就好。哦，對了，這位是李阿姨，她負責你的飲食起居。你以後要注意保護嗓子，不能亂吃東西。李阿姨在好幾名明星家裏服務過，她很有經驗，你什麽都不必操心，隻要不挑食就好了。”最後一句幽默讓雲歡顏展眉一笑。
不善言辭的她不知怎麽表達心中對亨利的感激，她隻要加倍努力，不辜負他的期望，用成績來回報他的知遇之恩。
知道雲歡顏很敏感，亨利更加謹慎注意言行。就算私心也藏在冠冕堂皇的公事裏，不讓雲歡顏覺得有任何不舒服。
他是真心欣賞她的才華，當然，世上有才之人千千萬萬，雲歡顏是第一個被他如此特殊對待的女孩。
這是他的公私不分。
相較於姐姐的滿心感激，雲朵朵籌謀著自己的計劃。雖說這裏看起來真的很不錯，但與雪園比起來更是太寒酸了。
她在想發現她們沒有吱會一聲就失蹤，赫連玦會有什麽反應呢？不過，沒有關係。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亨利先生也是一隻肥羊。
“歡顏，那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我還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從明天開始我們正式彩排。”亨利最讓雲歡顏安心的一點就是，他公私分明，每次遇到與工作有關的事情就十分嚴肅，不偏私。
“好。”在亨利的鼓勵下，雲歡顏漸漸恢複了自信。
送走亨利後，雲朵朵迫不得已來到她二樓的新房間，推開門裏麵的布置雖稱得上精雅，卻十分清淡，不是她喜歡的奢華風。
“怎麽了？”一旁的雲歡顏不解地問，這裏的布置十分清雅，似一股舒爽的清風迎麵吹來。不濃鬱，不豐盈，她很喜歡。
“沒什麽。姐，你要去華雅彩排嗎？可不可以讓我跟著去？”拽著雲歡顏的手臂，撒嬌地偎向她滿臉興奮。
華雅旗下有許多大牌的明星，是平時電視上的活躍人物。雲歡顏滿心向往，更重要的是，她要觀察一下亨利到底是何方神秘人物？
連姐姐都對他的身份三緘其口，莫非他的來頭很大？
妹妹一臉興奮，雲歡顏著實不好拒絕，隻是有些為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彩排，等亨利先生的通知吧。”
“哦。”失望劃過，俏臉黯淡無光。
雲朵朵的表情看得雲歡顏十分心疼，忙補充道：“如果有機會去華雅，我一定帶你去，好不好？”
“嗯。”勉勉強強應著，仿若雲歡顏對她隻是敷衍。
不知為何，雲歡顏總覺得她猜不透妹妹的心思。卻更加心疼，經過了那麽可怕的事，她能恢複已是奇跡，她還能再奢求什麽呢？
“姐，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行動已經開始，接下來她要好好計劃計劃。
“去吧，等下吃飯我再叫你。”走向自己位於妹妹對麵的房間，熟悉的潔白映入眸底。滿室精致的白如同純淨的世界，不染一絲塵埃。
雲歡顏眼睛突然有些酸澀，想起劉天雄在玫莊給她布置的房間。他為她而死那一幕如一把刀切掉了她心一角，充滿疼痛和愧疚。
從虎口脫險後，她陷入昏迷，幾度生死，最後到療養院去陪朵朵。想想事發到現在，她竟還沒去祭拜過他。
她真的十分愧對他。
凝著窗外高潔的天空，想著與劉天雄的點點滴滴，她的心更加愧疚難安。一直以來，他對自己那麽好，無微不至。
甚至用生命來保護她，而她對他始終隻有感激和愧疚。
她不配得到那樣的深情厚愛，她是個災星，讓身邊的人一個個接著受苦。
*
赫連玦接到療養院打來的電話說雲歡顏和雲朵朵已經出院，頓時，急火攻心，車速一百五狂飆到醫院，造成嚴重的交通堵塞。
差點釀成大禍，可他一點不在意，滿心滿腦全是雲歡顏，雲歡顏。
氣急敗壞到來療養院，不顧禮貌和修養衝入院長辦公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允許她出院的？”
未見過赫連玦如此狂躁急怒的樣子，院長惴惴不安：“是雲小姐自己強烈要求的，她的病的確已經好了，我們沒有強製留下她們的理由。”低下頭，不敢看向眼前的赫連玦。
盡管她對他年長許多，卻在身份和氣勢上都矮他一大截。
“她要求的，你就答應啊？萬一出什麽意外，你負責嗎？”忍不住咆哮道，失去理智的獅子沒了一貫的優雅從容。
院長十分委曲，她已經極力拖延時間了。隻是，亨利亦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對不起，赫連先生。”既然雙方她誰都得罪不起，那麽道歉是唯一的方式。
雙眸噴火，滿臉陰鬱，渾身散發著魔鬼的氣息。對麵的院長嚇得有些瑟縮，卻隻能故作鎮定地站著，盡管雙腿抖動得很厲害的她很想逃跑。
突然，“砰”地一聲巨響。赫連玦重重一拳擊向她的紅木辦公室，上等的紅木竟被砸出一個大洞。尖銳的木屑刺入肉裏，鮮血直流。
鮮血將紅木染得更加豔麗，院長驚得魂飛魄散好半晌才驚恐道：“赫連總裁，我去叫護士幫你包紮一下。”
光與血織成可怕的幻影映得赫連玦如同嗜血狂魔，身上散發出絕冷的陰戾。宛如修行千年的魔，殘暴而瘋狂，稍不順心便有可能毀滅一切。
沒有聽到院長的話，也感受不到自己傷口的痛，赫連玦沉鬱的眸中噴出烈火，唇畔彎出淒然而疼痛的笑。
這樣的他看上去十分悲傷又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