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有趣的遊戲
周海藍的狂笑直挖人心，連雲歡顏都可以感受到赫連玦心底那份淒楚，替他心痛，為他不舍。然，他卻無動於衷。
“把人帶下去。”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保鏢很快將玻璃容器推回去。這下子不止周海藍憤怒，連李秋怡都心碎不已。
算一算時日她跟赫連寒已有二十六年沒有見麵，原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天憐讓她有了一絲期盼。
倒在地上，爬向赫連玦：“求求你，二少爺，別帶走他，別帶走他。”
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住，不忍卻必須殘忍：“赫連寒早在掉下懸崖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是周嚴保存了他的屍身。”赫連玦的話粉碎了李秋怡的希望，瞠大雙眸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樣貌一絲都沒變的赫連寒。
已經二十幾年了，他還是當初的樣子，斯文儒雅，風度翩翩，一點都沒有變。可是，在玻璃容器裏的他宛如睡著。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周海藍冷森的聲音響起：“賤人，你還妄想寒會和你再續前緣嗎？趁早下地獄比較快。在你為他悲傷不已的時候，他一直在我身邊，一直在。生前他一心想避開我，死後我怎麽可以讓他輕易離開。不，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將他留在身邊。他生是我的人，死了也要陪著我。哈哈哈哈……”為自己的計劃得意不已。
這二十幾年前除了不能和她說話，赫連寒沒有離開過她。她隨時想見就見，不必再像以前那樣戰戰兢兢。盼著他的來到，為那施舍的幾分鍾痛苦或欣喜。
隻是，他不能再看她。她無法再看到他眼中自己美麗的樣子，為了讓他睜開眼睛。她試了多少方法，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甚至為了刺激他醒來，她故意和男人在他麵前翻雲覆雨。男人沒有一個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即使不愛，也要麵子。
曾經她瘋了似的，想盡各種方法刺激他。
直到最近幾年都漸漸接受他已死的事實，不過，她要他永遠守著她。就算她百年歸老，也要和他葬在一起。
他休想擺脫她，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
“不……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能這麽瘋狂，這麽可怕？”赫連寒雖是李秋怡愧疚的源頭，卻也是她堅強的理由。
她以為周海藍隻是恨她的背叛，沒曾想她已經瘋狂至此，連死人都不放過。
“他是我的男人，我要怎樣就怎樣。”目空一切，已然瘋狂。
“寒哥……”李秋怡痛苦不堪撲在玻璃容器上，試圖靠近他一點點，哪怕一寸。然而，冷硬的剛化玻璃冰寒刺骨。
她觸碰到的隻有冰冷，不再有記憶裏熟悉的溫度。
“哈哈哈哈……”看著李秋怡痛苦不堪的樣子，周海藍得意極了。她越是痛，她越是暢意，越是舒心。
潛意識裏激發出的力量消失後，斷肢再也撐不起她虛弱的身體，整個人順著玻璃容器滑下，臉上的血塗滿玻璃仿若一層紅色迷霧，擋去她的視線，再也看不清赫連寒的樣子。
一名護士扶住搖搖欲墜，幾近崩潰的李秋怡，無聲退了下去。經此一沉重打擊，李秋怡靈魂仿佛被掏空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墜入往昔的夢幻裏。
此時此刻的周海藍已接近癲狂：“赫連玦，你如果想要這賤人活著的話，最好乖乖照我的話去做。不然，我就殺了她。”
“周海藍，季若蘭已經為你盡忠了。漓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麵目了，警方已經成立專案組調查你的非法資金，還有你這幾年背了多少血債，你最清楚。黑道上有多少人等著將你扒皮抽筋，你應該知道。現在你已是強弩之末，別再作無畏的掙紮了。放了小顏，說出我的身世，我放你一條生路。”道出周海藍現在的處境。
“嗬嗬……你以為你設了這麽多局，我就將乖乖束手就擒嗎？赫連玦枉費我教導你這麽多年，你是很聰明，卻太感情用事，總有一天你會死在女人手上！廢話少說，不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就殺了她。”黑洞洞的槍口抵著雲歡顏喉嚨，她已無法開口說話。
雲歡顏用眼神傳遞著心意，要赫連玦不用管她，殺了周海藍，以免她再禍害其他人。
“雜種，我的耐心有限。”說著，毫不猶豫一槍打在雲歡顏手上。霎時，鮮血直流。
“你想怎樣？”赫連玦微微蹙眉，強忍憂慮。若讓周海藍看出他對雲歡顏的在乎，她會利用得更徹底。
獰笑使她保養得宜的臉扭曲變形：“你現在馬上把寒哥燒成灰。”眾人皆一愣，誰都料想不到周海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赫連玦同樣莫名所以，一敗塗地的周海藍已經瘋了，她的思維已不是正常人可以想像得到的。
“還不快去。”大喝一聲麵目可憎。
“為什麽？”清晰的三個字使周海藍得意狂笑：“我現在的樣子帶著這樣的他很不方便，不過，我不會丟下他，白白便宜了李秋怡那賤人。我要和他成為一體，真正永遠在一起。”
周海藍的想法驚心動魄，令人不寒而栗。
藍瞳收縮了一下，沒有多說，命令屬下照辦。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周海藍想到了一遊戲：“雜種，雲歡顏的命和你的身世哪一個更重要？”
怔了一瞬：“兩樣都重要。”
“你還真是貪心啊，魚和熊掌都要得。”冷譏一聲，槍往雲歡顏傷口上戳。挖出血肉，挑出筋。
雲歡顏死死咬住下唇，痛得汗如雨下。她的疼痛看在赫連玦眼裏錐心刺骨，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克製住衝動。
她的痛成千上萬倍反射到他身上，手不自覺握成拳，青筋暴起，裏麵呼嘯著狂怒。
周海藍看得無比興奮，赫連玦是她養的，她最了解他。任憑他再偽裝，她仍看出他的痛。那是從未有過的情形。
自小在她的訓練下赫連玦擁有超乎常人的自製力，少年老成，輕易不流露情緒。即使被她打得遍體鱗傷，仍麵不改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看不透他，盡管處處防備還是著了他的道。一切隻怪她太粗心大意，讓他的詭計得逞。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她就好好陪他玩一把。
“我現在就要你選一樣。”冷冷的魔音擲地有力。
藍眸兩簇壓抑不住火光隱隱跳動，俊臉繃成尖銳的刀，閃著冷凝的光：“赫連夫人，現在意氣用事對你沒好處。”
“有沒有好處我自己最清楚，你怕了嗎？”說話間手不忘使勁，雲歡顏痛得渾身痙攣，連呼吸都困難。
“嘿嘿……你不說受苦的可是她！”特製的銀色手槍已經染滿雲歡顏的血，周海藍更加興奮。整個人散發蛇一樣的殘忍嚴酷。
“歡顏……”護士救護下李秋怡從極度的痛苦裏回神，看著女兒受盡折磨，她心如刀絞。
周海藍笑得更加興奮了，眼底的寒氣森森：“賤人，你倒是好命啊，有個女兒可以替你受罪。”
“不，你要殺就殺我吧，別傷害歡顏，別……”
李秋怡的痛苦嘶喊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刺耳，她現在的目標是赫連玦。“還舍不得取舍，那麽我幫你做決定！”
說著槍移到雲歡顏未受傷的左手上，緩緩扣動扳機：“她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砰”又一聲轟天巨響，雙手皆受了槍傷的雲歡顏身子已經撐不起來，軟軟倒在周海藍身上受她宰割。
“周海藍！”咬牙切齒，怒氣化作狠絕射出口，字字似冰箭般。
“哈哈哈哈……我今天就在你麵前活剮了她。”眸中射出興奮的紅光籠罩著整個人，她此時已全然魔化，沒有一點人的思緒。
“歡顏，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孩子，都是我，是我造的孽。”哭得幾欲暈厥，痛卻鑽心噬骨，迫使她清醒麵對。
劇痛腐蝕著全身的神經，雲歡顏已經痛到痙攣，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滿臉鮮血，汗流浹背，此時此刻死是一種解脫。
但她不能就這麽被折磨至死，她若有個意外，媽媽一定活不了。
“怎麽樣？選還是不選？！”每一個字都帶著北極寒氣，撲麵而來，刺得人心惶惶，驚恐難安。
藍眸再也壓抑不住迸發噬人的火花，冷硬的臉龐散發著撒旦的氣息，一字一字無比清晰：“我選身世。”
此話一出，周海藍怔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戛然而止。伊甸園裏毒蛇的聲音響起：“雲歡顏，你聽到了沒有？這就是男人，天性自私自利的男人。就算你為他付出生命，他也不會感動，甚至認為是理所應當。雲歡顏，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男人，隻會利用女人達到目的的男人。”魔魅的聲音字字敲在雲歡顏黑霧籠罩的意識裏，半昏半醒，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