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折磨

  赫連玦並沒有幫她上藥,隻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身心俱疲的雲歡顏亦不想開口,這兩天發生太多事。


  她連靜下來想想前原後果的時間都沒有,可怕的事如狂潮一波波湧來,她無處藏身,無處可逃。


  “叩叩叩。”整齊幹脆又輕軟的三下敲門聲響起,赫連玦快速起身去開門。


  一動不想動的雲歡顏蜷縮在沙發上,蓋著毯子,手腳冰涼。閉著眼,仿佛已睡著,神誌卻十分清醒。


  “玦少,赫連羽已經睡著了。”沙啞的聲音藏不起濃濃的疲憊,卻撐著不讓玦少發現自己的脆弱。


  聽到冷豔豔的聲音,雲歡顏翻身而起,不顧動作太大扯痛身上的傷。瞠大雙眸直勾勾看著冷豔豔,忘了基本的禮貌。


  一向冷傲如冰山的冷豔豔,發絲零亂,美麗的臉上有幾處紅腫,眼角和嘴角都有浮腫。終年穿著緊身衣,裂開幾處,不再光鮮亮麗,多了幾分狼狽,輕易擊中了雲歡顏的愧疚。


  “你辛苦了。”對於冷豔豔的情況,赫連玦沒有多作表示或安慰。她是他的屬下,命都是他的,所以,他要她做什麽,她都必須遵從。


  其實,若不是時間太緊迫,又不想有太多人知道,他可以不必犧牲冷豔豔。他名下有那麽酒吧,桑拿所,隨便找一個女人即可。


  不過,錢能買得到的總有一天會因錢出賣他,所以,冷豔豔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他並不是殘忍無人性的上司,他問過她的意願。


  她隻說,隻要是命令,她一定遵從。所以,在這件事上,他問心無愧。


  赫連玦的客氣,冷豔豔低下了頭,唇上彎出極度悲涼的笑,兩滴淚快速滑落,如流星隕落於黑暗,消失得很徹底,卻讓雲歡顏看得真真切切,成了她心底最愧疚的烙印。


  “赫連羽的藥效已經消失了,現在行動嗎?”恢複了一貫的冷靜與果斷,剛剛那淚仿佛是雲歡顏的幻影。


  轉過身,深深看了雲歡顏一眼,薄唇輕啟:“小顏,你回到赫連羽身邊去,什麽都不要想,安心睡一覺。”


  心顫抖得十分厲害,是驚是怒更是恨。


  赫連玦才是真正的魔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可以犧牲。


  木然站了起來,身上的傷比冷豔豔重很多,可她明白,她心頭的傷有多重。在倆人錯愕的目光下,對冷豔豔深深一鞠躬:“對不起,謝謝。”除了這兩個詞,她不知道該對冷豔豔說什麽。


  她欠她的還不起。


  挺了挺背脊,不再讓看出她的脆弱,她的殤:“雲小姐,你太客氣了。這些是我的職責,我的使命。”冷肅的樣子無一絲悲傷,如同軍人無條件服從上級的命令。


  盡管冷豔豔沒有表現出什麽,可雲歡顏十分清楚,她恨她!


  回到赫連羽的房間,一室的零亂仿若經曆了一場可怕的戰役。很多東西的移了位,花瓶碎成殘渣,於幽光下嗚鳴著自己的傷,別人的悲。


  赫連羽一絲不掛仰躺著,呈現出一個“大”字,零亂的水藍色大床一抹怵目驚心的紅,驚著雲歡顏眼,直落入心底,紮出一個血窟窿。


  當冷豔豔代替她的事已成定局,已經改變時,她唯一奢求的就是她並不是第一次。然而,麵前的事實將她推入更深的自責裏。


  神經已經麻木,拾起地上的被子包裹住自己,縮在牆角,疲憊地閉上眼。


  雲歡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也許是太疲憊,也許是睡神的眷顧。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將她從白色的夢境拉回黑暗的現實。


  “姐姐,姐姐,這是怎麽回事啊?”赫連羽哭得十分驚慌,滿臉淚痕,像個遇事慌亂的孩子。與昨晚的可怕狠厲判若兩人,難道,這也是藥物起的作用嗎?他已經忘了昨天做過的種種?

  搖晃著雲歡顏的手臂哭得肩膀一顫一顫,若不是身上的肌肉結實,肌裏分明,隻憑那哭聲,真的隻是孩子。


  “大少爺什麽都不記得了嗎?”聲音沙啞,表情卻十分平靜。隻是臉上的傷使她看起來,十分憔悴,令人心痛。


  “我不知道……”經雲歡顏這麽一提,腦中閃過一絲片段。他打了她,將她按在身下,強行進入她的身體,一遍遍衝刺,那銷魂噬骨的快感令他十分興奮。


  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閃著綠光的眸子在看到雲歡顏臉上的傷時,愧疚湧上,覆蓋了魔性的綠,露出他純真的一麵:“姐姐,對不起啊。我是不是傷了你?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我氣,好不好?媽媽說,夫妻就應該做那樣的事,才會有寶寶。姐姐是我的妻子了,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搬出周海藍以掩飾自己的罪行。


  不想說話,更跟赫連羽解釋不清楚。美目氤氳開疲倦:“大少爺,我現在好累,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嗎?”帶著一絲哀求。


  赫連羽如夢初醒:“好,好,好,姐姐快睡一下吧,我不吵你,不吵你。”


  “謝謝。”呢喃著感激,這樣可怕的現實她不想麵對。隻想沉睡到永遠,永遠。


  然而,上天並不想讓她好過。即使她已身心俱傷,支離破碎,仍不斷降下一波一波噩運。


  “雲歡顏,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很舒服?男人的滋味不錯吧?”邪惡的聲音在耳畔極度譏諷,頭很重,她幽幽醒來。


  映入眼簾的金碧輝煌,她快速轉醒,豎起所有防備。這是周海藍的房間,紅,白,金,渲染出無以倫比的精致和華美,極注重享受的她對物質的要求很高,就算一件把玩的小東西都價值連城。


  躺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身上仍是那件幾乎無法遮體的破爛衣服。驚恐地環住自己,本能縮到牆角。


  她的舉動取悅了周海藍,笑得花枝亂顫,一口白牙整齊而陰森:“羽對你服侍很滿意,你以後要更加用心的伺服他。隻要他高興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貌似慈祥的話卻聽得雲歡顏毛骨悚然。


  “夫人,求你,別過我吧,結婚的事真不是我提的,夫人,求求你,求求你……”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因為隻要稍一鬆手,就會敞開,露出令她羞恥不已的痕跡。


  “求我?雲歡顏,你真是太奇怪了。多少人夢寐以求嫁給羽啊,你可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榮幸嗎?你燒了幾輩子高香才求來的福氣呐。”目光一瞪,裏麵的陰冷令雲歡顏瑟瑟發抖。


  突然,話鋒一轉:“你最好牢牢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你隻是個低賤的暖床工具。你盡可以使你狐媚的妖術在床上迷惑羽,不過,你隻是他發泄的布偶而已,你明白嗎?”貶低的字眼越來越犀利,割得雲歡顏遍體鱗傷。


  閉了閉眼,終於忍不住:“夫人,我和你到底有什麽冤仇?你要這麽折磨我?”


  “我折磨你了嗎?進入赫連家是你自願的,一開始你就是羽的代孕女,這一點沒人欺騙過你吧?我們的一切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談何折磨?”此時此刻的周海藍似乎心情格外好。


  知道自己是問不出結果的,索性閉上口。


  “來人哪,把她拖出去。”一聲令下,兩名保鏢應聲而入。架起雲歡顏拖著往外走,無力反抗,無力掙紮,任別人的惡毒將她推入深淵。


  雲歡顏被拖走了,周海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得意的笑聲,暢快的心情。笑了好久好久,突然戛然而止。


  從茶幾下摸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擺著精致藝術品的廚櫃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通道,周海藍蓮步輕移,婀娜多姿,朝裏麵走去。


  密室很深,裏麵有許多房間,周海藍打開其中一間。簡陋的房裏,四麵皆是壁,封閉的空間散發著排泄物的惡臭。


  抬手掩鼻走了進來,石床上坐著一個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人,分不清男女。他十分地瘦,已經隻剩下皮包骨。


  仔細一看,他是鑲在石床上的。臀部陷在裏麵,沒有腿,手臂很細很長,身上的衣服很寬大,已經看不原來的顏色。


  “你都看到了嗎?”帶笑的聲音十分得意,一身華服與密室裏的人的破爛形成鮮明的對比。


  “周海藍,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淒厲的慘叫令人聞之心酸,濃濃的無奈與悲涼,生不如死。


  “折磨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目的,也是我的樂趣,難道,你不知道嗎?”瘋狂的笑於狹小的石室內回蕩,喪心病狂。


  “那你衝著我來啊,衝著我來啊,放過他們,放過他們……”陷下去的眼睛赤紅如血,裏麵滿是無奈與憤怒。


  優雅攏了攏頭發:“折磨他們比折磨你有趣多了,不過,你放心。快樂的事要分享,我是不會忘了你的。哈哈哈哈……”以一連串笑聲結束她的目的,按下遙控器,石門合上,同時也阻礙了怪物淒愴的哀求和哭訴。


  遊戲才剛剛開始,她不會輕易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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