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虎穴

  能得到公司的肯定這是每一位職員的幸運與榮耀,而頒發這份榮耀最合適也是名正言順的人就在現場,周虎卻不顧他的麵子,奪過屬於他的權利。


  結結實實在眾人麵前給了赫連玦一巴掌,同時也告訴所有人,誰才是赫築真正的主人。


  隨著一個個獎項的頒發職員的情緒高漲,似乎不受剛剛小插曲的影響。對於他們來講,能得到實際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集團到底是誰在當家作主?誰又不是傀儡皇帝他們改變不了,也就冷眼旁觀。


  舞會在看似賓主盡歡的表麵下結束,有人高興,有人失落,幾人歡喜,幾人愁。這就是現實,不管處於何種位置上都避免不了。


  自從周虎來後,赫連玦就成了擺設。縱仍有愛慕的目光卻不敢過於明顯,深恐惹怒了周虎,失去這份薪資優渥的工作。


  坐上赫連玦的車,雲歡顏沉默不語,卻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情緒變化。連她都看得出來,周虎對他的輕蔑與不屑,更何況那些終日與人打交道的職場人士呢。


  不知為何心微微發疼,為旁邊人的處境而委曲,抱不平嗎?她不知道。


  一直被他所控製,處處受製於他,沒有反抗的自由和能力。現在看到他的狼狽,他的無能,他的可悲處境,她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然而,自始至終,她一顆心沉甸甸的。有驚,有怒,有恨,有惱,就是沒有喜和樂。


  急刹車的聲音劃破天際,將雲歡顏從一個人的遐思裏拉回現實。不顧她的反應,赫連玦逕自下了車。


  泛著粼粼波光的河麵映出漫天璀璨星子,幽藍色的水麵上飄浮著一顆顆鑽石美得令人舍不得眨眼。河畔的柳條低低垂下,似女子溫柔的手輕撫過。


  赫連玦站在河邊,燈影拖長了他的身影,顯出幾分落寞與孤寂。那樣的蒼涼仿佛被世界遺棄,有那麽一瞬間,雲歡顏很想衝上去安慰他。


  然,僅有的理智將她拉回現實。赫連玦有太多麵具,她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自身難保,命在他手上的她,有什麽資格同情他?對他產生憐意?

  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暗暗嘲諷著自己,解下麵具的臉被風吹涼,痛苦如影隨形。“你看到了嗎?我隻是周海藍的一個傀儡,掛著總裁的頭銜,實際上權利掌握在周虎手裏。”平靜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就那麽突兀響起,沒有預兆。


  雲歡顏愣了一瞬,豎起全身所有防備:“你帶我參加舞會就是為了讓我看到你的處境?”懷疑的語氣,濃濃不信。


  赫連玦驀然轉身,迷人的霓虹燈,星子鋪成的璀璨河麵成了他的背景。薄唇彎出一個讚許的弧度:“聰明的女孩,你應該猜到答案了。”篤定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那專製充滿信任的目光看得雲歡顏心底發虛,看透的事實竟開始支援,在藍眸的注視下支離破碎。


  垂下眼簾,不去看他蠱惑人心的眸子:“你是刻意帶我去見周虎的。”


  雙手搭在她肩上,藍眸深沉,聲音堅定有力:“這下子你相信我的話了嗎?”突兀的問題,卻那麽自然,仿佛不需要解釋,雲歡顏就該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其實,心的一方已經開始向他的傾斜,她卻不想這麽輕易便宜了他。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拉起她的手就往車停放的方向走去,雲歡顏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你要帶我去哪裏?喂,赫連玦,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車如飛馳的閃電,雲歡顏的驚叫被風吹散,飄在空寂的夜色裏,支離破碎。


  問了幾遍赫連玦沒有回答,雲歡顏自動閉了嘴。去哪裏,做什麽,早不是由她說了算,早就不能任她做主,那麽,問了又何妨?知道又有什麽意義?

  想通了,隻有任心更加悲涼。


  尊貴的豪車停在漆黑一團的路邊,羊腸小道,路邊雜草叢生,赫連玦打開車門要她下來。雲歡顏瞠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身上穿著性感的晚禮服,腳上的高跟鞋足足有七寸高,他居然要她走這種林間小道?


  不顧雲歡顏詫異的目光,在她身前蹲下,撕開長長的裙擺,雲歡顏強忍尖叫,隻見赫連玦分別將裙擺綁在她的大腿上,瞬間,昂貴的名牌晚禮服成了不倫不類的裙褲。


  赫連玦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順手將高跟鞋丟入草叢裏。雲歡顏還來不及發問,既被他拖著走。


  地上的石子咯得她腳底生疼,可是,赫連玦握著她手腕的手那麽緊,那麽重,害她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走過一段崎嶇的小道,麵前是一個高級別墅區。獨幢的別墅美輪美奐,風格迥異,在朦朧燈光映襯下散發著尊貴高雅。


  赫連玦臉色凝重,熟門熟路,來到一幢中西合璧複古的三層別墅前。綠蔭濃濃遮去成片月色,灑下斑駁的碎金。


  倆人蹲於牆角,雲歡顏早已氣喘籲籲,赫連玦卻連呼吸都沒波動一下。“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用力掙紮了好一會兒,卻掙不開赫連玦的挾製。


  “唔……”剛要開口再問,卻被他捂住嘴。瞠大雙眸,噴出火光,狠狠瞪視著罪魁禍首。他的目光卻不曾在她身上停留,順著望去,幾名保鏢拿著警棍,臉色嚴肅走來。


  雲歡顏忽覺十分緊張,本能往赫連玦懷裏縮。保鏢越走越近,她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突然一股拉力將她扯起,正好躲入一棵大樹後頭。


  四目相對,雲歡顏眸中滿滿的驚恐與疑問,赫連玦衝她使了個眼色,要她稍安勿躁,一切交給他。


  讀懂了他的意思,心莫名放鬆了不少。這時才發現倆人的姿勢十分曖昧,她整個人以投懷送抱的勾引之姿,趴在他胸口,仿佛色女撲郎。


  臉上一陣熱辣辣的滾燙,驚恐抬頭既跌入一雙饒富興致,玩味十足的眸子裏。


  垂下眼簾,越是不敢看,越是假裝不意,感覺越清晰。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過了不知多久赫連玦沙啞的聲音就在耳邊:“快點起來,不然,我不敢保證我能忍多久。”


  驚恐抬頭,望入他染上情欲,已然變色的眸子。交疊的身體傳來的硬度和熱度都在向雲歡顏發出危險的信號。


  慌忙站了起來,險些因為緊張而跌倒。狼狽不堪,搖搖晃晃,預期中的嘲笑並沒有響起。赫連玦再度握著她的手,低聲道:“跟我走。”


  借著樹影的遮掩躲過巡邏的保鏢,赫連玦撥開後門的一堆雜草,出現一個極小的洞口,隻夠一個人爬過,而且還得十分瘦小才行。


  不等雲歡顏發出疑問,赫連玦命令道:“你從這裏鑽過去。”聲音一落,一個漂亮的翻躍,人已站在高高的圍牆上。


  月華如金紗披在他身上,折射出的冷傲與尊貴宛如世界之王。有那麽一刻,雲歡顏心跳難以自抑,這樣的他高高在上,神秘惑人。


  赫連玦並沒有停留,一躍而下,焦急地聲音從圍牆裏麵傳來:“你快一點,下一輪的保鏢快要到了。”催促著欲顯示出他對這裏一舉一動的了解。


  顧不得許多,雲歡顏費力鑽出那個狹小的洞口,若不是有赫連玦的幫忙,她差一點就卡在裏麵,動彈不得,等著被抓。


  她剛剛落入赫連玦懷裏的那一秒,一道巨光閃過,那是保鏢的手電筒。


  來不及喘息既被赫連玦拉著走,已無力再開口,因為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奔跑上。別墅裏很美,迷人的櫻花紛紛揚揚,下起浪漫的花雨,姹紫嫣紅,美得驚心動魄。


  噴水池的傘形水柱被月光鍍上一層金箔,熠熠生輝。整個花園十分精致,假山,噴泉,小橋流水……


  “跟我走。”壓低的聲音透著幾分緊張,雲歡顏一顆心跟著往上提了幾分。赫連玦熟門熟路,帶她穿過迷陣似的假山,躲過保鏢和狼犬的巡視,快步進了屋。


  一番驚心動魄的逃亡後,雲歡顏累得動彈不得。可是,赫連玦絲毫不給她喘息的空間。拉著她往樓上走,這一次顯得光明正大,與屋外的畏畏縮縮形成鮮明的對比。


  對雲歡顏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身子貼著牆慢慢往亮著燈的房間靠近。


  “堂姐,你就這麽放過了那小子?”裏麵傳來周虎的聲音,少了在舞會上的趾高氣揚,盛氣淩人,聲音裏多了幾分敬畏。


  “急什麽?我已經養了他二十五年了,還怕多養一兩年不成?”周海藍翹著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是,他已經對我們的事開始懷疑了。”


  “懷疑怎麽了?就算知道真相他又能拿我怎麽樣?以前他是我揀回來的狗,就一輩子都是。倒是你,越來越沉不住,真沒出息。”啐了一句,端起咖啡,優雅輕抿。


  被周海藍罵得有些麵子掛不住雙無法反駁,周虎臉憋得通紅:“那你真的要讓雲家那賤人替羽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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