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的世界

  令雲歡顏奇怪的是,赫連玦並沒有馬上帶她回赫連家。而是將她交給了冷豔豔,被帶入一間看起來十分高檔的美容院。


  雲歡顏不明就裏,卻強迫自己沉默。既然已經把命都賣給了他,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很快一名打扮十分時尚,卻顯得妖裏妖氣的娘娘腔男子,將她帶入一間房間。掛了一室的衣服及其掛件擺了一地,零亂不堪,形成一堆堆障礙物。


  男子走得十分從容,絲毫沒有被絆倒的危機感。雲歡顏雖跌跌撞撞,總算有驚無險。到了裏麵,雲歡顏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既來之,則安之。


  驚恐慌亂絲毫解決不了問題,隻有讓自己更加狼狽。


  大概半小時後,男子滿意地收起他的化妝包,雲歡顏怔怔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直順的發被編成一束束小辮子,用精致的水晶夾固定住,幾許浪漫,幾許性感,透著一股濃鬱的異國風情。


  紫色的眼影將她的眼窩描繪得更加深邃,紫色的美瞳便她變成神秘的異國人。橘色腮紅掃過,肌膚白裏透紅,塗上紫色的唇彩,嬌豔十足,神秘魅惑。


  一身低胸無肩拖地黑色長禮服,將她包裹成性感尤物。脖子上璀璨生輝的鑽石項鏈,使她多了幾分貴氣。


  雲歡顏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這麽一麵,性感中透著嫵媚,純真裏又有幾分神秘。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一度不敢相信。更不知道赫連玦命人把她打扮成這個樣子到底要做什麽?

  不過,她沒有發問的機會,因為男子一幫她打扮完就匆匆離開。大概過了半小時,一身黑色西裝的赫連玦姍姍來遲。


  心裏緊張,慌忙站了起來。十分不自然地拉了拉衣服,這樣深V的禮服將她胸前的風光露出一半供人欣賞,雲歡顏十分不自在。


  卻又不想在赫連玦麵前示弱,強忍欲換掉衣服的衝動。“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公司。”簡短的兩個字卻嚇了雲歡顏一大跳:“你瘋了嗎?你就不怕周海藍知道我們的關係?”


  “今天是一個化妝舞會,我沒有舞伴。”給了一個不算理由的解釋。


  強壓下心頭躥起的層層怒火,雲歡顏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隻要他招一招手,不知會有多少名媛淑女爭相搶著當他的舞伴,他為什麽非要帶她去不可?


  公司是周海藍的地盤,他就這麽迫不得已想將她供出去嗎?

  “你不需要多問,隻要跟著我就行了。”將一個羽毛麵具交給她,自己則戴上了另一個。款式一樣的麵具,唯一不同的是羽毛的顏色。


  雲歡顏是紫色,而他則是藍色。


  強迫自己按捺下所有不安與疑問,此時此刻她已沒了後悔的餘地。除了前往走,她後退無路。


  這次赫連玦親自開車,尊貴的布加迪?威龍奔馳在路上,霓虹燈一盞盞劃過,隕落成流星。一路上雲歡顏沉默不語,戴上麵具,更看不出任何情緒。


  豪車開入六星級酒店地下停車場,赫連玦領著她坐專屬電梯,直達二十層。今天是赫築優秀員工獎勵舞會,之所以辦成化妝舞會是讓所有員工都不要拘謹,戴上麵具,更加放鬆。


  音樂輕漫,舞池霓虹,一對對戴著麵具的男女盡情在舞池中央跳舞。


  這樣的舞會每年會舉辦兩次,一次年中,一次年底。一來表彰獎勵和突出貢獻的職員,二來也是全體員工的一次聯宜會,不分職位高低,人人可以參加,這也顯示出了赫築對職員的看重。


  隻要是人才,一定會被重用。


  每一個人都精心打扮,盛裝出席,戴著一樣的麵具,隻是顏色不同而已。


  當赫連玦出現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標誌性的藍眸盡管戴著麵具仍是那樣耀眼,眾女目光追逐的焦點。


  相較於他的從容不迫,優雅淡定,雲歡顏顯得十分緊張。那些目光如刀子一樣落在身上,她感覺自己像籠子裏的動物供人欣賞。


  這樣的感覺,她十分不舒服。


  “總裁,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一名五十名上下的男子走近,跟赫連玦寒暄的時候,目光貪婪地落在雲歡顏身上。


  從上而下,毫不掩飾打量個遍。最後落在她禮服遮不住的豐盈上,那目光簡直要將她生吞活剝。


  “我的一位朋友。劉經理,今天就你一個人來嗎?”淡淡一語帶過,顯然並不想透露雲歡顏的身份。


  不知是幾杯黃湯下肚,還是劉經理對雲歡顏一見鍾情,難以自拔。竟不理會赫連羽話裏的意思,一個勁地往雲歡顏那邊擠,“嘿嘿”笑了兩聲:“是啊,內子陪女兒出國玩去了,我這樣的糟老頭注定是孤家寡人一個,哪能跟總裁比啊,身邊美女無數。這位小姐是哪一國人呢?”轉了一圈,話題仍停留在雲歡顏身上。


  “她叫瑪麗,俄羅斯人。”簡單回答了一下劉經理的問題。


  仍處於一頭霧水裏的雲歡顏,微訝張了張嘴,終選擇閉上。好一個俄羅斯人,她倒要看看赫連玦葫蘆裏賣什麽藥?!

  劉經理露出諂媚的笑用蹩腳的英語跟“瑪麗”打招呼,雲歡顏很慶幸臉上戴了麵具,她不必裝出任何表情。


  隻是輕扯了下嘴角表示回應,隨後就聽赫連玦說:“抱歉,我們先失陪了。”不給劉經理任何反應的空間拉著她往餐桌方向走去。


  赫連玦所到之處哪怕是角落也是目光最集中的地方,他很輕鬆自在,顯得如魚得水,可雲歡顏如芒刺在背,萬分不舒服。


  礙於他向人介紹自己是俄羅斯人,所以,她連開口都不方便。


  再一次體會到他的深沉,看上去像是為她好,實際上卻堵死了她的路。


  赫連玦體貼地夾了一塊慕司蛋糕放在碟子裏,遞給她。雲歡顏感受四周好多目光射向自己,悄悄環顧了一圈,果不其然,那些女人的目光赤裸裸寫著妒嫉和挑釁。


  雲歡顏暗自好笑,又覺可悲。她現在的身份算什麽?赫連玦的情人?赫連羽的代孕女?還是周海藍的報複工具?

  隨著舞會進入高潮人越來越多,衣香鬢影,觥光交錯,音樂輕漫,麵具遮去了一張張複雜的表情,呈現出一片和樂歡愉的景象。


  巨大的繁複層疊的水晶吊燈投下令人迷醉的暈光,將一切籠罩在朦朧的奢華裏,使人暫時忘動煩憂,沉浸於眼前的熱鬧裏。


  令雲歡顏好奇的是盡管眾女的目光若有似無向赫連玦投來曖昧或示好的目光,卻沒幾個敢上前攀談。就算有也僅止於公事,似乎有所顧忌。


  舞會已經過半,雲歡顏還是不知道赫連玦帶她來這的目的?他絕不會冒著被周海藍發現的可能帶她出來感受一下赫築集團的氣氛的。


  壓抑在心頭的驚疑越積越高,已經快要將她淹沒。突然,赫連玦摟緊她的腰,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往門口看看。”


  順著他的話,目光不自覺往燈光璀璨的門口望去。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在幾名保鏢的簇擁下姍姍來遲,長相平凡,沒什麽特別之外,隻是臉上凝聚著一股凶殘之氣,令人望之卻步,不敢靠近。


  看到男子的那一刻雲歡顏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眸中迸出噬人的怒與恨。赫連玦的手搭在她肩上,看似親密,卻是強製按住她:“不要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凝重的威嚴。


  男子直直走向赫連玦,臉上不似其他人那般恭敬,反而透著顯而易見的輕蔑:“總裁今天真有雅性啊,帶了這麽一名惹火的異國佳人。”


  “虎叔,您就別嘲笑我了,朋友的朋友遠道而來,托我照顧。今天的舞會我又不能缺席,隻好把她帶來了。她不會中文,英語也不好,所以,我隻好充當護花使者嘍。”聽似談笑,卻清晰交代了“瑪麗”的來曆。


  周虎聽罷上上下下打量了“瑪麗”一番,露出曖昧的笑,話裏的警告卻意味深濃:“年輕人愛玩我可以理解,不過,你可記住了別玩得太過火了,否則對微微不好交待。”


  周虎話裏明顯的警告絲毫不給赫連玦麵子,甚至揚高了聲量讓眾人聽得更清楚。雲歡顏不由得抬眸看了赫連玦一眼,藍眸一如既往,波瀾不驚,薄唇保持著向上的弧度,沒有一絲絲不悅:“虎叔,頒獎時間到了,我們走吧。”作出一個“請”的姿勢,讓周虎先行一步。


  冷冷睨了赫連玦一眼,唇畔的冷笑裏滿是對他的輕蔑與不屑,也不遑多讓,率先走上頒獎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


  一時間喧賓奪主,仿佛他才是這裏真正的領導者。


  雲歡顏有些擔憂地看了赫連玦一眼,正好與他的目光相碰。藍眸深邃如海,表麵風平浪靜,卻暗潮洶湧。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霎時,臉紅成煮熟的蝦子,所幸麵具為她遮去了一切。不過,赫連玦的目光令她久久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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