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姐姐你醒了
赫連羽的呼喚一直在耳邊，每當雲歡顏被追累了，想要放棄了，他的聲音就響起，讓她覺得自己還有人關心，還被人需要，還有責任和義務。
終於在渾渾噩噩了五天之後，她徹底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一臉憔悴，雙眼布滿血絲的赫連羽時，那一刻她的心是柔軟的，他的關心很純粹，單純的喜歡，單純的付出，不求任何回報。
同時她也恨赫連玦，他將她扯入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沼裏，她進退無路，卻不知沉淪的結果。他的話是真是假有待考證，而小宛為他瘋狂卻是真實發生的事。
盡管她十分想那隻是一場噩夢。
然，清醒了，所有模糊或朦朧的片段都回來了。小宛要置她於死地，為了救她赫連羽殺了小宛。那一幕如定格的膠帶，深深印刻在她腦海裏。
“姐姐，姐姐，你醒了嗎？姐姐……”赫連羽焦急的呼喚及搖晃，使她從恐怖的噩夢裏回神。
“大少……爺……”虛弱的聲音是被赫連羽劇烈搖晃著的斷斷續續。
“大少爺，你別搖雲小姐了，她現在身體很脆弱，再搖下去她會受不了的。”醫生趕忙阻止赫連羽的舉動，及時救了雲歡顏一回。
聽醫生這麽一說，赫連羽驚恐地收回了手，換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姐姐，你醒了是不是？你不會死了，是不是？”
稚氣的語言重重撞向雲歡顏心最疼痛的地方，勉強扯出笑，淚卻先滑下。
赫連羽驚得慌了手腳，忙用自己的袖子幫雲歡顏擦拭臉上的淚：“姐姐，你不要哭嘛，是不是我又說錯話，惹你不高興了？”
盡管赫連羽的智商還停留在孩童的階段，然他高大健碩的身軀給了雲歡顏錯覺。原來被一個男人關心著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
“不，我隻是太高興了，我還活著。”有些話就這麽不經大腦地溜出，卻是心底最深的真實。
赫連羽突然整個人俯下身將她圈入懷裏，又克製著不讓自己的體重壓到她：“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幫你殺光所有壞人。”雲歡顏沒有看到他眼中迸出噬人的戾氣。
隻覺心一暖，她最初最怕的人卻是她的守護天使。
“謝謝你，大少爺。”對於赫連羽的感覺越來越複雜，有感激，有愧疚，有懼怕，還有一點點喜愛。姐姐對弟弟的喜愛。
在雲歡顏的勸說和保證下，赫連羽乖乖吃了東西，回房間休息。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如果不是他執意守護，她早就沒命了。
一想到自己這樣利用赫連羽，她的心就十分愧疚。
可是，為了生存她沒有辦法。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浮雲掠過遮住彎彎的弦月，夏天的氣息在深夜並不濃鬱。許是睡了太久，許是心事過重，雲歡顏起身，站在窗口，凝著花園裏一朵朵迎風招展的玫瑰發呆。
一個人的時候隻要她閉上眼睛，就會出現小宛的樣子。她看不見她的五官，因為濃稠的鮮血覆蓋了她整張臉。
她一遍遍淒厲的責罵她是禍害，是凶手，是她殺了她，借赫連羽的手殺了她。
無力辯駁，可是，她也沒有偉大到任人宰割還滿懷愧疚的地步。對於小宛的死，她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她是自私的，今天若不是小宛死，就是她死。所以，她還存了一絲感激，對赫連羽的感覺。
突然感覺背年涼嗖嗖的，陰風灌入，血液凍結。小宛雖不是她殺的，卻因她而死，她還沒冷血到沒有一絲愧疚。
“小宛，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知道了所有的事，你就放過我吧，去找你該找的人。”瑟瑟縮縮說著，蹲下身子，雙手緊緊環住自己，不敢抬頭，反倒是埋入掌心裏。
雲歡顏一遍遍哀求著，卻仍是本能模棱兩可，沒有說明事情。直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拉起，攬入懷裏，她才意識到剛剛是人，不是鬼。
剛要開口，冰冷的唇被人狠狠堵住，那帶著一絲壓抑的驚恐的力道仿佛要將她鑲入他體內。意識到他是誰，雲歡顏掙紮得更厲害。
狠狠咬破了他的舌頭，可他仍執意要吸盡她口中的甘甜，不肯鬆開一點點。男女之間天生力量的懸殊，雲歡顏掙不開。
放棄了所有掙紮任他吻著，麻木如同一尊傀儡，瞠大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月色幽幽，竟照出了他眼簾下的青紫。
過了不知多久，赫連玦才緩緩離開她，有些戀戀不舍。
“放開我。”平靜的三個字，鏗鏘有力，一點都沒有激情燃燒後的沙啞或羞澀，平靜得令人心顫。
不知是雲歡顏語氣太堅定，還是赫連玦對她心存愧疚，對峙了一會兒他敗下陣來，緩緩鬆開摟住她腰的手，退了一步，保持距離，也讓自己能更真切地看清她。
知道赫連玦一定會出現，心中有太多話要說，指責或質問。然，此時此刻他就站在她麵前，她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空間陷入可怕的沉默，最終是赫連玦率先打破沉默：“你沒事真好。”說完似乎長長籲了一口氣。
雲歡顏悲怒交集，分不清是什麽感覺。小宛死時的樣子，時時刻刻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咽下淚，揚起笑：“二少爺，玦少，請你以後別再靠近我了。你也知道雪園處處是暗哨，稍有不慎，你是二少爺，不會有事，可我不同。我身份卑微，雖然我賤命一條，不如你們金貴，可我依然珍惜。因為那是我父母給的。”
“我和小宛不是你……”話音一起，雲歡顏突然歇斯底裏起來：“我不管你是逢場作戲也好，有所需要也罷，你是真情還是假意都與我無關。我隻懇求你，放過我吧，看在我曾為了你差點喪命的份上，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知的話，請你放過我吧。”口口聲聲哀求，目光卻充滿了恨意。
知道在經曆了小宛事件後，雲歡顏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時難以平複。可她將所有錯都怪到他身上，一味趕他離開，這重重傷了他的自尊。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不管是赫連玦還是玦少，身邊都不缺女人。從來沒有女人敢對他如此，一味冷嘲熱諷，一味驅離硬趕。
原本想好好安撫她，現在也激起了一股脾氣。明知道現在不是和她置氣的時候，他還需要她，而且，越來越需要。
可自尊心不允許他一再去遷就順從一人他一定要征服的女人，唇角往上揚，勾出一抹極其冰冷的笑：“我以為你是那種恩怨分明的女人，原來，你隻是個自私自利，貪生怕死的可憐蟲。”
“是，我是。我是貪生怕死，我是自私自利。那麽，偉大的玦少請你以後高抬貴手，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順著他的話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
不怒反笑，那笑裹了北極的寒氣：“那麽你想呆在赫連家，替赫連羽生孩子？為殺父仇人生孫子？換得自己的一時苟安？”
“是。赫連羽對我很好，如果不是他處處護著我，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我就要與小宛對換位置。我不偉大，我很渺小，在生存麵前，我選擇的是苟安。再說了，你的話除了那些照片外，還有什麽證據？我就這麽傻傻地相信你？替你賣命？”話就這麽一字一字溜出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麽。
“很好。既然你已經決定要認賊為母，那麽我成全你。”突然一個欺身將她壓在牆上，拉高她的雙手，固定於頭頂，另一隻手輕易扯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雲歡顏一陣陣驚恐的戰栗，卻強自鎮定：“你是堂堂黑暗之一王，隻要稍稍動一動手指就有無數女人倒貼上來，你又何必為難我？”
“你說錯了，我這是在幫你。讓你去勾引赫連羽不是不可能，但那費時費力，又不知成效如何。所以，我幫你，你要孩子，我給你。”
毫無準備的雲歡顏，被突然的侵入激的一個哆嗦，內心裏隻剩下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