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攤牌與陷阱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男人饜足的粗嘎聲音響起：“小顏，你真讓我欲罷不能。”
雲歡顏一言不發，內心悲哀湧過。
嗬……
她已經徹底成為他操控的奴隸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滿心疑惑，我會一一回答你的。不過，你一定要冷靜聽我說完。”這種類似於打預防針的前提，雲歡顏覺得好可笑。
事到如今，再對自己好，有用嗎？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在自己飽受淩辱的時候談話，可是，赫連玦從未給過她反抗的機會。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請你先離開我。”縱然一遍遍說自己說無所謂，但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絕望前的最後一絲希冀，沒想到赫連玦竟好心順從了她。“你先洗個澡，冷靜一下，我在外麵等你。”
當門關上的那一刻，雲歡顏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所有感情一湧而上，腐蝕著她每一根神經。他現在的溫柔算什麽？何必多此一舉？
恥辱的淚一顆又一顆成串成串往下落，給自己一分鍾盡情宣泄的時間。她知道這隻是個開始，絕不是結束。
她一定要更加勇敢，更加堅強才行！
十分鍾後，穿著赫連玦浴袍的雲歡顏打開門。
赫連玦神清氣爽坐在沙發上等她。明顯已經衝過涼，發梢還淌著水漬。
這樣的氣氛其實是很和諧的，好像一對平凡的夫妻。在吵了一架後，用愛粘連起傷口，沒有裂痕，恩愛如初。
而對雲歡顏來講，卻是無比諷刺。
經過幾個小時的沉澱，她已經不像剛得知赫連玦的真正身份時那般憤怒和難以置信了。
“你是誰？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是真的要我幫你偷東西，那麽，你的目的是什麽？讓我幫赫連羽生孩子，為赫連家傳宗接代？”從一開始的質問，變成濃濃自嘲。
麵對雲歡顏的冷嘲熱諷，赫連玦沒有生氣，隻用一雙藍得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緩緩開口，聲音沒有玦少的冷酷，也似赫連玦溫柔。雲歡顏已經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正她不太認識現在的自己一樣。
“你應該對我的身世比較好奇，那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其實，這個故事並不特別，在我三歲那年被現在的赫連夫人，就是周海藍收養。自此從一個孤兒，成為赫連家的二少爺。等我畢業後，正式進入赫築集團，從基層一步步做起，後來周海藍甚至將總裁之位交給我了。”說著他的故事，卻無一絲表情。
照常理他應該對周海藍十分感激，因為是她給了他全新的生命，讓他從一個三餐不濟的孤兒變成今日漓城的耀眼之星。
可他的語氣裏除了冰霜後，還裹了一層什麽。
“這就是外人眼中的我，一個十分幸運的故事。可是，如果當時有選擇，我就算餓死街頭也不會進赫連家！”染上悲傷的語調變得悲涼而憤怒。
自始至終，雲歡顏靜靜聽著，沒有多餘的表情，全然漠然。
“在外人麵前周海藍對我十分好，寵愛有加，更委以重擔。可其實上呢？我隻是她養的一條狗，要打就打，要罵就罵。”聽到這裏雲歡顏微微抬起頭，聯想到他背上交錯縱橫的傷。
心壓抑不住泛起縷縷疼痛的漣漪，強壓下，告訴自己他的話一句都不能信。就算小時候他對抗不了周海藍，可如今已是玦少的他又豈能再任由她欺淩。
“我可以選擇不說，但我沒必要對你說謊。”看透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言道破。雲歡顏沒有絲毫窘迫炎感，冷笑道：“你是堂堂漓城的黑暗之王，除非你自己願意，誰又能傷得了你？”
“是，我是玦少，我創立了焰盟。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可以擺脫周海藍的掌控，直到有一天她給我一疊資料。我才發現這個女人遠遠比我想像的更可怕，城府之深絕非常人。那我尋找親生父母的線索，她竟一清二楚。”雲歡顏微訝，難道，周海藍不想赫連玦尋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不過，這一點也並非全然不能理解。赫連羽癡傻，赫連玦是她一手養大，希望依靠的兒子。出於私心她自然會怕他一旦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對她不再有所眷戀，甚至會離她而去。
點了一根煙，一個個漂亮的煙圈氤氳了赫連玦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雲歡顏自嘲的笑著，即使他沒有任何遮蔽物，與自己麵對麵，她也看不清他。
他不單單有一副玦少的麵具，更多許許多多用表情做成的麵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哪一張又是麵具，她分不清，也不想去分。
她現在隻想盡快逃離這個充斥著謊言和陰謀的地方，妹妹的病她可以慢慢賺錢幫她治。隻是，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注定無法擺脫幹係。
赫連玦既然在她麵前揭開了麵具讓她看到真麵目，就絕不會讓她輕易走掉。
各懷心事的倆人沉默著，沒了激動與憤怒，多了幾分悲涼與無奈。
“周海藍告訴我，這世上除了她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如果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隻有乖乖聽她的話，任她差遣。”話裏有幾分艱澀，那是無奈的妥協。
白天他是眾星捧月的赫築集團總裁，晚上他是令人又敬又畏的黑暗之王玦少。可即使擁有了至高的位置和權勢，他依然不過是周海藍手上的一枚棋子。
“那些都是你的事與我何幹？”終於忍不住暴吼出聲，他自己不幸也要製造別人的不幸嗎？“就算你要派個人接近赫連家也不必選擇我，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大學生，我不懂勾心鬥角，不懂爾虞我詐，更不會步步為營，險中求生。你為什麽偏偏選擇我？”
幾近歇斯底裏的狂喊，已經忘了是她自動找的嬈華。這一切的開端是她自願的，若沒有玦少的介入，她也要進入赫連家，成為赫連羽的代孕女，或許在他們的折磨下已喪了命。
雲歡顏自己都沒有發現，盡管在恨極他的時候，她仍本能為他找借口。
被她這麽一吼，赫連玦沒有生氣，而是繼續抽煙，任沉默衝淡她的怒氣。得不到回應的雲歡顏如泄了氣的汽球，靠坐在沙發上，強忍眼中的淚水。
所有的自尊和驕傲都告訴她，不能再敵人麵前掉淚，那是懦弱的行為，不僅會被瞧不起更會被利用。
煙燃盡，赫連玦將它掐熄丟在水晶煙灰缸裏。抬起頭，眸中沒了傷痛，一片幽暗中透著魔鬼的綠光。
“我給你看件東西。”起身，從書桌上取來自己的iPad，手指快速滑動調出裏麵的一段影像。雲歡顏看得情緒激動不已，搶過來，雙目死死盯著上麵的畫麵。
那是她父親出車禍時的錄像帶，可以清楚看到一輛無牌的麵包車故意撞向正在等公交車的雲啟揚。畫麵拍得很清晰，麵包車裏的司機還伸頭看了倒在地上的雲啟揚，卻沒有停下，加快油門，絕塵而去。
雲歡顏顫抖著雙手，幾乎捧不住那輕薄的iPad。
“警察說過，那裏沒有監控錄像，你是怎麽找到的？”有了這個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凶手了？不過，隻要有人應該能，因為肇事司機的臉拍得很清楚。
“這兒附近有很多商家，他們的店門口一般會按攝像頭，隻有一家一家去找就行。”輕描淡寫，仿佛那是隻要揮揮手便能辦到的事。
其實，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辦這事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