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威脅玦少
最終雲歡顏還是沒能從玦少口中得到答案。
被帶回了焰盟,住進一間極度奢華卻十分壓抑的房間。黑與灰交疊,無一絲明媚或清新,如同他臉上的麵具,籠罩著神秘。
回來之後,玦少不知所蹤,被突如其來真相震撼著的雲歡顏久久無法回神。若說要在漓城找出一個可以跟赫連家抗衡的人,那麽非焰盟的主人不可。
不過,他看起來對赫連家十分熟悉,來去自如,甚至連他們的禁室都如入無人之境。他究竟跟赫連家有什麽關係?
問題越來越多,人越來越亂。
糾結了一夜,許多問題剪不斷,理還亂。
夏季的天來得特別早,熾烈的陽光迫不得已灑向大地,照在陽光上的雲歡顏身上,灼灼辣痛,將她從迷離的邊沿拉回。
坐了一夜,不改姿勢,雙腿麻木,站不起來。
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下,輕輕鬆鬆抱起她,放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托盤,裏麵是豐富的早餐,三明治,火腿和牛奶。
“你一夜沒睡,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吧。”夢一樣溫柔的聲音在耳畔縈繞,若不是知道他的目的和陰謀,雲歡顏覺得自己會淪陷在這樣的虛假裏。
抬起頭,粉紫色的襯衫十分適合他,活力又不失神秘。黑色西裝褲包裹著長腿,優雅而大方,成熟又尊貴。
“能不能讓我見一見我妹妹?”沙啞的哀求,眸中溢滿企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不說的情況下,她什麽都探聽不到。既然已經被他拖入陰謀,他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再多問亦是徒勞,不過,她可以要求一點點“補償”。
“不行。”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一絲可以轉圜的餘地。
“我求你,不管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隻想朵朵平安無事。”放下尊嚴哀求他,在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反抗不了。
他願意給她機會不過是遊戲,她沒有決定規則的權利,隻要跟著他的腳步走。
利眸射出寒光:“女人要乖巧,要聽話才會惹人憐愛。”冰冷的語調,聽不出情緒。
幾次被拒,雲歡顏仍堅持著。緊緊抓著他的手:“求求你,我隻想知道朵朵的情況,我求你。”一口一個求字,將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上。
“我憑什麽答應你?”捏著她精巧尖細的下巴,眸子射出寒光。
唇畔緩緩盛開一抹梨花:“你要我活著,不是嗎?”
“你在威脅我?”森冷的聲音夾著北極的寒風,冷徹骨髓。
“不敢,隻是交換而已。”收起眼底的淚意和哀求,他這樣三番五次的救她,絕不是無聊時的遊戲。盡管不知道自己還有何價值,但她十分肯定他在乎她的命。
謐靜的空氣裏有什麽聲音轟隆隆,一陣高過一陣。兩張臉離得很近,對峙著,誰都不敢妥協。
隔著冷凝的麵具,雲歡顏猜不出他的想法,隻能賭一賭自己的運氣。捏著她下巴的力道重了幾分:“跟我談條件,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水眸不敢有半絲退縮,強迫自己鎮定與他對視。她絕不能在這時候軟弱,一旦敗下陣來,想要重整旗鼓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下巴的痛越來越強烈,不由得微微蹙起眉,眸中一片清澈無畏無懼:“我的命算不算?”
直視自己的眸子明顯收縮了一下,繼而揚起唇,譏諷的味道十足:“你用你的命威脅我?雲歡顏,你覺得自己有那樣的影響力嗎?”恥辱的一巴掌扇來,雲歡顏臉上熱辣辣。
“我隻想見一見我妹妹而已,對你是舉手之勞的事,不是嗎?”軟了語氣,柔了聲調,褪去倔強的外衣,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她沒有資格跟他談條件。但是,她一定要見朵朵。妹妹現在是她唯一能支撐下去的勇氣,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恥辱地活著有什麽意義?
雲歡顏屈服自有一股惹人憐愛的孱弱,足以令鐵漢為她化為繞指柔。隻是,她遇錯了對象。如果他這樣容易就心軟,如何在這弱肉強食的時代生存下去。
狠狠一把甩開她,任她跌在沙發上,頭撞到了實木扶手,額頭霎時腫了一塊。頭很暈,耳畔傳來魔鬼的聲音:“雲歡顏,你最好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你隻不過是我的玩物而已,別妄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更別高估了自己,落得萬劫不複的下場。”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
整整三天雲歡顏滴水未進,被囚在這,她無法逃脫更無力反抗。隻不過她不會乖乖屈服的,命,是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她就賭一賭玦少的企圖。
如果自己在他眼裏可有可無,那麽,她的下場可以預見。漓城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妹妹更可能被赫連家的人遷怒,這樣她活著也沒有用。
若他對自己仍有一絲在乎與憐憫,他就會幫她。妹妹或許能得到更好的治療,所以,她必須賭一把。哪怕以命作代價。
門開了又關,女傭的勸告聲越來越著急。三天了,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流失,她已經十分虛弱。
男人的腳步輕巧如貓,直到熟悉的薰熱的呼吸吹在臉上,她才驚恐睜眼。他的眸子更深了幾分,如同兩個深不可測的漩渦,仿佛要她卷入地獄的第十八層。
“說你天真,你還真的蠢到無可救藥。真以為我玦少會受你威脅,滿足你的願望?”冷冷的聲音仿若自北國飄來,帶著隆冬特有的冰寒。
虛弱的雲歡顏扯出淡淡的笑,唇已無半分血色:“不,不是威脅,是我懇求。你知道我這是無奈之舉,妹妹是我生命裏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沒有她。”
拔除了利刺,露出沒有防備的嫩肉與弱點,卻不經意間擊中了玦少的軟肋。痛,一點點自心底漫延開來。
親人,骨血相連。
動容隻有一瞬間,隨即恢複了一貫的冷傲:“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我們就走著瞧!”
含笑的眸子卻飄浮著一股特殊的血腥味,宛如魔鬼,雲歡顏不由得一愣,驚恐爬上背脊,幾分寒涼。
不過,她已沒了退路了,不是嗎?
就在雲歡顏忐忑不安之際,門被推開,冷若冰霜的冷豔豔推著餐車進來,上麵擺放了各式各樣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空氣中飄浮著誘人的食物香。
已經三天三夜沒吃東西的雲歡顏第一感覺不是餓,而是驚慌。
依照她這幾日來對玦少的了解,他絕不會軟言溫語勸自己吃東西,他必會用他自己的方式對付她。
果不其然,冰冷的聲音帶著威脅:“你是要自己吃,還是我喂你?”好心地給了她兩條路選擇,卻是一樣的結果。
“隻要你肯讓我見朵朵,我馬上吃東西,以後也會聽你的話。”再度提出懇切的哀求。
“看來,你還是沒有弄懂自己的身份。”聲音倏降幾十度,森森寒氣撲麵而來。
“冷豔豔,壓住她。”不再也她多廢話,直接下達命令。
“是,玦少。”話音一落,冷豔豔鐵挾般的雙手緊緊壓著雲歡顏,都是女人,一樣纖細柔弱,可冷豔豔的壓製,雲歡顏動彈不得。
“不,你在做什麽?”驚惶搖頭,他為什麽連這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她呢?
一個極度可怕的念頭爬上心腔,瞠大美目,流露出藏不住的驚駭:“是不是朵朵出什麽事了?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她傷得那麽重,自己又不在她身邊。醫生說過了,她的傷口隨時有感染的危險。不,不會的,不會的。
老天爺不會對她這麽殘忍的,妹妹是她現在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麵對雲歡顏的歇斯底裏,玦少絲毫不為所動。親自端起粥,勺起一湯匙海鮮粥,遞到她嘴邊:“吃下去!”沉冷的命令,不容的反抗。
被心中驚駭的念頭攪得天翻地覆的雲歡顏根本聽不出他的威脅,現在更是一心隻想見雲朵朵一麵。
身體被壓製,她動彈不了,聲音悲戚欲絕:“我求你,求求你,讓我見朵朵一麵,就一眼,好不好?”仍抱著最後一份希冀。
雲歡顏的冥頑不靈,徹底激怒了玦少。不管粥是否滾燙,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往她嘴裏灌。雲歡顏一驚,死死咬住嘴,怎麽也不肯鬆開。
滾燙的粥沿著嘴角滑落,一路燙出猩紅的印記。
男人與女人的抗爭,誰都不願先妥協。
一番掙紮後,雲歡顏一身狼狽,臉上,脖子上,衣服上全是粥,唇被自己咬出,猩紅的血跡襯得她宛如幽魂。
一碗在掙紮間盡數倒在了她身上,望著自己手上空空的碗,玦少唇邊沒有怒,反而彎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冷豔豔,你放開她。”利眸一瞬不瞬盯著雲歡顏倔強的臉。
“是,玦少!”離開了床,退到玦少身後。
得到了自由,可空氣的危險氣息卻更濃了幾分。就在雲歡顏忙著調整呼吸,以備再度反抗之際,男人的臉突然俯下,攫住她的唇,含在嘴裏的粥一點點喂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