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總是笨手笨腳
戴著麵具，雲歡顏看不到他的表情，亦看不到他眼神中的深意，隻有那一滴滴猩紅的血宛如臘滴燙著她的心。
耳畔響聲哀號，殺豬般的聲音十分刺耳。
雲歡顏飄飛的思緒被拉回，轉頭一看，隻見李李仁的手上插著一把刀，牢牢將他釘在地上，足可見其力道之大，之狠辣。
“啊……痛死了，你這個該死的賤女人，還不快放了我，今天的仇我一定會報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驚恐漫延至每一根神經。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快叫救護車！”咆哮著衝身後的跟班大喊。
狐假虎威的混混一見這種情況，哪裏還敢亂動？尤其是麵前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包廂裏隻剩下李李仁一個人的咆哮和哀號，冷豔豔看沒看他一眼，轉身恭敬對麵具男說：“玦少，這裏的事我來處理就好了，您先去休息吧。”
“你就是掌管著漓城所有地下交易的玦少？”不知是誰驚呼出聲，跟著抽氣此起彼伏。
“什麽？”這下子李李仁徹底麵如死灰，不敢再亂喊亂叫，改成哀求：“玦少，是我有眼無球，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玦少”在漓城相當於死神，傳說，他是道黑之王，漓城所有的黑色交易都要通過他。當然，他的勢力絕不僅僅如此，至於到底延伸到了哪裏，誰都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玦少是個存在於傳說中的人，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沒想到今天竟讓他遇到了，還得罪了他。
想到這裏，他就不寒而栗，渾身發抖。
淡淡看了眼雲歡顏慘白的臉，微睨了地上哀求不止的李李仁：“我不想在漓城看到和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殘忍的話說得輕飄飄，仿佛他不是人，隻是隨意可以捏死的一隻螞蟻而已。
“是，玦少！”冷豔豔麵無表情，恭敬接令。
跟著麵具男走出包廂，耳畔清清楚楚傳來李李仁的哀號和哭求，雲歡顏眉頭緊鎖。不明白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李李仁為何會嚇成這個樣子。
他的手垂下，猩紅的血蜿蜒了一路。剛剛那驚險的一幕，現在想起才覺後怕，若不是他及時出手，此時自己恐怕已經……
感激和擔憂同時爬上眉梢，想要加快腳步跟上他，卻忘了自己穿著高跟鞋。待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閉上眼，沒有喊，順從地準備迎接那劇痛。
整個人往前傾，可預期中的痛並沒有到來，結實有力的大掌托住她的腰。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霸道的氣息無孔不入沁入她每一個毛細孔。
驚惶的烏瞳對上他平靜無波的眼，石子落入心湖激起漣漪一圈又一圈。
“你的手……”他正用受傷的手圈著她的腰，雲歡顏不由得擔憂出聲。
“你在擔心我嗎？”帶著一絲促狹的聲音響起，薰熱的氣息吹紅了白皙的耳墜，悄悄暈開，漫延……
臉上熱辣辣的灼燒感，雲歡顏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臉很紅，所幸，這裏的燈光昏暗，應該看不出什麽才是。
斂了斂心神，勇敢對上他的眼：“你剛剛替我擋了一刀，現在又幫了我一把。不管從道義上，還是良心上，我都應該感激你，不是嗎？”
利眸緩緩掃過，柳眉彎彎似上弦月掛於夜空，散發著特殊而溫潤的光。翦眸盈水，明明孱弱渴望依靠，卻故意裝得很堅強。挺俏的鼻梁小巧精致，卻透著幾分傲氣與倔強，不服輸。
塗著水果唇彩的嬌唇散發著誘人的瑩光，似熟透的水蜜桃，引人采擷。
頭，越來越近，近得他的呼吸噴在臉上，泛起隻有她懂的羞意。想要移開，眼角餘光他染血的手怵目驚心，最後隻能乖乖任他摟著。
“你很倔強，不過，我喜歡。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一點都不好玩，我喜歡征服的快感。雲歡顏，你最好別太快愛上我！”語氣狂妄至極。
剛要開口反唇相譏，卻被靈舌趁機而入，翻攪著她的丁香，勾動檀口裏每一縷芬芳。突如其來的吻強勢而狂霸，仿佛要宣告主權，更似在向她下戰書，要她投降。
不能輸的雲歡顏拚命抵抗，最後還是癱軟在他高超的吻技裏。是怕掙紮使他的傷口更嚴重，亦是她已沒了反抗的能力，不明白，亦不敢去深究。
酒吧的頂級包廂裏，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奢華。連牆角的一個小花瓶都精美無比，透著華貴之氣。
玦少坐在沙發上，姿態優雅從容，渾身散發著尊貴之氣。雲歡顏再度當起了他的私人護理，不肯去醫院，隻要求她替他包紮。
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一顆心顫動不止。
若不是有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可是，他神秘莫測，目的不明，而且，明顯夾著陰謀，她不能對他好奇。也許，這就是他偷心的計量，她必須謹慎，不露半絲破綻。
守住了心，才能換取自由。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珍貴。
許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雲歡顏包紮的手法熟練了許多，也不再那麽顫抖，弄得他很疼。
“不錯，看來你有當護士的潛質。”淡淡一語，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嘲諷。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在意不了那麽多。
坐在離他最近的沙發上，全身戒備。
她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所以，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最高的警惕性。
相較於雲歡顏的緊張驚慌，麵具男一派悠閑，怡然自得。兩個人的空間裏漫延著一股很奇妙的氣息，久久的沉默後，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對我不再好奇了嗎？”
“我問了，你會說嗎？”淡淡反譏，若他真這麽聽話，她又豈會如此忐忑不安？
“或許我心情好了，可以與你分享一些我願意說的秘密。”聽不出情緒的話，雲歡顏辯不出真假，心卻不由彈了一下。
“你是誰？”不知是第幾度問這問題，卻依然是她心中最急切渴望知道的秘密。
四目相對，一絲異光升起，於空中爆炸開來，火花四溢。
麵具男將手枕在腦後，絲毫無懼是否會壓到傷口，姿態輕鬆自然，欣長的身軀宛如模特兒，若是摘掉麵具，必然十分迷人。
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她怎麽會認為他迷人呢？他如此神秘？來曆不明，突然出現，不知所謂，她應該時時刻刻對他提高防備的才是啊。
抹胸式的短裙使雲歡顏多了幾分野性的美，尤其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嫵媚，更是男人無法抵抗的魅力。直發弄卷，如浪披散下來，襯得精巧的五官更加動人。
眼眯起，他不喜歡她這樣的打扮！
不知麵具男在想些什麽，預料中的沉默，雲歡顏自嘲幾分。明知道他不會說，卻執意要問，是她給自己找的難堪。
“大家都叫我‘玦少’，是焰盟的創始人。”聲音懶懶散散，有著特殊的沙啞與低沉，仿如大提琴直撞人心。
驚訝的雲歡顏，沒有掩飾張大了嘴。雖然她家世簡單，生活在底層，卻也聽說過焰盟。據說，焰盟是整座漓城黑幫的統稱，所有的賭場，娛樂城，酒吧，包括特殊服務行業都與焰盟有關。
甚至有流言說，在漓城若沒有焰盟罩著，根本無法立足。所以，焰盟是普通老百姓心中懼怕的名字。它代表著，黑暗，權勢，血腥，殘暴……
理所當然的想像焰盟的創始人一定是那種紋身，滿臉橫肉，十分凶殘的壯漢，或是表麵和藹可親，實則心狠手辣的老頭。
她萬萬沒有想到焰盟的創始人竟是如此年輕，身上無一絲匪氣，更凝聚著優雅尊貴的男人。
後退了一步，更多的疑惑爬上心扉：“漓城娛樂城也是你辦的？嬈媽媽是你的人？”瞠大雙眸，驚叫道。
滿心驚惶的雲歡顏沒有注意到玦少的目光縮了一下：“算是吧。”
輕飄飄的幾個字卻是巨石壓頂，耳畔轟隆隆巨響，腦子一片空白，本能地問：“我進赫連家是不是你的安排？”
“不是。”言簡意賅，卻給人不得不信的威嚴。
“你說謊！嬈媽媽是你的人，她第一次根本不要我，後來為什麽又給了我機會？”聯想到嬈華的遲疑和改變，她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唇角往上揚：“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是幫你，還是害你？”拋出模棱兩可的問題，似在嘲笑她的愚蠢。
“這就要問你了，玦少！你為什麽要花二十萬買我一夜？還讓嬈媽媽安排我進赫連家？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後來，你為何又將我帶出赫連家，你究竟想要做什麽？”越想越亂，把自己都繞了進去。
被一個女人如何質問，玦少還是第一次遇到。微挑了挑眉，卻沒有生氣。站了起來，走向她，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宛如藝術品：“你不必知道這些，你隻要記住我們的賭約就行了！”話不重，卻字字透著王者的霸氣，令人無從反抗。
揮掉他的手，瞠大水眸怒瞪著他：“不，我要知道！你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一會兒是將她帶入地獄，一會兒將她拉上來，如此反複，弄得她暈頭轉向，快要不知道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