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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宮變

  天傾的一場叛亂牽動著七國所有人的心,誰也不知道這場內戰的結局如何,但其實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位死而複生的女帝侯身上而已,可這場戰爭的尾聲偏偏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這場戰爭的主角似乎不再是死而複活的帝侯李驍鶴,而是那位隱藏天傾深宮裏的無冕之王,國師昭言。


  一個在滄瀾大陸都堪稱神秘的女子,不同於天子,皇帥,她的來曆甚至比雲澤少女四個字還要神秘,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位十多年突然出現在世人眼中的女子她來自何處。


  那通天的手段,那神秘的來曆,讓人忍不住猜測,然而誰也不曾想過,這樣一個讓天傾子民奉為神明,讓七國尊為王者的女子,居然是奴隸之後……


  天瀾城外一場叛亂的落幕讓七國始料不及,數十萬奴隸大軍兵臨城下,而國師昭言一人便攔下了千軍萬馬,但卻被揭露了真正的身份來曆。


  奴隸……


  國師昭言,那個視奴隸為草芥的女子,竟然是一個奴隸。


  那場讓天傾慌亂的戰爭以國師昭言緩緩踏入皇宮的背影為結尾,整個天瀾,乃至整個天傾,整個滄瀾為之震驚。


  奴隸軍首領重傷之下暫時休戰,皇室震怒,元老院的長老們瘋了般地嘶吼著,然而沒有人敢去打擾那座寂靜偏遠的心殿,沒人敢踏入那心殿去質問那個白衣女子。


  她騙了所有人,元老院的長老們一反常態,完全放棄了之前推出的這枚棋子,氣急敗壞地要求女帝廢黜昭言國師之位,將其處死!

  可讓人意外的是,一向與國師水火不容的女帝鳳繆卻在此刻沉默了,她不見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上奏廢黜國師的奏折。麵對陷入瘋狂的元老院和憤怒的滿朝文武,鳳繆隻說了一個理由,便讓他們都閉嘴了。


  “此刻天瀾城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唯有國師之紅衣衛可與之抗衡,若我殺了國師,你們誰敢上陣殺敵!”


  所有人都寂靜了下來,這便是他們不敢貿然踏入那座心殿的原因。


  即便到了此刻,國師,那個女人依然掌握著這個國家的命脈,整個皇室的性命。


  女帝一言暫時壓下了國師之事,故此心殿的日子依然那麽的安靜,偶爾會有幾句琴聲傳出,然而皇宮裏的議論不絕於耳,對這座殿閣裏的人,對這裏麵穿白衣的女子,種種流言蜚語不過幾日便傳遍了整座皇城。


  再過幾日送飯的宮女也不再願意進來了,換成兒衫親自去拿,一路上總有人指指點點,耳邊猶可聽見“奴隸”“罪人”之詞,夾雜著震驚鄙夷唾棄的眼神。


  兒衫麵無表情地走過,假裝什麽也沒有聽到,猶如這十多年來在皇宮所做的一樣。


  另一麵麵對外界議論紛紛的猜測,女帝鳳繆派遣大皇女鳳皎作為使節親自與奴隸軍首領和談。


  雙方於天瀾城外三丈崖上見麵,李公鬱由於受傷並沒有來,隻有章丘陪同李驍鶴一同赴約,而天傾這邊也隻有鳳皎一個人,這是雙方事先的約定。


  繼一個月前的不歡而散後,李驍鶴第二次與鳳皎見麵,這一次她卻是冷靜多了,就像之前那個瘋狂的鳳皎不是她一樣。


  三丈崖之所以名為三丈崖,自然不會隻有三丈,隻是表明這座陡峭的山崖真的很險峻,山頂上的風都帶著滲入骨髓的寒意。


  鳳皎與李驍鶴並列站在一起,看向不遠處腳下渺小的天瀾城,風將二人的衣裙吹的揚起,飄飄蕩蕩,如翩舞的蝶。


  “我從未想過會像今日這般與你並肩站在這裏,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逼到這種地步。”


  鳳皎垂眸看向自己套著黑紗的右手,眼神淡然而悠遠。


  “我想過。”


  李驍鶴回道,神色淡淡地看著遠處的山嵐,“從你在坤域對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想過這一幕了。”


  鳳皎忽然一笑,有些無奈的味道,“我所見過的人,無非是棋子和執棋者,而你卻說要掀了這盤棋,從一開始你就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本來來自不同的世界,想要得到的東西自然也不一樣。”


  李驍鶴心中微動,“你不懂我想要的,正如我不知道昭言想要的。”


  鳳皎從鼻子裏笑出了聲,聲音有些空曠,聽起來像從遠處而來,“那個女人,我看了她十多年,都不曾看透她想要的是什麽,甚至有時候我懷疑她根本什麽也不想要,我所見到的她唯一感興趣的也隻有你了。”


  李驍鶴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轉移了話題,喊道,“章丘。”


  站在身後的章丘走上前將一封信交給了鳳皎,“這是我們所有人的要求,休戰的要求,若不能達到,我們誓死血戰。”


  章丘的聲音並不大,甚至是禮貌而溫和的,但說的每句話都堅定地看著鳳皎,每一個字都像灌了鐵一樣沉重,沉甸甸地壓在三人的心頭。


  鳳皎拆開了那封信,隻看了一眼便白了臉色,倏然抬頭看向李驍鶴,連抓著信的指節都泛了白。


  “一,女帝鳳繆退位!”


  “二,廢元老院!”


  “三,殺國師昭言以告奴隸亡魂!”


  “若有一個條件不能達成,天曜軍必攻入皇城,親自奪天傾皇位!”


  每一字,每一句,字字誅心!


  “放肆!他們敢!”


  鳳繆瘋狂地撕碎了那封信,瞪著鳳皎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召集所有皇城禁衛軍!朕要殺光那群奴隸!”


  鳳皎握了握拳,低著頭不說話。


  “國師!昭言呢?昭言呢?”


  鳳繆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拔出佩劍就要往外衝,“隻要殺了昭言這個禍害就行了吧!一個該死的奴隸……”


  “母皇!”


  鳳皎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到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鳳繆回頭狠狠地瞪著她,雍容美麗的臉獰笑著,“怎麽?你也想攔著我?也想背叛我?想廢了我好登基嗎?”


  鳳皎心中一悚,立刻跪了下來,“兒臣不敢!兒臣永遠都不會背叛母皇!”


  鳳繆看著跪下的人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像哭一般地笑,帶著無奈的悲哀,她彎腰抱住了鳳皎,緊緊地抱住了她。


  “鳳皎,母皇這次……怕是真的……”


  鳳皎心一顫,如此近的距離下她很容易便感覺到了抱著的人微微顫抖的身子。


  “母皇……”


  她回抱住她,眼中劃過一絲狠厲,低聲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事情到那一步的,我們還有辦法。”


  鳳繆聞言驚喜地抬起頭,“什麽辦法?”


  “紅衣衛。”


  鳳皎說完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火紅色的令牌,“隻要有了紅衣衛,奴隸軍就不再是威脅。”


  鳳繆看著那令牌眼中狂喜,隨即是疑惑與緊張,“你是怎麽拿來的?那個女人不是輕易招惹的,你不知道她的手段……”


  “母皇。”鳳皎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定定地看著她。


  “您別忘了,您是天傾的帝王,是天傾唯一的主宰。”


  鳳繆一怔,隨即漸漸冷靜了下來,慌亂的眼神也淡然了下來。


  “朕知道了。”她慢慢站起身,恢複了以往的屬於帝王的威嚴與氣勢。


  鳳皎見此露出一絲笑意,站起來立在她的身後,“我永遠都是站在母皇這邊的。”


  “我是天傾的帝,是這個國家唯一的主宰。”


  鳳繆說著伸手推開了房門,卻在下一刻白了臉色。


  “鳳皎,這便是你的忠心嗎!”


  鳳皎一驚,連忙上前一步,卻看到禦書房的門外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拿著武器呢紅衣人,將房內的二人團團包圍了。


  “紅衣衛……怎麽可能?我並沒有……”


  鳳皎的臉也蒼白一片,手舉火紅色令牌喝道,“令牌在本殿手中,你們是聽何人之令?竟敢造反!”


  鳳繆一聽也露出茫然驚慌之色。


  “可笑。”


  人群之外忽然響起一個清脆淡漠的女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諷刺。


  “紅衣衛是誰所創自然就聽誰的命令,這可不是區區一個令牌就能改變的了的!”


  紅衣衛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從人群中走出的人完全出乎了鳳皎二人的預料。


  “是你!”鳳繆驚呼出聲。


  “兒衫……”鳳皎驚訝不已地看著來人。


  平時一身簡單宮裝衣裙的兒衫此刻穿著一襲莊重的華裳,緩緩走到二人跟前。


  “鳳皎姐姐。”她喊道。


  看著眼前神色莊重冷冽的少女,鳳皎絲毫找不出以往那個跟在她身後喊姐姐的小姑娘的影子,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隻覺得很多事一下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原來……你才是最會隱藏的人。”她嗤笑一聲。


  鳳繆突然大怒,指著兒衫喊道,“你竟敢造反!我可是你的姨母!”


  “造反?”


  兒衫忽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當年我母皇死的不明不白,你趁機登基為帝,若非如此,今日這皇位還不一定屬於誰!也不知是誰造誰的反!”


  鳳繆大驚,目露惶恐,“你……你什麽意思?”


  “我的好姨母,你忘了我的母皇是怎麽死的了麽?”


  兒衫目光不變,轉而淡淡道,“我已將奴隸軍的要求公布了出去,為了平息民怨,我將以皇女之身份答應天曜軍的要求,首先便是請陛下您退位!”


  “放肆!”


  “鳳兒衫,你不過是先帝之女,頂多算個公主,怎當的上皇女之位?就算如此,你又憑什麽敢廢帝?”


  “鳳皎姐姐難道沒聽過逼宮嗎?”


  兒衫雙目微眯,冷笑,“就像當年你的母親逼死我母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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