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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無情戰爭

  常雲被抓。


  南昭方麵再未收到東月軍任何消息,果然按奈不住,暴露蹤跡。一直秘密屯兵在圍河城特而特草原的南昭軍開始現出原形。


  先前東月攻下饒城,南昭部分精兵從饒城撤出,留五千精兵抵抗,終被降。


  南昭將領應該料到下一步,東月將首攻圍河城和亮回城,故留下老弱殘兵鎮守,隱兵特而特。


  一旦東月大軍入了城,他們就來個左右包抄,將東月大軍殺個措手不及。可惜他們千算萬算沒料到風懷軒是何等精明之人,駐軍於圍河城外歸南山,侍機而動。


  五月下旬。


  東月和南昭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打響了,曆史上稱這次戰爭為“圍河之戰”。


  此戰,南昭損失慘重,失圍河、亮回二城。本來屯在特而特草原的三萬大軍,最後隻剩一萬棄城而逃。


  同月。


  南昭與西君達成協議,同盟共抗東月。西君帝禦駕親征,援南昭,隻是遠火救不了近火。


  待西君大軍趕到時,圍河、亮回二城已失。


  得到西援南的消息之後,易川夏飛鴿於駐在北暮邊塞的陳義,下令他立即攔住西君軍。


  北暮軍與西君軍在北暮邊境城發生激戰。


  終,北暮軍弱,敗,退三十裏。


  這個結果在易川夏的意料之中,此回西門清揚親征,士氣大振,北暮自是不敵。


  不過有陳義相助,阻了西君軍的前進,自然給東月軍贏得了時間。


  攻下圍河、亮回二城之後,風懷軒重編隊伍,一部分軍隊留守圍河、亮回二城,一部分續攻南昭的鬼虎關。


  隻要一破鬼虎關,東月大軍將直接插入南昭心髒。


  不過鬼虎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想要一舉拿下,少說也得一年半載。


  六月上旬,攻下北暮軍越過防線的西君軍沒有屢行與南昭盟約相助奪回失城,而是轉而攻向東月邊防線。


  西門清揚的這一損招,風懷軒早有料到,在西君軍與北暮軍激戰的時候,他就派了北堂墨回疆鎮守。


  與番邊疆大戰定得持續個把月了。


  攻下圍河、亮回二城之後,風懷軒下達三道命令,不可奪百姓之財,不可傷百姓之身,不可取百姓之糧,違者斬立決。


  此番做法,將傷害降到最低,原先準備舉家逃亂,背井離鄉的老百姓紛紛回歸。


  往常怎麽過日子,如今照常過。


  圍河、亮回二城,百姓安居,景物依舊。若要說變化的,無非就是城牆頭上的旗子換了。


  轉眼入夏,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


  士兵們身著鎧甲,大汗一出,那是最難受的,有不少士兵都相繼中了暑。


  易川夏被風懷軒留在了圍河城中,前線的鬼虎關是一步不讓她去的,如今她行動受了限,走哪兒都有人跟著,著實煩悶得慌,但一處地方是沒人攔的,就是軍醫署——士兵們養傷養病的地方,赤怒可是那裏的主管。


  有赤怒在的地方,保準日子不無聊難過。


  “皇後娘娘——”這不,領著小梨和傲玉剛到門口,就瞧見一眼急衝衝地赤怒。


  赤怒年紀雖小,但醫術了解,還從來沒看到他有這般焦急過的呢,易川夏不等他行禮,趕緊攔下追問,“你這是怎麽了,小臉上一點悅色都沒有?”


  赤怒抹了抹額上的急汗,“娘娘,鬼虎關這一仗實在難打,就連東方將軍都受了重傷!”


  “東方爻?”易川夏驚呼一聲,跟在她身後的小梨也跟著身子搖了一搖。


  “是啊!”赤怒連點頭。


  “傷可是很重?你急成這樣?”這一句有一大半是幫小梨問的,瞧那丫頭片子一會兒功夫都要跳腳了。


  “能治好,隻是東方將軍拒絕用麻藥。”赤怒為難地又是甩汗,“他左臂中箭,必須將箭頭拔出,若當真硬拔,他鐵定痛死。”


  “他為何不願用麻藥?”易川夏好奇地追問,“莫不是他想立即拔了箭再上戰場?“


  赤怒跳腳般地回答,“娘娘說得極是。”


  易川夏一拂長袖,眉尖挑得老高,輕輕一睨身邊的小梨,機會來了,“世上還真如此賣命之人,本宮倒是去瞧一瞧他。”


  “娘娘快隨我來。”赤怒急急忙忙地引了易川夏進了軍醫署,果然東方爻躺在一擔架上,左邊手臂血肉模糊,孤孤地插著一枚箭頭,看一眼就知道應該是快要穿心過了。


  易川夏笑了一笑,帶著小梨和傲玉走了近前,先是左三圈,右三圈將他好生打量一番,受了這麽重的傷還一雙精目睜得大大的。


  “東方將軍可好?”


  “皇後娘娘,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東方爻這人還真是講理得很,躺著恨不得要坐起來行禮。


  “你還是莫行禮了,你這樣子鐵定要嚇著我們娘娘了。”一把將他按住的是小梨,這丫頭下手不輕,一把就將他要起的身子給按下去摔在擔架上一聲重響。


  小梨自己個兒估計也嚇著了,捂著嘴看著疼得滿麵抽筋的東方爻,“對不起,真對不起。”


  那兩隻小手不知要往她哪裏擺。


  易川夏和身邊的傲玉互視了一眼,暗暗一笑,果然冤家對上了。


  “小梨姑娘,你不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嗎?怎麽手這麽重?”東方爻很是無奈地嘀咕了一句。


  “小梨妹子的手是服侍娘娘的,可不是服侍你的,手重了些自是當然的。”傲玉這句接得可是好。


  “是,是,是。”東方爻連連稱是,“赤怒小神醫,你快幫我把這箭頭拔出來,前線還等著我呢。”


  “你要是不用麻藥,我可不給你拔。”赤怒雙肩一聳,很無奈地瞄了一眼易川夏。


  大概他遇著病傷無數,還沒見過這等怪人,傷得這麽重還要去戰場,說他是戰魔真是不為過了。


  “東方將軍可是國之將才,受了這般重的傷,定要好生調養。”易川夏一邊說一邊拂了拂袖,就勢坐到了東方爻擔架對麵的小椅子上,準備著一番說教的,“皇上在此,也定不會叫你忍受劇痛之苦,更不會叫你拔了箭就上戰場的。”


  “皇後娘娘,這是微臣自己的意思,請娘娘承全。”東方爻當真倔強地厲害,竟是捂著傷口支撐著擔架自己坐了起來。


  “唉——”易川夏一聲歎息,不知該說他什麽好,“小梨,東方將軍就交給你照顧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她的貼身侍婢。”


  “是,娘娘。”這個好差事,小梨定是巴不得呢,連連給傲玉擠眼,一臉興奮。


  “皇後娘娘,微臣不需要什麽人照顧。”東方爻連忙拒絕。


  易川夏幾乎是無視了東方爻的話,眸光一冷,盯在小梨身上,“小梨,你聽好了,好生照顧東方將軍,若是東方將軍有半點差池,本宮定會跺了你的手腳喂魚。”


  “是,奴婢遵命。”小梨怏怏地埋下了頭,與易川夏配合極好。


  “皇後娘娘,微臣真的沒事,真的——”東方爻聽到易川夏此般一說,愈是急了,幾乎要從擔架上蹦起來,卻被小梨緊緊捉住。


  “東方將軍,你就可憐可憐奴婢吧。”淚眼摩挲,好是可憐兮兮的小丫頭模樣。


  “你別怕,我不會叫娘娘傷害你的。”我見猶憐惜的可人兒,欲帶三分淚,哪個硬漢見了可是受得了的。


  東方爻趕緊地安慰小梨。


  “皇後娘娘,微臣請求——”


  “來人啊,把那丫頭拖出去!”易川夏站得筆直,不理會東方爻的任何懇求,直接就往小梨身上招呼。


  “是,娘娘。”傲玉更是機靈,這一聲應得響亮。


  赤怒更是鬼靈精,一把拉了東方爻求情,“東方將軍,您就好好養傷,不要為難小梨姐了。”


  “這,這——”東方爻歎了一聲,“微臣安心養傷便是。”


  “這就好。”易川夏滿意地點了點笑,“東方將軍好好養傷,本宮改日再來看望。”


  “恭送娘娘。”東方爻不望行禮。


  易川夏是撇下小梨,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軍醫署。


  背後傳來一陣尖叫。


  “東方將軍好生躺下。”咚得一聲響,聽到重物落下的聲音。


  “啊!”東方爻的一聲尖叫。


  “對不起,對不起。”小梨一陣賠不是。


  “麻藥就不用了。“又是東方爻的聲音,響亮得很呢。


  “要用,要用,你不用,娘娘就會叫小梨用了。”小梨哀求的可憐聲。


  “唉——”東方爻的歎息聲,“你幹什麽?”大驚。


  “你這衣裳太髒,奴婢幫你解下去洗洗。”小梨溫婉的小聲音。


  “不用,不用。”東方爻極是慌張地。


  “嗚嗚——你是嫌棄我了。”小梨假哭。


  “不是,不是。”東方爻連忙解釋。


  “不是就解開了。”利落地脫衣聲。


  “不要!”驚天地呼叫聲。


  “大呼小叫的吵死人,給你一袋麻藥。”隨著赤怒的一聲不耐煩,某人的叫聲停止了。


  “小梨姐,還是你夠強悍,我麻藥還沒用了,你幫他寬衣都能嚇暈他!”赤怒憋不住地笑。


  “是我嚇暈的嗎?我看看!”拍臉啪啪地臉,不醒,死豬一樣,“嗚嗚,我有這麽凶?”


  “你沒有,是我太沒用了!”虛弱的聲音,奄奄一息的。


  “哎,還是要浪費我的麻藥了!”赤怒有些無耐了。


  “唔——”


  某人嗯嘰了幾聲,沒音了。


  軍醫署外,易川夏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回東方爻是要遇上冤家對頭了,搖頭一笑,領著傲玉出了門去。


  剛走到苑子,一條熟悉的身影閃進眼簾,“你就是這麽折磨朕的將才?”一襲玄衣襯著他略顯蒼白的臉,翩翩而來,同時還示意揮退了傲玉。


  這些日子為了鬼虎關一役,他幾乎不眠不休,白天裏在前線,晚上就在案前處理政務。


  如廝辛勞,她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心中多是愧意。


  “萬物相生相克,東方將軍性剛烈、倔強,自要有治他之法。他傷得這般重,如何上得了戰場。將才是要好好養著,養好了才能破陣殺敵,不是?”


  “是如此。”風懷軒讚同地點了點頭,“好久未與你一起走走了,陪我走走吧。”抬起手來伸向了她。


  “嗯。”易川夏將手遞了過去,讓他滿滿地握住,然後跟隨他的腳步出了軍醫署。


  軍醫署外邊不遠就是大街,難得黃昏日落時有這片刻寧靜,攬著他的胳膊一行一行地走下去。


  他不言,她不語。


  就這樣一直走著,走著。


  “東方爻重傷,三軍不能無將,明日我去。”風懷軒的聲音打破了黃昏日落的平靜。


  這一句說出來撞在易川夏的心坎是生生地痛,她早前就猜到東方爻一傷,他定會上戰場,不想來得會這麽快。


  “嗯。”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字,她知道他非去不可,即使他挽留也是無用的。因為他是東月的皇,東月的主。


  “你倒是一點不挽留。”風懷軒笑笑,愈發捉緊了她的手。


  “我挽留若是有用,我定會挽留。”易川夏抬眸迎上他的眸光,“無用說了也是白說。”


  “跟你說話,一定不費勁兒。”風懷軒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看不出是輕鬆還是擔心。


  “你是想輕鬆點?還是費勁兒點?”易川夏歪頭一問,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啊眨。


  風懷軒想了一陣,沉沉地來了一句,“輕鬆的時候輕鬆,費勁兒的時候費勁。”


  “你,真夠貪心的!”易川夏嬌嗔了一句,小女兒家態。


  “謝謝誇獎。”風懷軒正而八經地來了一句。


  易川夏覺得自己是徹底被打敗了,風懷軒愈來愈油嘴滑舌了不是,不過這樣子的感覺,她倒是很喜歡。


  隻是不知道這種唯美能持續多久,這場南征之戰要打多久?


  自東月軍入駐圍河城以後,風懷軒就把原先圍河城的官府府邸設成了他的行宮。


  吃住、政務皆在此地。


  自然,易川夏也是住在此處的。


  晚上,他們跟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樣一起用過晚膳,她為他掌燈,他批改厚厚的奏折。


  直到易川夏困了,靠在椅子上睡了,他才肯放下筆,走上前去,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俯身下去啄一口她的紅唇,抱她入榻,轉而繼續回案。


  今天的夜跟往同不一樣了些。


  風懷軒埋頭在案前,眉頭鎖著緊緊的,直到一條長影飛窗而入,他手中的筆才又停下。


  “真心辛苦!唉!”


  青衫、散發,長劍,司空追還是那一身行頭,自行饒城收複以後,他自然繼續做了他的饒城城主,與先前有所不同的是,饒城不再是獨立之城,而歸屬東月。


  “自是比你那饒城城主的位置辛苦一點。”風懷軒將筆放回筆架,合了奏折,看向站在麵前的司空追,“說吧,有何事?”


  “此來,當然是有急事了。”司空追把長劍往懷裏習慣性一抱,“江湖消息,南宮瀟寒一邊加重了鬼虎關的防禦,另一邊帶了一支精兵從特而特草原饒行,估摸明天就會到圍河城下。你即將腹背受敵!”


  “此乃軍國大事,為何扯上江湖消息?”風懷軒眼中並無波瀾,從司空追身上掠過的眼神也還是那般的淡然。


  “軍國大事自然是軍國大事了,但南宮瀟寒的這支精兵成員大都來自江湖,個個都是高手,一人可敵百。”司空追一向吊兒郎當慣了,說起什麽精兵強將他倒全然不放在眼裏。


  “噢。”風懷軒就淡淡應了一聲。


  “你噢什麽噢?你現在是腹背受敵!”司空追這下可來了火氣,一句猛得吼了出來。


  風懷軒的冷眼一灼,示意了一眼屏風,是的,易川夏剛睡下,他不想她被驚醒,更不想她知道如今的局勢。


  司空追順著風懷軒的視線掃了一眼那大屏風,自然明白是何意,故意全身一個哆嗦,“還是這麽在乎你的小妻子,看在這份上,我明天幫你一把,把你的小妻子帶走。”


  “多謝司空兄了!”風懷軒抱了抱拳,以江湖之禮還了一禮。


  “你這般我可受不起,你可是我的老大!”司空追連忙地抱劍回還一禮,“什麽時候帶她走?”


  “明天一早。”風懷軒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你好自為之,我明天再來。”司空追一提長影,眨眼功夫消失在漫漫黑夜之中。


  風懷軒側眸瞄了一眼屏風,好似剛才任何事情都未發生過一般,執筆播開奏折繼續批閱。


  屏風後麵,帳幔飄飄。


  床榻上,她閉著的眸緩緩張開,一滴清淚入了枕巾。


  她醒著,到了天明。


  他批閱奏折,亦到了天明。


  他穿上了鎧甲,拿起了黃金劍,走到床榻前,伸手撫了撫她熟悉的臉頰,低身又吻她的唇。


  “夏,你等我,我一定平安歸來。”


  音落,轉身,沉沉地腳步聲響起,漸遠。


  床上的她,眼簾一顫,猛得張開,亦掀開被子起身來追到窗前,看他堅毅背影在院落裏消失。


  “傲玉——”擦幹眼角的濕潤,易川夏朝門口喚了一聲。


  “娘娘——”傲玉醒得亦早,在門外候了許久了,日日不平,哪裏還能睡得著的。


  她推門而入,看到易川夏有些發紅的眼眶,自是知道有事發生了。


  “你去兵器房為本宮尋一把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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