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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運籌帷幄

  不知不覺已是三月中旬,襄城處處桃李花開,草長鶯飛的季節在這個午後發揮出它的本色。


  風一吹,到處都是花香彌漫,春天真正的來了,溫暖的陽光照射到大地上,處處都是明媚。


  似乎是很好的天氣,這般好的天氣裏一定會遇著些好事吧。有時候事情的發現往往與現實相駁。


  易川夏帶著傲玉和小梨找了一家客棧落腳,簡單地吃了一些膳食,大概已是未時。


  “娘娘的氣色似是不太好。”用過膳,傲玉給易川夏倒上一杯涼茶,早些日子在南昭昭城時就發現主子不對勁,現在好似愈發嚴重了。


  “是啊,娘娘,奴婢也是覺得您的氣色不佳呢。”小梨也是一臉心疼,才多久沒見主子好像瘦了一大圈。


  易川夏隻是莞爾一笑,轉移了話題,“相信以西門清揚的性格,他一旦離開東月邊境,就會立即放出消息說皇上在饒城失蹤,到時候勢必會引起朝中動亂。”


  用膳之時,她已將風懷軒失蹤原委告之傲玉和小梨,她們是她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但說無妨,另外,日後之路還得靠她倆完成。


  “如此該如何是好呢?”小梨是個急性子,一聲歎息,急得直抓腦門。


  “知道皇上失蹤的,除了西君皇帝,南昭皇帝也是清楚的。想必南昭此時已經攻東月之心,乘虛而入。”傲玉沉默半晌,眉頭半蹙,道出心中所思。


  “的確如此。”易川夏微微點頭,抬眸掃一眼窗外,陽光明媚的午後灑一地的碎金,隻可惜這般美好持續得了多久。


  “娘娘,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呢?”小梨睜著靈活的眼睛,巴巴地望著易川夏,每每有危難的時候,主子是最鎮定的,她與她們說來實情,定是已運籌帷幄在心中。


  易川夏未答,隻是起身來步踱到窗前,纖長的手指輕輕扣了兩下窗台,忽然轉身,清秀的眉目間永遠地凝聚著智慧光澤,“如今,陳義將軍應該已回到北暮,不過他應該帶兵停駐在北暮邊境,傲玉,你拿本宮令牌,傳本宮旨意,命陳義將軍立即帶兵到饒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找出來!記住,告訴陳將軍,此事定不得張揚,最好是扮作商旅入饒城。饒城目前已被南宮瀟寒的人控製,處處透著危險。”


  早在南昭的四王會議之前,易川夏找到陳義與之義密談,除了談北暮歸屬東月的事情以外,還給陳義下了一道旨意,就是從南昭回朝之時,定帶兵馬在北暮邊境等候,隨時聽候指令。


  她早料到,南宮瀟寒的登基大典是一場鴻門宴,若是僥幸逃脫,天下大戰的序幕將就此拉開。


  北暮邊境等候,就是為了迎接這場戰爭的。


  沒想到此時倒真真地派上了用場。


  “是,奴婢遵命。”傲玉抱拳一拜,神情堅定地從易川夏的手中接過令牌。


  “娘娘,奴婢該做些什麽呢?”小梨見傲玉有了任務,自己不免失落起來,頭壓得低低的,自是覺得傲玉是主子的陪嫁丫環,主子定是更信任的,也罷,不吃這個幹醋,留在主子身邊照顧也是很好的。


  “放心,少不了你的苦差事。”易川夏睨了一眼小梨,便知道她的小心思,“你現立即乘快馬趕回京都,馬上通知司徒大人,叫他做好一切防範措施。”


  “是,奴婢遵命。”小梨低身一拜,抬頭,眼睛又巴巴地眨呀眨,“可是娘娘不是打算回京都的嗎?為何不跟奴婢一起?娘娘一人上路,怕是——”


  “不用擔心本宮。”易川夏下意識地撫了撫小腹,含笑說道:“本宮不易乘快馬,所以這任務就交給你,你和傲玉都是本宮信任的人,司徒大人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以他之能,定能叫此劫安然度過。”


  “哦。”小梨點頭,又想了一陣,“娘娘為何不易乘快馬呢?還有皇上到底是不是還——”


  小梨想說,是不是還“活著”,話隻一半與傲玉的眼神相交,又趕緊地咽了下去。


  “他一定活著!”易川夏的明眸一定,那深潭裏是滿滿的堅韌,“風懷軒是何等人物,他怎會輕易死掉!”


  是,她一直不認為他會死,不會!


  “嗯,嗯。”傲玉和小梨得到易川夏的鼓勵,也是連連點頭。


  “好了,事不宜遲,你們馬上動身。”易川夏催促著小梨和傲玉趕緊離開,隻是手輕輕一揚,卻覺腹中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捂住腹部哼叫了一聲。


  這可嚇壞了傲玉和小梨,半步都挪不走了,趕緊地上前來將她扶住。


  “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娘娘,奴婢去找大夫來。”


  “不必。”易川夏連忙叫住二人,“本宮無礙。”


  “可是娘娘的氣色一直不太好。”小梨一臉擔憂,抬眸望望傲玉,希望她能給出個主意才好,這主子的脾氣也太倔強了點。


  “這次不能由娘娘任性,奴婢這就請大夫過來,如此奴婢和小梨才能安心上路。”傲玉遞還給小梨一個眼色,攙了易川夏到房中軟榻上坐下,隨即便在轉身離開去請大夫。


  “站住!”易川夏又是一聲喝叫住了傲玉,“本宮無礙,隻是害喜。”


  “害喜?”傲玉和小梨一聽,大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了一陣之後立即明白過來。


  “娘娘有身孕了?”


  “什麽時候的事,奴婢一點不知。”


  “在昭城的時候,看過大夫,那時便知道了。”易川夏坐下歇了歇,腹部疼痛才稍稍好點,記得西門清揚說過,她在饒城饒墳崗身體受到重創,胎兒差點不保,是他西門氏的秘藥才救了她的孩兒,此藥服過之後會連帶一些反應,若是偶有腹疼,恐是藥所致的害喜現象,無須懼。


  “娘娘竟是瞞得這麽緊,不叫奴婢知道。”小梨厥了厥嘴,又道:“記得去昭城路上,娘娘時常體乏,大概就是身懷有喜了才是。”


  “沒想到阿達木神醫的藥真是起了效,謝天謝地。”傲玉也是難掩心中興奮,雙手合十,四方神明拜了又拜。


  “你們快些起程吧。”易川夏又一次催促二人。


  “可是娘娘,你身懷有孕,身邊無人照顧,如何是好?”小梨道出心中隱憂。


  “是啊,襄城離月城還有好遠的路,奴婢不放心。”傲玉也是同樣的擔心。


  “你們放心去辦事,本宮會照顧好自己的。”易川夏捉了傲玉和小梨的手,放在掌心裏使勁握了一握,“本宮會沿路留下記號,到時候傲玉歸來,定是知道本宮走得哪條路。至於小梨,回了城,就好好打典宮一切,等候本宮回來。”


  “這個?”小梨和傲玉互望一眼,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怎麽?本宮的話都不聽了?”易川夏的眉頭一挑,似有慍意,“快去快回,國之大事,你們不得耽誤。否則誤國誤民,你們可耽得起?”


  “奴婢——遵命!”小梨和傲玉雖有不舍,但主子下了旨意,她們不得不從,隻好應下。


  兩丫頭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終是各是離開了襄城。此時易川夏心中大石總算落下。


  話分兩頭。


  同在襄城,同一家客棧,另外一間廂房內。


  風懷軒倚在窗前,看窗外春景無限,桃花飛場,迷人心扉,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有個把時辰了,冰冷而精美的麵孔上始終是那不苟言笑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擱了一尊雕塑在這裏。


  司空追也不答理他,自顧地吃菜飲酒,一路上他都習慣了,這古怪的家夥就愛倚窗台,一連幾個時辰不說話,裝酷唄。


  “喂,我說你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終於這個天下第一神箭卻也是忍不住了,手一拍圓桌,劍飛起穩穩落到他手中,“此時此刻,你的小妻子恐怕擔心你擔心得要命,你還有心思在這裏發呆,我說你有沒有良心?”


  音落,大概聽到的隻有風聲,窗外的風吹他的發絲卷起的聲音,還是一聲不吭,還是那一臉的冰涼。


  “喂,魔君!我跟你說話了!”司空追一揮手中長劍,恨不得揮劍而出,把他人頭給斬兩半。


  “聽到了。”又是良久,才不急不緩地從風懷軒裏的嘴裏冒出幾個字來,終於石化的身體有了動靜,緩緩轉過身來,看司空追時是一臉清徹的冷。


  “南宮和西門都不是省油的燈,很快,他們就會聯合對付你。你失蹤的消息一旦傳出,東月朝中定會大亂,到時候你內外交困,看你怎麽辦?”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司空追這旁觀者可是看清透徹,再怎麽說,他也做過幾年饒城城主,國事,家事,天下事,他自然不是一眼白丁。


  “一切她定會安排妥當。”風懷軒依然是一眼篤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呃?你就這麽相信你的小妻子?”風懷軒的回答倒是出乎司空追的意料之外,“那你小妻子確是聰慧,不過你可不要掉以輕心了。”


  “我信她!”風懷軒負起手在房中踱了兩步,悠然坐下,隻是不知不覺中他的那雙冷炙的雙眸裏突然多了一絲憂意。


  “唉——”司空追又是搔了搔頭,“我真不該當初救你,怪人,佳人近在眼前,為何不相見?”


  “不是不相見,是不能見。”風懷軒的回答顯得有些無奈。


  “為何?”司空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風懷軒又是沉默了,精致的臉上沒有哀,沒有傷,隻有屬於帝王的那股獨特氣息,忽然窗外一陣風過,他警惕地掃了一眼過去,隨即抄起桌上的茶碗扔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閃了進來,司空追是殺手,對“刺客、敵人”甚是警惕,趕緊揮劍要斬,被風懷軒立即攔下。


  晃眼一瞬,房間已多一人,從頭到腳的一身黑,黑巾、黑衫、黑褲,手捧剛才風懷軒扔出去的茶碗,已跪他跟前,“微臣參見皇上。”


  “鐵狼國目前如何?”風懷軒端端而坐,雖隻一身玄衣長袍,但眉宇間仍是遮不去的帝王風采。


  問到鐵狼國時,他的臉色尤為嚴肅。


  “一切如舊。”對方認真答道。


  “好!”風懷軒一拍桌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帶一千影衛先行潛入鐵狼國,鉗製鐵狼王。另外,朕給你駐北三萬大軍的軍權。你雙管齊下,半月之內拿下鐵狼國!”


  “是,微臣遵命!”對方未有半分猶豫,立即應下,同時從風懷軒的手中接過軍權虎符。


  接著一陣冷風刮過,眼一晃,黑衣人早已消失無蹤。


  “傳說東月皇帝有三千殺手,個個武功高強,智慧卓絕,最最重要的是他們對你是忠心耿耿,終生侍一主!莫非他就是其中之一?”司空追雖有驚訝,但畢竟是江湖老手,立即收斂了情緒,抱著手中長劍,又開始他的吊兒郎當。


  “他叫玄影,是朕三千影衛之首。”風懷軒並不隱瞞司空追,答得極是爽快利落。


  “看來你的影衛殺手是無處不在嘍?這次鐵狼國真是要倒黴了不是?”司空追掃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一聲哼嘰,似也無心關心風懷軒的家國大事,倒頭翹上床鋪,一雙眼盯著帳頂又開始嘀嘀咕咕,“唉,真是不可貌相,不可貌相!”


  “朕的影衛個個嗅覺靈敏,朕身上的氣息,他們早已熟悉,朕走千裏,他們也能找到。”風懷軒漫不經心地端起桌上的一隻茶碗,輕飲一口,目光又變得深深起來。


  “嗬,真是狗鼻子呀。”司空追一個冷噤從床上驚坐而起,“幸虧我當時沒說把你私藏起來,本來還打算著綁著你跟東月要一筆銀子呢,要真是這樣,我鐵定是被你的那群狗給撕了。”


  “第一神箭雖是江湖殺手,表麵愛財如命,卻是善心之人。”風懷軒淡淡地瞄了一眼毫無正經的司空追,眼神突然迷離起來,“你所殺之人,都是大惡,你所得錢財,都散於四方,接濟貧困。朕是佩服你的!”


  “我的天啊!”司空追聽完風懷軒的一番講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整個人一癱,摔在床板上咚得一聲響,“我的最後一點秘密都被你給知道了,我該怎麽辦啊,老天,你真是魔君啊!”


  “我是魔君,你才願意跟隨!”風懷軒一聲輕笑,難得冰冷的臉上有了笑意。


  “誰跟隨你了?”司空追有些氣憤起來。


  “這個你自己心裏清楚。”風懷軒的長眉一挑,那種君王的自信能叫任何人折服。


  包括這個江湖第一殺手司空追。


  他愣住,久久張不開口來。


  “我司空追敗了,敗了!”


  最後屋子裏傳來陣陣嘀咕,都是從某人嘴裏傳出來的,歎氣,又吸氣,又捶床,又無奈,百感交集。


  易川夏在襄城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雇了一輛馬車出城。回月城之路,她刻意行緩了一些。


  一來希望陳義在饒城能找到風懷軒,傲玉可尋著她留下的標記追上她來。二來沿途打聽天下動態,西君和南昭暫時未有動靜。三來,懷胎確實辛苦,走了一路,她幾乎是吐了一路。


  不知不覺,竟在路上耽誤了大半月。


  已是四月初了,東月邊城傳來消息,說是鐵狼國自願歸屬東月,從此不再有鐵狼國,隻有鐵狼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易川夏心頭一動,鐵狼國是邊陲最富饒的小國,不可能自願歸屬東月,這其中定有蹊蹺!

  早在鐵狼國以鐵礦要脅東月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走向亡國之路,以風懷軒的性格,是絕不會仰他人之鼻息。


  一定是他!他一定活著!

  鐵狼國亡,易川夏更確信風懷軒是活著的!


  不過一件事情的發生,總有正反兩麵,鐵狼國歸順東月,無疑東月在軍事上又強大了一分。


  先有北暮,後有鐵狼。


  隨著東月實力的遞增,相信很快會有人坐立不住了。果然四月初三日,行在月城邊界的易川夏從百姓口中聽到了風懷軒失蹤的消息。


  同時南昭大軍壓境!


  很多老百姓都收拾細軟,準備逃離。


  國君失蹤,無疑是給東月最大的重創!


  朝中暫時未有動亂消息傳來,應該小梨已經順利把消息帶給了司徒景,防範未然,即使有人有心作亂,也會提前陣壓。


  今年的春雨珊珊來遲,一下就是好幾天,山路難行得很,易川夏雇得馬車壞在了山間,陷到泥坑裏怎麽也出不來。


  最後那車夫索性是棄了車,自已跑掉了。


  這年頭,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她給車夫的傭金,可是夠買這樣的好幾輛馬車了,棄車跑掉,真是理所當然。


  若是以她從前的脾氣,定是叫車夫跑不掉的,隻是如今懷了孩子,多有不便,性情也好多了,懶得為難人家。


  不願留,就讓他走吧。


  就一個字,等!


  等有路人經過,幫她一把。


  從大早上等到大中午,居然不見一個鬼影子。老天爺,真是喜歡拿人開玩笑。雨終是停了些,太陽也露了臉,易川夏取了些幹糧吃,填飽肚子,計劃著如果有路人經過,別人不幫忙也得幫忙!


  就這麽辦!

  絕不手軟!


  終於聽到了遠遠地車轆轤聲,這回管你是誰,休想從老娘手裏跑掉,搶也好,奪也罷,威逼利誘也行,總之必須得從這鬼地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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