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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凶手到底是誰

  幾乎可以說是晴天霹靂。


  先不說風懷軒的反應如何,就單易川夏她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像今夜這般的彷徨中。


  仿佛從李安嘴裏說出來的不是真的,隻是一場戲,一場而已。但周圍的一切都是活生生。


  年過半百的李安,臉裏眼裏都是驚慌與失措,甚至可以說是老淚縱橫了。他是跟在風懷軒身邊,看著他長大,一步一步,近而立之年終得子,一場歡喜就這樣沒了。


  那是何種的悲傷。


  易川夏始終沒有弄明白,自己為何難受,許是想到繈褓裏可愛的嬰孩,肉肉的一砣。


  無論他的父母做錯了什麽,但他始終都該是無辜的。


  深長的吸了一口氣,平複掉有些抑鬱的心情,側眸去看身邊頎長的身影,高大、偉岸,帝王的風姿不改。


  隻是輪廓分明的臉上有的隻是一腔沉黑,冷,萬年冰封般的冷,比起先前,快要碎掉的僵硬,這會兒添了些許東西,根根的青筋暴起。


  在易川夏看來,除了憤怒之外的痛苦,極其的,隻是他掩飾的很好而已。此處,除了她隻有李安,他還用得著掩飾嗎?


  或許他本就是這般的性子,不願表露,不要在任何人麵前展現他內心身邊的脆弱。


  “李公公,到底是怎麽回事?”易川夏沒有心思再去多看那張冰冷的臉,急忙追問了一句。


  “回皇後娘娘,小太子暈厥過去就再也沒醒來,太醫一探脈搏,都不動了。”李安緊緊蹙著眉頭,眼裏都快滴出淚來,一邊說一邊密切地注視著風懷軒的一舉一動。


  “那——”不待易川夏多問一句,忽然背後一個猛力襲來,牢牢地攥住她的手腕,狠狠甩起。


  “你現在高興了吧!”冷聲如磨咒般襲來,風懷軒的麵孔幾乎快要猙獰。


  “高興?臣妾為何要高興?”易川夏一個冷眼瞍過去,看那張麵孔上的扭曲極其的,那樣子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似的。


  如此,他是認定凶手是她了。


  “易川夏,朕是小瞧你了!”風懷軒捏著易川夏的手腕,傳來啪啪的聲響,若是再多用一分力,大概她的手就要斷掉,“你讓朕無子嗣傳承,朕會叫你北暮永世不得翻身!”


  幾乎是咬牙切齒,麵對喪子之痛,風懷軒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一絲痛苦,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血與無情,黑眸大睜,就像一口無底的深潭想要把一切的生命力都埋藏進去的可怖。


  這回,他是真的被憤怒,亦說者說是悲傷衝昏了頭,沒了理智,也沒有了他該有的睿智。


  看他的態度,幾乎是一根筋的把小太子的死都賴在她易川夏的身上。


  “風懷軒,你清醒點好不好?”不知為何,麵對風懷軒的無理,易川夏沒有平時的那般氣憤,相反的她卻格外冷靜,真好一耳刮子扇過去把他打清楚一點,隻是手剛剛抬起,就已經被對方製住。


  “朕很清醒!”風懷軒幾乎是一聲暴吼,“易川夏,你等著,你給朕的痛,朕會加倍還給你的!”


  說罷,一鬆手,甩得長袖嘩得一聲響,“李安,走!”


  “風懷軒,你給我站住!”易川夏沒有輕易地叫風懷軒這般走掉,如果他被喪子之痛衝昏頭腦,那麽首當其衝倒黴的就當是北暮,年幼的易浩該怎麽辦?說來,她的心裏始終沒有真正放下養她的故鄉。


  輕身一躍,追上風懷軒的腳步,迅速地攔到她的身前。


  “我再說一遍,小太子的毒不是我下的!”她明亮的眼神裏是同樣的絕決,若說先前他對她還有幾分保留空間,但這會兒太子一沒,恐怕他再沒先前的理智了。


  風懷軒不說話,隻是腳步倏停,目光灼灼,盯著易川夏大約看了許久,忽而嘴角一扯,那笑極陰。


  “好,那你跟朕來!”


  音落,毫不溫柔地拽起易川夏徑直出了鳳來宮,上輦之時,幾乎是用摔得,差一點全身的骨頭都快裂開了。


  車轆轤的聲音再次響起,吱呀吱呀地在空曠的宮道上奏出悲哀的曲調。


  龍輦行去的方向是凝香宮。


  此時那裏早就亂作一團,一切的喜慶都會被悲傷的陰霾籠罩,這是可以預見的。


  凶手到底是誰呢?

  易川夏沒有再與風懷軒打嘴上官司,再說這個魔君發起狂來真是叫人無法預估的恐怖。


  難得他安靜地坐下,閉上眸,臉上似是恢複了平靜,但冷漠依舊。這才是他,任何大事情到了他這裏,隻有一腔冷漠而已。


  也許他心裏有痛,也有恨,但從來不正麵的表達,這樣的人忍著該有多痛苦。


  轉移視線,掃一眼車輦外沉寂的黑夜,陷入沉思當中。


  賢妃得子,小皇子隨即被封為太子,說來威脅最大的就是皇後,加上近日傳得滿城風雨的廢後謠言。


  在眾人眼裏,恐怕凶手也非她易川夏莫屬。


  嚴格來說,如此推論不錯,但她易川夏從來不是眷戀這個皇後位的人。


  她自己知道,風懷軒更是知道。


  不過留在寢房裏是她的香囊不錯。除此沒有他人的痕跡,也難怪風懷軒對她是狂怒不已。


  大約此時怒氣也正在升騰當中,不過是他隱忍了下來,看他放在膝上的手,捏得緊緊的,青筋一根根地在手背上蠕動,就該知道,他忍在內心的痛有多大。


  將近而立之年的一代帝王,縱使有氣吞山河的氣概,若是沒有子嗣傳承,也該是一個極大的悲哀。


  也許在風懷軒的眼裏是另外一種想法,她殺太子不是為了爭後宮之寵,而是為了報複他。


  這個理由是可以成立的。


  易川夏也確認,風懷軒此時應該就是這麽想的。


  隻是他沒有像先前那樣的衝動來勒她的脖子,比先前他是更憤怒,也更穩重許多。


  但易川夏心裏有點發慌,第一次有點害怕。


  他隱忍憤怒,留她性命,根本不是憐惜,而是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是如何滅了北暮的。


  這個男人是做得出來的。


  “你讓朕痛一分,朕會讓你痛十分!”果然,就在易川夏思量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風懷軒突然開了腔,冷光掃來,利箭般的鋒利。


  “皇上還是認定是臣妾做的?”易川夏淡淡地問道。


  “朕想不出還有誰!”風懷軒放在膝上的拳頭又握緊一分,那股衝動一旦暴,她是當真就沒有先前的好運氣可以活下來了。


  “皇上最好考慮清楚了再下決定。”易川夏也懶得多作解釋,此時他正經曆著喪子的痛苦,多說也無益。


  “無須你來教朕!”風懷軒終於是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拳頭一揚,真的是對準了易川夏,但就在即將落下的那一刻,他一聲悶哼,拳鋒一偏,砸在了車廂上,好大的一個窟窿。


  若真是落在易川夏身上,怕是今天她就無法活著離開這裏了。


  麵對如此的狀況,這個美麗的女子依然平靜,清澈的眼睛像一汪綠幽幽的湖水,連眨都沒眨一下的。


  死,她不怕。


  隻是這般死在風懷軒的手裏的確不值,她絕不是可以給別人背黑鍋的人。


  “臣妾隻問皇上一句,若是寢房裏找不出任何的證據,皇上就要認定是臣妾所為?”


  還未到凝香宮,還未見到那死去的嬰孩之前,借著風懷軒還保持著該有的冷靜,必須弄清楚他拽她上輦是為了何。


  “殺人償命,你說呢?”風懷軒的眉頭一挑,那是滿滿的陰厲,“朕就是帶你去,叫你好好看清楚!”


  “多謝皇上給臣妾的這個機會。”易川夏扯唇一笑,某一刻其實有些欣慰風懷軒給她的這個機會。


  如此給別人背黑鍋之前,她必須看清案發現場。


  “朕不是給你機會,朕是叫你心服口服。”風懷軒一個冷眼灼來,那是一腔的殺氣。“朕不會殺你,朕會叫你嚐盡喪親之痛。”


  “皇上報複的方法可真是獨特。”易川夏使勁地一搖頭,叫他魔君真是一點不錯。


  “非常之人動用非常之手段!”風懷軒眯了一眼,唇角的陰厲愈是濃愈,“易川夏,你真的叫朕倒盡了胃口,不僅放蕩,而且蛇蠍心腸!”


  側眸看一眼端坐的女人,總會想起半年前最後一次見她時,她醉酒的模樣,其實她醉酒時真的很美,美得叫他心顫,那時他並不是討厭她,而是整顆冰冷的心被這個女人融化了。


  一度以為,除了雪瑤,他再不會對別的女人有情。雪瑤之後,他更是發誓,不可對女子動情。


  易川夏的出現徹底擾亂了他的心,叫他開始覺得煩,覺得心慌,這些都超出了他的自控範圍之內。


  同時他感覺到懼怕,不想自己的心被女人掌控,他不見她,就是想忘卻。半年的時光過去了,他以為自己完全平複了。


  在小太子的滿月酒宴上再見到她,他徹底的亂了。那張臉的美麗,那渾身獨特的氣質總是深深地吸引著他,那種情不自禁的感覺隻能逼著他去傷害她。


  大庭廣眾之下,他牽了賢妃的手,更是叫賢妃占了屬於她的位置。


  事後,他又是痛苦,深深地痛苦。


  就在先前,小太子中毒,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他真的是想衝進鳳來宮一把掐死她的,可是他猶豫了。


  其實心思早已被她猜中,他並不覺得她是凶手。


  隻是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客觀的,還是主觀的,一度陷入了彷徨之中。所以他狂怒,非常的狂怒。


  而太子崩,又是一度叫他的情緒失控了。


  這個煩亂他心思的女人一度要除去,一定要!在心裏警告了千萬遍。


  “皇上既然知道臣妾放蕩,蛇蠍心腸,就不該千裏迢迢的把臣妾從北暮找回來,皇上這不是自找罪受麽?”易川夏一句譏諷過去,她實在無法了解這個男人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是,為什麽要找她回來,曾經還有過可笑的想法,想與她連理與共。嗬嗬——風懷軒眼中的冰冷愈沉,沒有說話,隻在心裏大笑三聲。


  錯了,都錯了。


  這叫什麽,引狼入室。


  就在這時,龍輦緩緩停下,外麵傳來李安的聲音,“皇上、皇後娘娘,凝香宮到了。”


  隨即車簾被拉開,一眼就看到凝香宮門外,人影晃動,幾乎是亂成一片。


  風懷軒眯起眸來,淡淡地看一眼,說來有些奇怪,比起先前的痛苦,這會兒他愈似平靜,仿佛死的那個不是他的親子,而是旁人。魔君一點沒叫錯,易川夏心裏暗暗咒罵。


  恰時,她還在思緒當中,手腕被人一拖,又是毫不溫柔地把她從車輦裏給拉了出來。


  若不是她有幾分身手,肯定要摔得狼狽至極。


  同時風懷軒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徑直拽了她,走上高高的台階。宮門外確實有些混亂,但宮內卻是異樣的安靜。


  宮婢們見風懷軒是拉著易川夏來的,都覺得詫異,但主子的事,她們自然不敢過問的,連忙上前行禮。


  此時並不見路凝丹的身影,待風懷軒問起時,宮婢才說路凝丹因悲傷過度,已經暈厥過去,正在內殿歇著。


  風懷軒的冷臉上依然沒什麽變化,不過是嘴角微勾,臉色愈是凝重,“叫何太醫過來給賢妃好好看看,多加調養,小心身子。”


  按理說,他吩咐下去,就應該進殿去看看剛剛失子悲痛的路凝丹,隻是他卻一把拽了易川夏,“帶朕去寢房看看。”


  “是。”宮婢們雖是有怨,但也不敢明言,但見她們的眼神,定是把皇上冷落賢妃都歸罪給了易川夏。


  好個風懷軒,又是故意給她樹敵。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誰狠心對幼小的嬰孩下手。


  太子寢房門口,早已是重兵把守。最先發現小太子異樣的奶娘跪在門前,哭得早已是淚人兒。


  不過她一眼瞧見易川夏,情緒立即大爆發了,“是你,是你害死了太子殿下,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惡毒!”


  年過四旬的婦人,雖說歲月不饒人,皺紋已生,但看得出她年輕時應該是個風華佳人才是。


  此刻已是抑製不住情緒,發狂了般朝易川夏撞來,始終是被侍衛給拉住了。


  “如此肯定太子是本宮害死的?”易川夏淡淡地撇了一眼過去,奶娘是最後一個接近小太子的人,那麽要找凶手定要從她手上下手才是。


  “皇上,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奶娘沒有回答易川夏的質問,也是整個人怔了一怔,撲通一聲跪到在風懷軒的麵前。


  “你何罪之有?”風懷軒冷眼看著這一切,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奴婢每日都是陪太子殿下安睡,唯獨今日,奴婢腹有不適,就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太子殿下就出事了。”奶娘早已哭成淚人兒了,又叩又拜,極是哀傷。


  “帶下去!”風懷軒沒有多的言語,隻是甩了甩袖,示意侍衛。


  侍衛將奶娘拖了下去,哭聲漸遠了。


  風懷軒抬眸看了一眼走廊裏的燈火通明,臉色愈發的陰沉了,片刻的遲疑之後他還是踏上門前的小台階,推門進去,易川夏也緊跟其後。


  一個數月的小娃娃住在這等華麗的寢殿裏,看得出風懷軒對他是多麽的嗬護。


  寢房裏不是隻有屍體的,阿達木和赤怒正在收拾藥箱,離他們不遠的小搖籃裏,先前不久還能咯咯笑著的嬰孩這會兒睡著了,很平靜,唯獨異常的是他的小臉格外的通紅,好像染了胭脂似的。


  小太子去的很安靜,沒有任何的痛苦。這應該是下毒之人最後的仁慈。


  一個即將盛開的生命力就這樣夭折了。


  易川夏靜靜而立,已無法言語,孩子雖不是自己的,但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記得先前不久,還抱著他,他笑得那麽的歡暢,隻是一轉眼,他就再也醒不來。


  說來奇怪的就是風懷軒了,先前聽到小太子出事的消息,他的臉那叫一個冰冷,隻是這會兒看到屍體,他卻並不及易川夏想象中的咆哮,平靜,異樣的平靜。


  “阿達木讓皇上失望了。”年邁的老人退讓到一邊,眼裏亦是同樣抹不去的哀傷,旁邊他的小徒弟赤怒也怏怏地埋下了頭。


  先前奶娘一發現小太子異常,就通知了路凝丹。


  路凝丹趕緊叫了太醫,還命人通知了風懷軒。風懷軒立即派了阿達木和赤怒過來看診。


  在寢房裏,風懷軒無意間發現了桌子底下的香囊,而這個香囊是皇後的,大家都知道,就是繡麵上的那個“夏”字。


  名字是專有的,繡線也是鳳來宮專有的。


  柔頭直指易川夏。


  風懷軒氣衝衝地來到鳳來宮質問她的時候,這廂阿達木用盡了方法,還是無力回天。


  神醫阿達木都沒有辦法解的毒,可見有多厲害。


  風懷軒許久沒有響應阿達木的話,隻是靜靜地蹲下去,抬手在“安睡”的嬰孩臉上輕輕地撫過。


  難得在他冰冷的臉上看到一抹父親的慈愛。


  “是何毒?”突然他回過頭來,冷冷地從易川夏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到了阿達木的身上。


  “回皇上,是北方的落雁沙。”阿達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易川夏,躬下身子回道。


  北方的落雁沙?


  這裏的北方,無非指的就是北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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