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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侍寢圓房(二)

  夜風拂過,吹起易川夏臉邊的餘發,清澈的眸宛如黑玉般的鑲嵌,有那麽一刻,她怔住,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陌生。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風懷軒麽?唇角淡淡的笑如開放春朝裏的一抹白梨,清新淡雅,輕煙籠罩,別是一番滋味。


  何時冷酷無情的魔君亦有如此溫柔的一麵?這聲,這表情在一瞬間的綻放。被他緊緊握著的手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他握著,感覺到他手心裏熱汗的濕潤,這是怎麽了?

  長睫一眨從沉醉中驚醒,“皇上確定自己是清醒的麽?”訕訕一笑,刻意地提醒。


  “怎麽?覺得朕像在開玩笑。”風懷軒一聲冷哼,嘴角的唇弧彎得愈發高挑,手勁一帶將易川夏拉坐到榻上,“阿達木不僅是毒王神醫,他還精通古今,有些話他應該跟皇後說過的。”


  “原來皇上也知道。”易川夏保持初始的平靜,風懷軒的眼神明暗不清,根本無法猜透他說此話是何意。


  “如此,皇後也是知道的。”風懷軒眯起眸來點了點頭,“阿達木說,朕與皇後有緣,合之而利天下,不如皇後試著愛上朕,也許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眸愈發的深沉,論智慧、計謀,這個男人絕對不在她之下,每一句話可能都透著陷井。


  “如果臣妾愛上了皇上,皇上豈不是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將北暮順利收入囊中?”易川夏嗬嗬一聲笑,已是猜到風懷軒打得如意算盤。


  “皇後不是不喜歡戰征,不喜歡黎民受苦麽?如此也是個好辦法。難道皇後還想回北暮,繼續做男兒,頂著一個虛空腐敗的北暮朝廷過日子麽?北暮的腐敗不是一朝而成,多年長的日積月累才有了今天的腐敗局麵。腐朽的東西必須除之才可重生。”風懷軒一邊說一邊已經鬆開了易川夏的手,隨即挪到她的腰間將她牢牢地環住,“當初在北暮葫蘆口一戰,朕是敗給了皇後,朕也記恨過,朕也想著如何來報當日之仇。時間久了,朕覺得世間的女人原來還有皇後這般聰慧之人,朕留你在身邊也說是愛才。”


  不過是短短幾日,為何風懷軒對她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當初他是多麽的言辭鑿鑿,就是要把她留在身邊當暖床的奴婢。


  而如今前後簡直是判若兩人!是阿達木的話影響了他,還是他正在使用懷柔政策。


  若是她真愛上了他,他真的可以不費一點力氣將北暮拿下!這個男人的心思是深不可測的。


  “皇上做戲也該做得真切一點。”易川夏眉頭一挑,嘴角抿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若是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她就當真萬劫不複了。


  “朕像做戲嗎?”風懷軒有一絲不悅,眉頭一蹙,雙眼裏又是灼灼的冷光,放在易川夏懷上的手扣緊了一分,“朕若要對付你,你早死了一萬次了。”


  “是嗎?”易川夏輕聲一笑,“皇上知道臣妾的性子,死對於臣妾來說不重要。”


  “好個不怕死的女人!”風懷軒低低地一聲咒,大手突然落到易川夏的肩頭上,將她整個身子掰過來,盯著那雙清澈的眸看了許久,最後眼裏的戾氣漸漸地消失,大手抬起,拂上她的發髻,伸手一抽拔下了綰住長發的簪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流泄下來,披散在紅紗衣上如似一抹墨流劃過,好是動人。


  “你真的決定了?”大手抬起落到她的腰間,最後卻是遲疑,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先前的爭執。


  再爭也是無果。


  他們很清楚,他來是為了什麽,而她這般順從是為了什麽。


  “皇上覺得臣妾還有選擇嗎?”易川夏漠然的一聲笑,那笑她自己感覺到苦澀的味道。


  “朕已經放了傲玉,在宮女所休息。”風懷軒縮回了手,忽然轉身把臉別向了窗外。


  那時那張精致的臉又迎來了冰冷,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人猜得到他在想甚,隻有他自己知道,突然間他退縮了,何時起他風懷軒要用這樣的手段得到一個女人。


  這本就不是他!


  可為何看到她因為西門清揚送的一條犬而開心地笑的時候,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有一種衝動,真想把那隻小畜生拎起掐死。


  這個女人對他從來沒有這般的笑過的。


  “多謝皇上。”易川夏微微頷頭,緊緊揪著的心終於落了一半。傲玉沒事兒是她最想看到的。


  “朕不想你謝朕!”風懷軒突然惱羞成怒地一聲吼。


  “皇上想的,臣妾明白。”易川夏扯唇一笑,很是安靜地抬起手解開了紅紗衣的束帶。


  風懷軒的臉愈發的青黑了,“夠了!”心中是莫名的怒火,伸手一攔,緊緊按下她解束帶的手,“在你心裏,是一點都不情願的吧。”他冷冷地笑,笑得甚至有些淒涼。


  易川夏突然有些看不懂,風懷軒要的不就是這個嗎?為何情緒如此反複,那隻鉗著她小手的大手已經濕了,是滿滿的熱汗。


  窗風入屋,紗影搖搖。佳人對坐,四麵相對,一片無聲。


  她看他,是莫名的不解。


  他看她,諸多的憤怒。


  “臣妾是皇上的妻,沒有不情願的。”易川夏搖頭,雙眸淡定,一切都很平靜。


  既然答應過的,她也不是不信守諾言之人。


  然。風懷軒的臉色愈是難看了,易川夏愈是平靜,他的眉頭就愈擰緊了一分,黑眸沉沉流動著一陣陣的血湧,忽然他一聲低吟,捂住胸口一張精致的臉皺成了團。


  “皇上怎麽了?”易川夏突然從這個男人的眼裏捕捉到一絲淒涼與無措,奇怪,她居然對他是關心,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將他扶住。


  他有心疾在身,隨時發作的。


  如果他此時死了,就再沒有人威脅她。


  隻是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心軟了。


  她一直認為自己不是個心軟的女人。


  “皇上,你的藥在哪裏?”她開始摸索他的腰間和衣袖,尋到一隻小藥瓶,放到鼻邊嗅了一嗅,是治療心疾的緊急藥丸,取出一粒喂他服下。


  很快,風懷軒的痛苦消失了,他支撐著身體坐起,喘著淺淺的粗氣,看似並不友好地睨了一眼易川夏,“剛才你有機會殺朕的。”


  “怪臣妾狠不下心。”易川夏承認自己剛才是心軟。


  “看來皇後對朕並不是無情。”風懷軒一聲哂笑,灼光盯在了易川夏的臉上,那模樣裏有了一絲得瑟。


  “本就無情。”易川夏把臉別開,不再看他炙熱的眼神,這種眼神會叫她心亂。


  “你敢看著朕說嗎?”風懷軒的黑眸眯成了縫。


  “有什麽不敢的。”易川夏暗暗地深了一口氣,轉臉過來,依然平靜,“臣妾對皇上本來就無——”


  “無情”二字還未完全說出口,一個霸道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唇上,將一切都淹沒下去。


  出於本能反應,她掙紮了,幾乎是用了全力反抗。隻是風懷軒就像一隻野獸般緊緊地含住便不在鬆開,一手隔在她的後背上,她退一分,他就緊一分,另一手緊緊錮住她的下額,叫她連半絲的反抗空間都失去了。


  炙熱的唇在她的紅唇上遊走,那是一種強烈,極其地強烈。本以為他會帶著滿腔的恨將她掠奪,隻是熱吻襲來,給她的感覺卻是溫柔,力道極重,但又把握得剛好,生怕一點把她弄疼。


  “放——開——唔——”易川夏以為自己會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可是麵對掠奪的時候,她還是反抗了,她能出賣自己的身,但出賣不了自己的心。


  “朕以為你不會!”她的掙紮起了作用,風懷軒一個低低冷笑,同時挪開了掠奪的熱吻,看著被推到在榻上喘著急氣的女子,眼底又染上一抹莫名暗湧。


  “對不起,臣妾沒有準備好。”易川夏深長地吸了兩口氣,她怕了,怕萬一惹怒了他,他會反悔。


  隻一句話,傲玉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原來她易川夏也有怕得時候。


  “等皇後準備好了,朕再來。”風懷軒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易川夏,轉身揚袖,眼裏落下的卻是言不清的傷意。


  “皇上,不要。”這個寒涼的聲音撞進易川夏的心裏又是一陣緊縮,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遐想拽住了他的衣袖,“臣妾請皇上留下。”


  第一次這般委身哀求一個男人!

  易川夏覺得這輩子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可恥了,喚了他,把臉別到床裏邊不再去看他。


  如果有麵銅鏡肯定是照得她的臉頰紅透。


  “愛上朕,有這麽難嗎?”風懷軒沉寂了一陣,坐回到原處,大手抬起似有若無地從她的臉頰上撫過。


  為何對這個女人上了癮,得到她的欲望這麽強烈?


  “皇上要臣妾愛上皇上,那麽皇上可是愛臣妾?”他問了第二遍同樣的話,這個男人今夜真的很反常,易川夏亦冷靜了許多,如果他是懷柔政策,那為何她不能出此下策呢?

  “朕——”風懷軒想說什麽,卻被易川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皇上心裏隻有雪瑤,不要說出違心的話,至少叫臣妾還覺得皇上是個誠實的人,留下最後的一點好感。臣妾是皇上的妻子,這本就是臣妾應該做的。”


  比起先前,她更穩重了,眼裏的平靜就像一汪沒有波瀾的大海,很清澈,很美麗,說罷,伸手幫風懷軒寬下了長袍。


  從現在起,不管是不是為了救傲玉,她都得硬著頭皮到底,以此禦下他的心防,她才能以後走得更穩。


  不然,她當真就在這深宮裏孤寂一人了。


  這個男人,她的夫君會給她愛嗎?

  男人的情一旦用盡,就再也給不了其她的女人呢。


  小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動地迎上了她的吻,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會變成這樣了,閉上眸,不再記起自己是誰。


  隻知道自己是個女人,他是個男人而已。


  蜻蜓點水般地掠過,本想就此離開,隻是溫潤如水的雙唇覆過來,風懷軒捉住就再也不放開,炙熱地在她的唇瓣上遊動,舌尖輕輕一撬,把她的貝齒打開,玉齒的碰撞是奇妙的聲音由骨腮傳到耳際真是格外的清晰。


  那種糾纏是能叫人醉得,醉得易川夏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從來沒有主動這般與男人結合,開始以為是可恥。


  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是一張霸道無情的臉,明明有時咆哮的像個野獸,每個吻都像輕紗從心裏掠過,那種柔情能融化她冰冷堅硬的心。


  這是怎麽了?

  她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甚至想逃,逃離這種本來是可怕卻又美好的糾纏。


  漸漸,他的吻從她的唇上挪開,滑落到她的耳際,若無若無地啄吻,她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你隻能屬於朕。”依然是霸道與蠻橫,聽不到半分退步的餘地。


  以為自己是錯覺,睜開眸時看到對方灼情的眼神,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隻能屬於他?


  都是男人在床上與女人說得情話嗎?易川夏甩了甩神,把這都忘記,把腦海裏的一切都放空。


  紅紗衣被一隻溫熱的大手剝去,祼露的身體潔白的沒有半點黑子,隻可惜肩上醜隔的疤痕將一切的美感都打破。


  易川夏不忍看到,隻不想叫任何男人看到她的這份“醜隔”,她有意無意地用手去遮,卻被風懷軒的大手拉開,吻又一次啄了下去,一遍又一遍,那種炙熱就好像要用他的吻將她的疤痕抹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男人疼惜他心愛的女人。他對她疼惜,可能嗎?待到他功成之際,指不定就把她像蔽履般丟棄。


  這就是後宮女人的悲哀。


  然,她易川夏怎麽可以成為這悲哀中的一個。


  有時候她想哭笑,她這是用自己的身子換自己的自由嗎?解下他的心防,就可以徹底地逃離這個金絲鳥籠嗎?


  原來這個地方,這個世界是一個叫女人永遠無法抬頭的地方,連她曾經叱吒風雲的女人也逃不過這個命運。


  無限的遐想,不知不覺淚水橫流。


  某一刻,他的手指觸到了她的長發,她的臉頰,那一行淚。他一個驚顫,抬頭看,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的脆弱。


  原來這個堅強的女人脆弱起來更叫人憐惜。


  “放心,朕會試著愛你。”吻幹她的淚,在她的耳邊他留下了這麽一句。


  易川夏不知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前後的變化太大,那種溫柔殺得她幾乎是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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