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覺得我們是朋友
夜已深，殷年還是沒能等到肖伯他們歸來。
殷年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無法如眠，他在想自己最近做事是不是太著急了些。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得不加快步伐前行。最近幾天見到的事物，徹底改變他從書中得到的認知，書裏沒教他怎麽麵對認知以外的事物。有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笑的是，最後才發現自己真的不堪一擊。原來書中是盡量去描繪那些美好的事物，悲慘的一筆帶過。這一切還得自己身處其中去體會。
太陽還是照樣的升起，時間它永遠不會為誰暫停一瞬。
肖伯看著在前麵這五個氣跑的喘籲籲的少年說道：“停一停，休息一下吧！”
就在剛才竟遇到一隊五六十人的流匪，幸好躲避及時，沒讓這些流匪發現他們一行人，肖伯沒想到這原山之中竟會出現如此多流匪，等這隊流匪消失於深山中後，六人便開始往鄢城縣方向狂奔。
“肖伯，怎麽了？”林恩停下腳步喘著粗氣。
“你們之中誰跑的快些！”肖伯看著眼前的林恩，再看看自己的右腿，自己這次是真的托後腿了。
“我！”黝黑的少年孫仁走從五人中走出來。
“那好，林恩和孫仁你們兩人先回鄢城將此事告知少爺！路上小心，別大意！”
“那肖伯你們呢？”林恩皺起眉頭擔心到。
“我們就在你們身後，別耽誤了，快去！”肖伯摸了自己的右腿。想起少爺，少爺現在肯定很焦急吧，昨日說好天黑之前回鄢城，沒想到五個少年遲遲不回，還好最後在棲身的山洞中發現了少年口中說的黑石。
“那肖伯，我們便去了，你們小心些！”林恩看了一眼四人後轉身與孫仁往鄢城方向奔去。
“我們便先歇歇！”肖伯對眼前這三個喘著粗氣的孩子說道。
“肖伯，我們還能跑！”瘦弱的少年成飛看著坐在岩石上的肖伯說到。
“能跑？休息休息吧！”肖伯看著成飛再跑跑就要散架的樣子，搖了搖頭。
“那肖伯讓大哥與二哥先走呢？”成飛見肖伯沒有走的意思，便就坐在肖伯旁邊的岩石上，其實他也跑不動了。
“那是因為，他們早些回去少爺就少擔一會心。”肖伯笑著給三個少年解答疑問，並向劉建與孔平招手示意兩人坐下休息。
“真的？”成飛其實心底還是不太相信少爺會為他們擔心，他們這些人就像浮萍，信任這東西很可貴。
“真的！少爺就是那種對任何都好的那種人，特別是少爺認可的人，他會很在意！”肖伯看著幾個一臉不解的少年。少爺是珍惜每一個走進他生活中的人。
成飛還是不能理解世間還有這樣的人，這世道誰不是為了自己。
殷年知道原山的另一邊便是明州，自己考慮不周才讓肖伯他們陷入危險之中，他早上便在建造流民新營地處找劉縣丞手下帶路的書吏，將那個書吏一起帶到流民營外的臨時官衙找到陳縣尉。殷年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給陳縣尉。當然將尋找石炭礦源的事一帶而過。
“小年，不是你陳叔不幫你，你看現在流民的事情還需要人手！不能為了六個人丟下這六千七人的秩序吧！”陳都尉已經實在沒辦法，他知道殷年很著急，但這次自己真的沒辦法幫助的了他：“這樣吧！我這邊最多能有四個巡捕！你看怎樣？”
“那就謝過陳大人！”殷年知道現在是用人之時，也沒再要求更多，誠心的謝過陳縣尉。
沒過一會殷年便帶著四個巡捕、一個書吏就往那個發現石炭的地方而去。
陳縣尉看著殷年著急的樣子，小年現在這樣的性格還是不適合做官，搞不好會吃大虧。還得多磨磨，磨得圓滑些才能在在狐狸遍地的京城活下來，不然把一隻善良兔子丟進狐狸群中，早晚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
在這原山中，真的很難分辨方向，由於做記號的那條路上有流匪，他兩個隻好從新選擇回鄢城的路，林恩都快被繞暈在其中。
“還是我來吧！”孫仁看出大哥很著急，他便站出來，孫仁自認自己的方向感很強，他家本是獵戶，小時候父親曾經教過他在深山中辨別方向，雖然已經過了四五年了，但他是不會忘記的。
“那好！”林恩也沒有質疑孫仁，他知道孫仁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不會講種話。
孫仁便帶著林恩在原山中奔跑著。
殷年來到撿到黑石的小溪旁，殷年看著身旁的原山皺起眉頭，原山是封國最大的山脈，全是茂密的叢林，如果進入叢林尋找的話，自己是不可能找到他們的，還容易自己在其中迷路，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看著小溪，這黑石是在小溪旁發現的，順著小溪往上找不僅安全，最容易尋找到他們。
殷年便決定帶著幾人沿著小溪源頭方向走，這樣才更容易找到他們。
京城中，趙勉確定越國軍隊歸還封國白沙城後，便讓鴻臚寺與越國簽訂協議。
經過這次短暫的大戰後越國至少需要十年養精蓄銳才能回到戰爭前的樣子。一場戰爭換的十年封越邊境的安寧。這場戰爭也讓趙勉看到封國的問題。
趙勉站在瀏水港口，看著越國皇帝與文武百官登上越國商船。水軍都督劉福也要回泉州，趙勉看著這個胖胖的將軍便點頭道。
劉福看到趙勉對他點頭，劉福行禮後。大聲吼道：“天佑大封！”
所有的水軍將士也跟著都督吼出：“天佑大封！”
聲音傳入越皇的耳朵中，憤怒的將拳頭捶在船沿上。在他身邊的越國丞相拉住他。
“陛下！千萬別傷害自己！就讓封國在猖狂一時！”
“哼！”越國皇帝一把將丞相的雙手推開。
劉福時隔月餘再次站在旗艦上，那種屬於他的獨有的自信又重新回來了。
“揚帆，！”
趙勉看著這強大的水軍從瀏水港駛出，臉上浮現出笑容，這隻軍隊隻會屬於自己！
等水軍艦船消失在天邊後。趙勉才感受到秋風還是有些冷。
“回宮吧！”殷年對身邊的成少監吩咐道。
“喏！”
夏國，陳州，封國使團官道往封國趕著，身為封國隨行的小吏薑偉埋怨著，本來往流州走要近的多，沒想到上官張大人卻要往陳州走，家裏拙襟應該快要生了，看來是趕不上了，無法感受當爹那一刻的感覺，一支箭突然從亂石中射出來，釘在他的額頭上，薑偉眼前一片血紅，就撲倒在地下，看來是我是真的無法感受當爹得感覺了。
“敵襲，快保護大人！”
林原看著從亂石後殺出一群拿著各式武器的夏國人。
林原看著手下那些士兵也衝上去，兩隊很快碰在一起。
張庚坐在馬車中，該來的還是來了，就閉上眼睛聽著馬車外的廝殺。
不遠處一個黑衣人站在岩石上，看著這場一邊倒的屠殺，笑著搖著頭。
林原杵著刀搖搖晃晃的擋在馬車前，身上已經布滿這刀口，那些恐怖傷口不停再外冒著血，特別腹部那刀，依稀可見的腸子。
“來呀，夏國狗！”張開嘴巴吼道，嘴裏血跟著他的聲音噴了出來。
聽到林原的聲音，張庚在馬車中握緊拳頭，眼淚止不住的留出來。他還記得那個剛到夏國京城的晚上，他與林原坐在驛館裏喝著從封國帶來酒，兩人看著驛館外的那些夏國人他對林原說：“林大人此次凶多吉少，恐怕我們將交代在這夏國了！”
“張大人，既然來這林某就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林原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完。
“家裏怎麽樣？”
“早就安排好了，我對拙襟說如果我死了，就讓她離開京城，去尋找她自己的幸福，她呀就是傻了點，留在京城會被人欺負的！”林原又將杯中滿上，他想起那個蠢婆娘，笑著又一口將杯中酒喝掉。她雖然傻了些，但他是真的愛她。
“還有呀！最近發現張大人你人不錯！如果有那麽一天，我覺得我會擋在你前麵！”
“為何？”
“因為你是我的上官，因為你是封國人，因為我覺得我們是朋友！”
“嗯，還是條漢子！讓你痛快點吧！”黑衣人來到馬車前，看著這個封國使團副使，將手中的劍刺向林原的心髒。
“張大人，林某便先走一步！”
張庚聽到劍透過身體的聲音，張庚的眼淚實在止不住了。
“現在就剩你了張大人！”黑衣人將劍從林原的屍體上抽出來，用滴血的劍挑開帷幔，看著封國使團的張庚。
殷年聽到山中傳來雜亂腳步音，便命巡捕停下腳步躲在溪邊岩石後。
兩個少年在山間沒有說話，前麵便是小溪，便停下腳步觀察著，見沒有人影，兩人便加速通過。
殷年看到一隊流匪通過小溪。六人屏住呼吸，殷年感受身邊的書吏在身體在打著顫。
看著這些流匪殷年更加擔心肖伯他們，看這些流匪去往地方便是鄢城的方向。
等流匪走遠後，殷年平複心中不安，突然身後又傳來腳步聲，殷年心中一緊。該來終歸要來了。